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语&纪北琛(十四)
面对暴怒的纪北琛,叶思语毫不畏惧,唇边的微笑更是娇媚:“纪总说的是什么话,都到该清单结账的时候了,你家谁付钱不是一样呢?”
“清单结账?”纪北琛怒气攻心,双手捉着她的肩膀,死死地她摁在门板,“还早着呢!”
被那蛮力一推,叶思语便撞到坚硬的把门上。怀孕以来,她就经常腰酸背痛,这下硌到了后腰,她便疼得眉头紧锁。
这段日子纪北琛都陪在她身边,当然清楚她的情况,看她一副痛不堪言的样子,那满腔的怒火瞬间被怜惜和心疼所占据。将她扶到床边坐下,他问:“哪来不舒服?要不要找医生过来看看?让你在医院多住一阵子,你就是不听!”
“浪费资源!就算那医院是你家开的,也用不着住那么久。”叶思语将手伸到腰后,正想揉一揉,纪北琛的手也跟着覆了上来。她嫌恶地甩开,“别碰我!”
她的反应让纪北琛更加执拗,他干脆将人箍在怀里,顺势将她的手扣在身后:“你这是什么脾气?”
处于劣势的叶思语怒目圆瞪:“让你别碰我!”
纪北琛倒是喜欢她疾言厉色的模样,她越是生气,就越是明艳动人。他虽然总被惹得火冒三丈,但又暗里着迷。不自觉地,他的语气都缓了不少:“怎么连关心你都是错的?你消停一阵,我们别再吵架不行吗?”
“胡说八道!”叶思语极力为自己平反,“明明是你兴师问罪,转个眼就变成我不消停了?”
听了她的控诉,纪北琛霸道地将她抱到腿上:“要不是你惹我生气,我会这样吗?”
叶思语冷哼一声,别过脸连眼尾也不扫他一下。
纪北琛将她的脑袋扳回来,他看着她,声音有点低:“我妈去医院找你,我不高兴就跟我说,你收她的钱做什么!你这样做,让我妈怎么看你?让其他人怎么看你?”
叶思语说:“你怎么看的,他们就怎么看。一个人这样看我,跟一群人这样看我,我觉得没什么区别,也没什么关系。”
纪北琛被噎着,一时间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继续说:“更何况这钱我也受之无愧。”
“你要钱就跟我说!”纪北琛不假思索就朝她低吼,吼完以后,他又觉得不太对劲,于是连忙补救,“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管他是这个意思还是那个意思,叶思语还是淡淡然地说:“儿子包养情-妇,母亲收拾残局,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纪北琛的脸都黑了。
把他气成这样,叶思语也没有多爽快。她不想继续讨论这种损伤自尊的话题,正要把他挣开,他却将手收得更紧:“要是只把你当成情-妇,我早用钱打发你了,还轮得到我妈给你送支票吗?”
叶思语不为所动,仍是冷着一张脸。
纪北琛将脸贴在她发边,长长地吸了口气,他问:“我那边才跟爷爷说我们两情相悦,你这头又轻易地被我妈收买了,你让我情何以堪……现在我们孩子都有了,你真没想过好好地跟着我吗?”
就在他焦急地等待答案时,月嫂忽然过来敲门:“纪太太,妞妞不停地哭,应该是饿了,您方便给她喂奶吗?”
闻说孩子在哭,叶思语根本没兴致再跟纪北琛废话:"放手,我要过去看女儿!"
纪北琛不愿松开:“你先回答我。”
叶思语用手肘毫不留情地撞向他:“答什么答,饿着女儿我跟你没完!”
她下手又快又狠,纪北琛吃痛,一个不留神就让她跑了。走到门边,她又停着了脚步,回头凶恶地对他说:“还有,不许再让人叫我‘纪太太’,你以后也只准叫我‘叶小姐’!”
