回到厢房,庞淼就快速收拾了起来,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本就没带什么东西出来,用的基本都是宝玉轩的,就几套衣服胡乱地塞进包袱撄。
她根本没有心思收拾,满心满脑都是郁临旋中毒的事。
虽然,她知道,自己着急也无济于事,就像她知道,就算她去了天明寨,也帮不上任何忙一样。
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地去想,去担心,至少,她要看着他,她要在他身边。
收拾完,她又在厢房里等了等,没等到陆长风。
她觉得自己真的等不了了,一时一刻都是煎熬偿。
所以,她直接寻去了前面。
陆长风不在,安生说,他方才好像听到陆老板让潘主事去库房,可能是去盘库存了。
庞淼知道,其实秀水的宝玉轩里每个人都挺忙的,因为分工很明确,每个人都有自己负责的事,又加上生意不错,所以每天都很忙碌。
她想跟陆长风说,如果实在派不出来人,就不用了,她自己去就行。
主要是,她真的不能等了。
所以,她又寻去了库房。
让她意外的是,库房里竟然也没有人。
其实,库房是个很敏感的地方,因为所有贵重的首饰都摆在这里,一般时候,一般人是不能进的,除了潘主事,或者经过了他的同意,才可以。
为了避嫌,庞淼准备赶紧出去,刚转过身,忽然听到“嘭”的一声,她吓了一跳。
循声回头望去,便看到不远处的一个货架下的地面赫然出现了一个洞口。
她震惊,不知怎么回事?
可当听到有脚步声和人声从洞里传来,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库房下面还有地下室。
想想也正常,宝玉轩里卖的都不是普通的东西,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库房下面有个隐蔽的地下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她听到的是潘主事的声音:“那我就派安生送庞淼吧。”
然后便是上石阶的脚步声。
庞淼怔了怔,为潘主事口中的“庞淼”二字。
陆长风给大家介绍她时,是用的陆灵的名字,这个男人竟然知道她是庞淼。
也没有想太多,她准备趁他上来之前,赶快撤,不然,让他们知道,她发现了密室,终究是不大好。
可就在她转身之际,她又听到潘主事开了腔:“属下还是不懂,主人口中的‘机会终于来了’是什么机会?这件事非同小可,属下觉得还是要......”
庞淼呼吸一滞,为潘主事口中的“主人”二字。
这个称呼她并不陌生,曾经二姐就一直说。
而且,潘主事不是应该称陆长风陆老板吧?另外,他还自称属下。
一颗心狂跳起来,她忽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果然,她听到陆长风将潘主事的声音打断:“你自是不懂,因为你不知我们的计划,我们如此处心积虑,就是为了促成郁临旋跟庞淼的夫妻之实,放心,郁临旋迈出了这一步,我们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庞淼脚下一软,愕然睁大眼睛。
眼前,白茫茫,耳边,嗡鸣声一片。
恍惚间,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力出了问题。
不,她摇头,她难以置信。
那不是陆长风,不是帮她助她,给她温暖的陆大哥。
虽然是他的声音,却也不像是他的声音,没有了平日的温润,她只听出了冷。
什么叫他们如此处心积虑,就是为了促成郁临旋跟她的夫妻之实?
今日的种种,是他们......促成的?
他们促成这样的目的是什么?
让郁临旋死,让郁临旋倾覆天下?
她知道,是后者。
因为,要让郁临旋死,他们有过太多的机会,他们也有很多的别的方法,如此处心积虑,只可能是后者。
只是,他们是哪们?是指的哪些人?
是他跟二姐吗?
因为二姐就是一直打着帮她讨回公道的旗号,想要郁临旋碰她。
是了,就是他们。
她想起当日在鸾县,她中媚毒后的翌日,二姐很开心地找到了客栈。
当听她说,郁临旋并没有真的碰她,只是用手帮她解了毒而已的时候,二姐就当即变了脸,还脱口而出了一句话。
那他回天明寨做什么?
当时,她还觉得奇怪呢,这两件事的关系点在哪里?
今日她才明白过来,因为她的媚毒解了,郁临旋又紧急回天明寨,所以,二姐以为他们有了夫妻之实,郁临旋中毒,回天明寨是为了打开山洞拿解药。
只是......
只是,二姐的坏,她知道,她也早已领教。
陆长风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那样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那样光明磊落的一个男人,那样热心真诚的大哥哥,都是假的吗?都是装出来的吗?
不,她不相信。
她不能再听到风就是雨,不能兜头兜恼地听到两句话,就妄下结论,她要搞清楚,她要跟他问清楚。
举步,正准备朝洞口的方向走去,忽然后颈一重,有人一个手刀劈在她的脑脖处,她甚至都未来得及哼一声,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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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淼厢房的门口,潘主事抬手叩了叩门,见里面无人应,他又边敲,边唤了两声。
“陆姑娘,陆姑娘.......”
依旧没有人答应。
他怔了怔,试着轻轻推了推,门“吱呀”一声开了,厢房里没有人。
人呢?
他微微疑惑,环顾了一圈,发现庞淼的衣服都不见了,便转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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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主事来到库房的时候,陆长风正好从地下室里出来,关上地面的机关。
“主人,庞淼已经走了。”
陆长风一怔,回头看向他,“走了?”
“嗯,我方才去她的房中准备通知她,未见到她的人,她的包袱不见了,衣服也都带走了,刚刚碰到安生,我问他可曾看到她,安生说,她找过我们两人,然后,就没注意了。想必是等不及了,又不想给我们添麻烦,所以,就自己走了。”
陆长风有一瞬的失神,收了目光,垂眸,喃喃低语了一句:“就那么一刻都不能等吗?”
见他面上一闪而过的失落,潘主事自是心知肚明。
他不是傻子,从这段时间的相处,以及前段时间这个男人离开时对他的再三叮嘱和交代,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对庞淼的确是很关心和照顾的。
而且,这种关心和照顾跟利用无关。
“主人,属下问句不该问的,庞淼在主人心中,一定是有些分量的,且不一样的存在吧?既然如此,主人为何非要促成她跟郁临旋的夫妻之实?想要让郁临旋碰女人,又不是非要庞淼,可以找别的女人,主人难道就不在乎庞淼脏了吗?”
陆长风沉默,转过身去,将开洞门的机关掩好。
潘主事以为他不愿意说,便也没再做声,却又看到陆长风徐徐转回身来。
“若是别的女人可以,又岂会非要利用庞淼?郁临旋是随便哪个女人都会碰的男人吗?我们如此安排,自然是有必须如此安排的原因。世事本就难两全,一切决定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取舍而已。”
末了,又几不可闻地低低一叹,“她脏了也好,我们又何尝干净?”
潘主事一怔,有些愕然。
他还是第一次听这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特别是最后一句。
我们又何尝干净?
“那现在,需要派安生去追庞淼吗?外面风雪大,路不好走,她刚离开不久,应该不会走得太远。”
“让安生去追吧,追上了,就让安生送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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