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吴霁朗不是会背叛李暖暖的那种人,否则这也太颠覆我对他的认知了。但这里是他的办公室,别人怎么可能跑进来做那种事?
其实,我是有心不管的,这倒不是因为李暖暖是我讨厌的人,而是因为感情的事说到底是人家的私事,人家在自己的地盘上搞什么我都管不着。只是我没有拿到锅子,要怎么跟阿瑾交代呢?
想了想,我觉得还是得进去拿锅子。幸好我一眼就看到了电磁炉在一个墙角,电磁炉下面有一个柜子。我打开柜子,里面果然只有一口如阿瑾描述的那种锅,我将它拿出来,却觉得脚下一滑。
低头一看,原来我的脚底下正踩着一个证件,它是黑『色』的,背面朝上。
这款是看上去有点眼熟,我不禁有些好奇,便放下锅子,弯腰想要去捡,便听到吴霁朗的声音,“宋小姐。”
我不禁一抖,抬起了头。
眼前是吴霁朗的脸,他正站在刚刚传出声音的那个房间门口,神情镇定,但目光流『露』着明显的慌张。最重要的是,他的脸颊上清晰地印着一个红彤彤的唇印。
这下我真是尴尬极了,也忘了要捡东西,只说:“我、我……我来帮阿瑾取锅子。”
他只看着我,说:“就是这口了。”
我忙说:“谢谢。”也不敢看他的脸,便朝着门口走去。
但就在我即将伸手拉开门的那一刹那,身后突然传来女人妖娆的声音,“李小姐慢走。”
我不禁站住脚步,稍一侧脸,便无可避免地看到了那个女人。
李暖暖并不是那种艳光四『射』的美女,她的长相温柔而内敛,眼睛却从来都是冷冷的,即便我很讨厌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她看起来特别的有味道。
面前这个女人就不同了,她就是男『性』杂志上那种前凸后翘,穿着清凉,浑身都散发着『性』激素的妖娆美女。或许是因为我不是男人吧,我觉得这模样挺艳俗的,当她蟒蛇样地缠绕在吴霁朗的身上时,我甚至觉得连吴霁朗自己都觉得有点局促。
大家都说我和李暖暖长得像,看样子这蟒蛇是把我当成了李暖暖,我也没解释,只瞥了她一眼,然后看向吴霁朗。
他果然更局促了,摘掉了蟒蛇的手臂,将她推回了屋里,关上门看着我,一副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的样子。
我自然也不想听他解释,便朝他点了一下头,转身出去了。
接下来,因为我在帮阿瑾下饺子时态度不专心而被她批评了,自然也不准我再干。
我见状便找借口回了病房,心里觉得非常糟糕。最近我已经遇到了两次人设崩塌事件,一起是罗凛,这另一起,便是吴霁朗。
看来我看人的眼光果然很有问题,可李虞也把吴霁朗当做最好的朋友……
想着想着我便有些困了,这才看表,发现已经十点多。我想李虞多半不会来了,便洗了个澡回来睡觉。
朦胧中觉得脖颈上痒痒的,我不禁动了动头,且用手去推,耳边却传来低沉的声音,“别动。”
我不禁一愣,觉醒了大半。
“再动就吸干你的血。”硬物抵在我的脖颈上,男人的声音满是威胁。
我不禁发笑,“鲤鱼,你……唔!”痛!
我连忙推他,他却咬得更紧,我只得松开手求饶道:“别咬……我错了……”
他总算松了口。
我用手按住被咬过的地方,那里湿漉漉的,都是某条小狗的口水。且此时那里一跳一跳的,仍有余痛。
李虞正悬在我的身上,漆黑的眼珠里漾着得意的笑。
我瞪他,咕哝,“小狗鱼。”
他啊呜一下咬过来,聪明的我已经捂住了脖子。小狗鱼的牙齿便朝我的锁骨啃去,我连忙去捂锁骨,谢天谢地,幸好快他一点。
然而快乐只是暂时的,随后他突然掀.开了我的衣服,啊呜一口咬了下去。
我不由得尖叫,他转而shun住,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笑。
唔……
结束时李虞原本还想再磨蹭一会儿,然而门突然被敲响了。
我连忙把李虞塞进被里,刚藏好,便传来了外间门被打开的声音,脚步声很快便传来,这扇门也终于被打开。
门外传来的光勾勒出了来人的身材,是阿瑾。
她很明显地抽了抽鼻子,声音透着浓浓的训斥口吻:“鲤鱼少爷?”
鲤鱼不说话,我说:“他没来过,你有事吗?”