说完,她便立即甩上房门,气势汹汹地走了。
门外的月嫂被吓了一跳,她诚惶诚恐地看着叶思语,好半晌才跟了上去。
在婴儿房里,妞妞正哭得厉害。这丫头娇小脆弱,但哭声中气十足、格外洪亮,叶思语解开衣扣给她喂食,她才安静下来。
暖气开得很足,妞妞的额头都沁出了薄汗。叶思语轻轻地替她拭擦,看着女儿那张可爱的小脸蛋,不知不觉又想到那个可恶的男人。
虽然他们有了孩子,但叶思语还是不想跟他有太多关联。且不论他们的阶级有别,就说双方的性格与喜好,也有着天壤之别,她不认为他们能够走到一起,即使现在有什么,也仅是一时兴起罢了。
像纪北琛这种不可一世的花花公子,叶思语没想过他会说出刚才那番话。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他用钱打发自己,也不愿他对自己认真。他之前只是玩玩,也不她的生活搅得一塌糊涂,他若是来真的,那么她的日子肯定没法过了。
而更重要的是,她以前摆脱不了纪北琛,如今就更难摆脱他了。她被他威胁、被他羞辱没什么了不起的,顶多就是愤怒难过而已,但若是爱上了这种男人,她真不敢想象自己将会落得什么惨烈下场……
自那天起,叶思语就有意无意地躲着纪北琛。只要纪北琛在这边,她都在婴儿房里过夜,免得一言不合又吵架。
纪北琛倒没怎么招惹她,就连那位自己塞了两张支票的纪夫人,也没有来找麻烦。叶思语非常失落,她以为纪夫人会采取什么行动把自己赶走,结果却是一派风平浪静。
叶思语后来才知道,原来过些天就是倾城娱乐二十周年庆典,大家都为这个庆典做准备。她想着能够惬意一阵子,不料当天晚上,纪北琛就闯进了婴儿房,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正衣衫不整地喂着奶,纪北琛的脚步一滞,之后还是进了门。
原本偌大的房间,在纪北琛出现后就变得局促起来,叶思语有点尴尬,她侧过身子,继而对他说:“你进来做什么?”
“这是我的房子,我爱待哪儿就待哪儿。”纪北琛坐到给孩子爬行的垫子上,手随意地支在身后。
叶思语无言以对,直接无视纪北琛的存在。
妞妞吃着吃着就睡下了,叶思语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婴儿床。纪北琛拉了椅子坐到床边,正想碰一碰孩子的脸,手就被叶思语打掉。
“别吵醒她。”叶思语低声说。
纪北琛偏偏跟她作对,他不听劝告,最终把尚未熟睡的妞妞弄醒了。这丫头白天睡太多,晚上倒喜欢哭闹,听见孩子哇哇大哭,他马上慌了手脚。
孩子一哭,月嫂和保姆都过来了,看见纪北琛动作扭捏地抱着孩子,她们都举步向前,想将孩子抱走。
“不用。”纪北琛拍着孩子的背,同时对她们说,“你们先去休息,孩子我陪着。”
月嫂和保姆交换了一个眼色,她们都不太放心,犹豫着要不要离开。瞧见她们一脸怀疑,在旁的叶思语忍不住窃笑。
妞妞不习惯父亲的怀抱,不管纪北琛怎么抱她、怎么哄她,她都哭个不停。月嫂和保姆已经走了,叶思语将孩子抱回来,没好气地说:“一身酒味香水味,孩子受得了你才怪!”
纪北琛一回家就直奔婴儿房,连家居服也没换。被妞妞闹得人也糊涂了,他嗅了嗅自己衣服,困惑地说:“怎么可能,我整天都在办公室。”
叶思语瞧了他一眼,没说话。
当孩子重新安静下来,纪北琛又主动请缨:“让我来。”
这次他很小心,小丫头软绵绵的一团,她小嘴半张,睫毛想她母亲一样又长又翘,极惹人疼爱。身上有淡淡的乳香,他笑道:“乳臭未干的小家伙。”
叶思语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见识过这丫头的战斗力,纪北琛便乖乖地闭上了嘴。
衣服的前襟湿了一小块,叶思语让他看好孩子,随后就去了衣帽间换衣服。折回婴儿房的时候,她看见纪北琛正弯着腰站在婴儿床旁边,手里拿着毛毯,一下子盖到棉被上面,一下子又将它放到一边,似乎正纠结着要不要多盖一层毛毯。
几次重复后,叶思语终于看不下去,她进去将毛毯拿开,压着音量说:“棉被够暖和了,等下她还会踢被子。”
等孩子熟睡后,纪北琛才找人过来看护,随后半搂半抱地将叶思语带回了主卧。刚关上房门,他就把人拦腰抱起。
叶思语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压在床上,她抵着纪北琛的胸膛:“你干什么!”
纪北琛摁下她的手,急切的亲吻随即落到她的红唇上。她并不配合,他扣着她的下巴,那双桃花眼带着笑意:“孩子都睡下了,你还不让我亲?”
叶思语担心他乱来,身体绷得很紧:“你规矩一点!”
察觉到她的紧张,纪北琛就说:“医生说过的话,我还记得。”
她奋力推着半悬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那你还不走开!”
那点力气无能撼动纪北琛,就着这个姿势,他对叶思语说:“公司二十周年庆典,做我的女伴?”
叶思语想也没想就拒绝:“愿意当你女伴的人多着呢,你找别人去吧。”
其实纪北琛也只是逗逗她而已,除非他们公开关系,否则依她的立场,根本不适合做自己的女伴。尽管如此,听见她的拒绝,他还是有点不痛快。眼中的笑意逐渐减退,他冷冷地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