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想见蓝仙儿。”
李虞疑『惑』道:“你是想问她灵的事?”
我说:“嗯。”
他很聪明地问:“你昏『迷』时感觉到了什么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做了一个噩梦。”
李虞也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问:“是关于我的?”
我说:“我想先跟蓝仙儿聊过。”
李虞却似乎已经察觉出了问题,柔声说:“既然是关于我的,又让你这么伤心,为什么不先对我说呢?”
我说:“先见她我比较不容易冲动。”
李虞却不动,只有些不悦地说:“宝宝,虽然你刚醒来我不适合说这种话,可我不希望你这样绕过我。这明显是与我有关的事,为什么不能先让我知道?”
我现在完全没有心情跟他进行任何对话,只好使出了杀手锏,“如果你不想叫她来,那我就再睡一会儿。”
李虞不说话了,有些无奈地看着我,许久,起身走了出去。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才传来敲门声。
来人是阿一,他推着一个乍一看如同一根棍子的人,正是蓝仙儿。
与此同时,我已经按键升起了我的床头,这样才得以看清蓝仙儿:她仍穿着之前的衣服,头发有些『乱』了,一侧脸颊肿着,妆也花得不像样,样子很是狼狈。她的手脚和身体都被绳子绑着,顺从地被阿一推进来,站定后仍在瑟瑟发抖。
我问:“这是怎么了?你们干嘛要打她?”
“鲤鱼少爷认为您之所以受伤,一定是因为她又以您当挡箭牌。”阿一说:“所以就小小地教训了她一下。”
我说:“没有这种事,是当时pluto太凶了。”
阿一说:“她已经坦白了。”
蓝仙儿似乎这才回神,乞求地看着我,说:“他们一直打我,扇了我好多耳光,我想我只要这么说就可以不再挨打了,反正只要你醒来就可以解释得清楚了。”
我知道她的意思,便对阿一说:“屈打成招怎么能算数?”
阿一微微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明显是既不认同我的话却又不好反驳。
我说:“我想单独跟蓝小姐聊天,可以请你回避一下吗?”
阿一居然一点也没有讨价还价,说:“我就在门口,您有任何事大声呼救就好。”
阿一出去后,蓝仙儿立刻说:“快帮我解开绳子,他们太可怕了!”
我说:“我起不来,手上也没有力气。”
阿一之所以不给她解开绳子,显然就是因为她有能力对我不利,我问她话,又不需要她动手,当然不想解。
蓝仙儿气馁了一下,随后便重新打起了精神,关切地问:“你的情况怎么样了?对不起,我那时太害怕了,甚至不记得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它的样子太吓人了。其实我一直都有点怕狗的,尤其它又那么大只!”
我没心思听这些谎言,只说:“我刚才听鲤鱼说,pluto身上那个灵在我的身上?”
蓝仙儿说:“对,我亲眼看到它进入了你的身体。”
我说:“我梦到我变成了鲤鱼,梦到了……或许是他梦里,或许是他记忆里的一段……一段事情。”
蓝仙儿顿时双眼放光,喜道:“就是这样!那不是他的梦,而是他的记忆!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尽管已经有所准备,我的心缺还是抽痛了一下。
蓝仙儿却一门心思忙着开心,她不禁表情激动,连身子都在地上跳来跳去,“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她跳了好几下,才停下来,颤声问:“还记得咱们在给pluto换灵之前讨论的几个问题吧?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了!”
我没说话,因为现在我满脑子都是李暖暖和李虞的过去,完全记不起其他的事。
好在蓝仙儿也不需要我说什么,继续自顾自地说:“pluto之前之所以可以用不是它自己的灵自在的生活,就是因为那个灵不是机缘巧合来到它的身体里的,而是通过封印。有人特地将那个灵封进了pluto的身体里,由于它是一条狗而不是人,狗与人身体构造上的不同就决定了狗的身体很难与人的灵相合,这样,即便那个灵的封印消失了,它也无法使用pluto的身体。就算是它运气很好地与pluto的身体相容了,也无法说话,更无法表达,这样,pluto的身体就成为了一个稳定的器皿,可以承载着那个灵,而不被任何人发现。可谓非常高明了!”
我心想,这哪里是高明?分明是歹毒啊!
