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抬头,捧起她的脸,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鼻翼唇角,“别怕。”
他知道她怕什么,心里怕,身体也怕吧。
而且,她有多怕痛,他也是见识过的撄。
“我会轻轻的……”他哑声呢喃。
不想再跟她多说,直接伸臂一捞,将她抱起偿。
不然,继续说下去,再好的良辰美景,这个女人都有那个能耐将它煞掉。
******
思过室里,烛火如豆。
金如意和金御史都颓废地靠墙瘫坐在地上,一脸的万念俱灰。
自关进来到现在,两人都未挪动过,也未说过话,连送进来的晚餐都没有碰。
不知过了多久,金如意空洞的眸子缓缓转动,“表哥,我们这次是不是必死无疑?”
金御史半天没有回应,好一会儿才怔怔转眸看向她,黯然开口:“不知道……感觉,活的机会很小,特别是我,听皇上话里的意思,要整顿御史台,那就很可能会杀一儆百……”
金如意绝望地看着他,没有做声。
她的感觉跟他一样。
活的可能性很小。
撇开她今日冲撞郁书瞳不说,她还曾经故意陷害,让郁书瞳断了一根肋骨。
就这一点,那个宠妹至极的帝王就定然不会轻饶了她。
其实,被关进来之时,她还对云心存着幻想。
她想,那个男人说不定会救她,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虽不是夫妻,却有着婚约将近十年。
最重要的,他现在想要解除婚约,而她爹这边不同意。
如果他救了她,就等于金家欠了他大人情,他完全可以以此为条件逼她爹就范。
今日看得出他应该跟帝王的关系不错,他出面说个情,帝王或许会给他这个面子。
只是,她后来想了想,又觉得没有希望。
云不会救她。
不仅不会救她,还有可能会火上浇油置她于死地。
因为如果她死了,她是婚约的女方,没有了女方,婚约自然是无效的。
这远比说情救她,利用人情跟她爹谈条件来解除婚约要简单得多,也省事得多。
更无一丝后患。
那现在怎么办?
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她正大好韶华,她还那么年轻,她不想那么早早地就将命给丢了,她不甘心,她好不甘心!
都是郁书瞳那个女人!
如果不是她,云也不会那么坚决悔婚,她就还是他的未婚妻。
如果不是她,今日她也不会那么激动失控,以致于落个犯上的罪名。
都是郁书瞳!
一双手紧紧攥握成拳,她胸口起伏,下唇都要几乎咬出血来。
不行!
横竖是个死,她不能便宜了那个女人,绝对不能!
大不了玉石俱焚!
眸光一敛,一抹阴笑及寒芒从眼底划过,她垂首,缓缓自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
拧开瓶盖,她盯着瓷瓶内良久,唇瓣紧紧抿着,似是在做着最后的思想斗争。
金御史见状,不知她意欲何为,“是什么?”
金如意眼帘颤了颤,扬脖将瓷瓶里的东西一把倒入口中,紧紧闭上唇。
金御史疑惑,“你食了什么?”
他刚刚似乎并未看到瓷瓶里有什么东西倒进她口中,难道是无色无味、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金如意没有回答他,闭唇不张,似是确保口中的东西入了腹,才开口:“表哥,取一滴中指的指尖血给我。”
边说,边拔了头上发簪,挪到金御史的跟前,将发簪递给他。
金御史更加不明白。
当然,他知道她是让他用发簪的尖尖戳破自己的中指,他不明白的是,她要作甚。
见他不动,金如意才出声道明原委。
“我方才食的是孪生蛊的公蛊,需要一滴男人的中指血将它们催动。”
“蛊?”金御史震惊,“什么是孪生蛊?”
他并未听说过这些。
“顾名思义嘛,孪生蛊就是一胞双生的两蛊,只不过,两蛊是公母,公蛊可以控制母蛊。换句话说,若将母蛊让一人食下,另一人食下公蛊,食下公蛊之人再食下一滴男人的中指血就可以催动双蛊,她做什么,食母蛊之人就会做什么。”
闻所未闻,金御史惊错更甚。
“你……让谁食了母蛊?”
金如意唇角冷冷一勾,红唇吐出三字:“郁书瞳。”
没撕破脸之前,郁书瞳可是将她当做最好的朋友,两人吃饭、上课形影不离,放个肉眼几乎看不到的蛊虫对方碗里,让其食下,是非常轻而易举的事。
当然,她不是随便就会放蛊害人的人,此蛊非常珍稀,得来不易,她也舍不得。
她是在得知云跟郁书瞳的关系,确切的说,是发现云喜欢的是郁书瞳的时候,她下的蛊。
早知道今日会落得如此下场,前几日云不在,她就应该利用此蛊,让那个女人去死!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郁书瞳?”金御史还未从这份震惊中缓过神。
“对,就是那个女人!”金如意双眸微微一眯,寒芒一闪。
见金御史未动,她直接抓起他的手,用发簪戳了一下他的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