阿瑾不说话,径直走去拉窗帘,见后面没人,又走向衣柜,就要打开。
我顿时一阵光火,“阿瑾小姐!你要做什么?”
阿瑾转过身看向我,不悦地说:“我已经说过了,不准李虞少爷在九点钟之后来病房。”
我说:“但这里是我的房间,请你不要『乱』翻。”
阿瑾这才『露』出悻悻的表情,说:“我这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吴医师说,你要规律作息才好。”
我现在听到吴霁朗的名字心里就觉得别扭,说:“我知道了,谢谢。”
毕竟我刚刚发了脾气,阿瑾也就没有继续坚持,只问:“他是几点来过的?”
“刚刚已经走了。”我问:“你是怎么知道他来过的?”
阿瑾说:“外间的饺子没有了。”
“……”
打发了阿瑾,李虞从被子里冒出头来,满头大汗地说:“憋死我了。”
还好意思说?
我说:“谁让你一直把脸贴在我的肚子上?”
“因为又香又软呀。”他靠到床头上,把腿搭在我的腿上,嘿嘿坏笑。
我问:“阿瑾干嘛这样?”
李虞打了个哈欠,道:“因为骄傲使人自大。”
我没有听懂,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李虞见状说:“因为她年轻,背景也不像霁朗那么可靠,所以她只知道自己工作的那部分,对我们家的生意并不知情,其实霁朗也了解不多的。”
我说:“所以阿瑾以为你们是白道的生意人。”
“对,我们也都非常尊重她。”李虞说:“前几年阿瑾也没这么不识时务,还是从霁朗爱上我姐姐开始的。”
我说:“吴霁朗跟阿瑾交往过吗?”
“当然没有,”李虞失笑道,“霁朗一直把她当妹妹的。”
我说:“或许只是表面上当妹妹,其实阿瑾吃了哑巴亏呢。”
李虞便笑着问:“什么哑巴亏?难道你的意思是觉得霁朗跟她上过床?”
我拉开他『乱』『摸』的手,说:“否则为什么一直像他老婆似的干涉他的事呢?”
李虞便笑了,“她还干涉我呢,你总不会以为我跟她上过床吧?何况你怎么能那么想霁朗呢?他像是那种人吗?”
像啊……
但我没说,只道:“好吧。对了,我觉得吴景康好像有一段日子没出来了。”
李虞却道:“哪有,我没来看你的那几天他天天都出来。李桢死了,家里虽然有些『乱』,但总得来说是我说了算。他权力欲旺盛,一出来就是兢兢业业地处理工作。”
我问:“那这样安全么?”
“没什么不安全的,”李虞说到这里,忽然笑了,看着我,说:“还得谢谢你。”
“什么?”
“之前我姐姐坚持要交出工作,我怎么劝都没用,真是把我担心死了。”李虞说:“你劝住她以后,她把握着最核心的部分,吴景康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帮我做事而已。”
我问:“那你怎么谢我?”
他似乎就等着这句,翻身利落地压.上.来,坏笑,“让你欲仙欲死行不行?”
我说:“才不要。”
他才不理我,径直冲了进来。
如此这般折腾到后半夜,真是叫人精疲力尽。
后来李虞提议去洗澡,我才不要,就这么脏着。他便也没去,把我搂在他的怀里,让我的头靠在他的胸口上,静默了许久,忽然用哪种小朋友得到糖果的美滋滋的口气说:“真好呀……”
“什么?”我开始有点困了,毕竟这是体力活儿。
“这样抱着你,”他说:“我觉得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抱过你了。”
我的心里涌上一阵暖流,嘴上却说:“好像两个星期前才刚刚……”
“我是说抱着,”他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说:“像这样抱着。”
“噢……”
的确是很久以前了,而且,直到这一刻,我都不觉得我俩就能如此美好地抱下去。我知道这是暂时的,而且我也很想知道此刻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也会觉得很美好?还是在嘲笑宋佳音好骗?亦或是其他什么我猜不到的内容?
我想着想着便睡着了,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耳边隐约传来声音,“佳音……”
我知道还是李虞,虽已无力气做答,只疲惫地“嗯”了一声。
他说:“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其实我骗了李虞,那段日子我的确在加班,这并不是我不接他电话的所有理由。
事实是忙只是借口,实情是那段日子我心里纠结得不得了。我觉得嫁给李虞一定会很幸福,前提是如果我愿意放下仇恨。但我放下了仇恨,我死去的家人呢?
终于,我做好了决定。
可是……我注定不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