我仍记得李虞曾告诉我他待在镜子中的日子,那简直就是我所能想到最残忍的酷刑。
不过,此时我重点自然不是与她争论,我问:“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灵是鲤鱼的?”
蓝仙儿点头,“对。”
我问:“那之前那个被我从镜子里放出来的,又是谁的?”
蓝仙儿说:“也是李虞的。”
我说:“你的意思是,鲤鱼的灵被分成了好几部分?”
蓝仙儿讶异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告诉过你吗?”
“没有,”事到如今,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到别的可能『性』。我没功夫对她解释,只说:“我是胡『乱』猜的。”
蓝仙儿笑道:“那你还真聪明哦!”
我说:“看来你已经有了答案,那就请告诉我吧,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鲤鱼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这又是什么人做的?”
“你别急嘛,这事很是复杂,得先从我祖父说起,”蓝仙儿说:“他的那一代碰到了一种手法,他们用一些常人做不到的手段将别人的灵掏空拆分,然后分别封存在不同的‘器皿’中,这样一来,这个人的身体就会在一段时间内,处于死和活之间,我祖父管它叫‘灰『色』状态’。当身体处于灰『色』状态时,如果有一个灵趁虚而入,就有很大概率可以直接掌控那具身体。这种方法可以直接侵占对方的身体而不被察觉,合法地利用投资、结婚等手段来窃取他们的钱财,所以他们选择的对象都是些有钱并且钱财来路不正的人。”
我问:“那他们是什么人?”
“我祖父管他们叫‘窃灵者’,不过他们自己想必还有自己的组织名字。”蓝仙儿说:“我祖父年轻时便开始跟着他们斗,但一直没什么进展,我爸爸也是一生为之奋斗,者可以说是我们家族的一块心病。这是因为他们只能依靠蓝家的常规手段跟对方斗,却由于没有我这样的异能而不能易灵,无法从根本上解决这件事,更无法取得受害者的信任,甚至大部分受害者的家人根本就不相信他们家的当家已经换人了。”
我听懂了,“也就是说,你父亲和祖父只是知道有这件事,有这个组织,以及了解他们的手段,却由于他们不能『操』控灵,所以拿他们毫无办法。”
蓝仙儿面『露』羞赧之『色』,辩解道:“他们只是不能像我一样易灵,但他们是可以封印的。”
我说:“那他们可以像那个‘窃灵者’一样拆分灵吗?”
蓝仙儿摇头,说:“那个连我都不会。”
我继续问:“那他们可以直接把一整个灵封印起来吗?”
蓝仙儿摇头,“这当然不能。”
我说:“所以说,你们蓝家人会的这个封印灵的技术根本一点用也没有?”
“对别人来说是的,但对于我们蓝家的一位先祖来说并不是呀!”蓝仙儿急道:“我们家族志里有记载,我们有一位先祖也有异能,而且,我们家流传到现在的大部分手法都是由他创造的!只不过他后来去世了,家族里一直期待有人可以再次拥有这样的能力,不过……目前只有我继承到了一小部分。。”
我说:“好吧。你继续说。”
蓝仙儿重新正『色』起来,说:“我昨天查阅了我们家族的资料,认为李虞就是中了这种招,这一点在昨天得到了证实。现在在你身体里的那部分灵绝对是李虞的,它也会携带一部分他的记忆,而且,这部分记忆是他的身体中所没有的。此前,他的这部分灵被有心人封印在了pluto的身体里,另一部分则被封印在了镜子里,你可以将这部分还给李虞,看看他是否已经完整。如果他已经完整,他的灵就会利用灵与身体天然的连接优势挤走那个藏在他身体里,企图夺走他所有财产的家伙!你们的问题就解决了!而我也会趁机收走那个家伙,一了我们家族三代人的心愿!告慰我父母的在天之灵。”
我说:“可是……pluto的灵魂为什么会在我家的镜子里?难道也是被封印进去的?我们如果排查这两年内来家里的访客,会不会得出什么结论?”
蓝仙儿却摇头,说:“可以试试,但不一定,因为李虞的灵被封印进pluto的身体中后,它便有了两个灵,这是很不稳定的,而且,由于李虞的灵有封印,pluto的灵则更加不稳定,一旦李虞灵的封印不稳定,pluto的灵就容易被挤走。这种时候,镜子是灵最容易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