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戒之锁,薄纱之练,风聚成刃,急急如律令!”
愤怒,难以抑制的怪愤怒,这可恶的女鬼竟然当着我的面杀人,不可原谅!
两道风咒灵符立即袭向红衣女鬼。
呼呼的两声,灵符幻化成两道锐利风刃,势要将女鬼的灵体给一分为二。
红衣女鬼晓得灵符风刃的厉害,她扭动着灵体从方隆的身后飘浮窜起,两道风刃瞬间扑空,后方的一棵大树被风刃瞬间削砍成两截,轰然倒下。
“桀桀!”红衣女鬼发出阴森的笑声,飘浮在空中,喝道:“臭道士,不想死的就滚远一点,否则休怪我滥杀无辜!”
“滥杀无辜……”我抬头瞪着红衣女鬼,喝道:“凭你也凭,你杀朱华铭或许情有可缘,但方隆他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他?!”
“你这就要回去问他老爷,看他在二十年前都做过什么!”红衣女鬼苍白的脸庞狰狞着,她伸出锋利的指甲指着葛倩青等人,道:“我的冤气还没有消解,你们这些人都要给我陪葬,桀桀桀桀!”
在一片惊悚恐怖的笑声中,红衣女鬼的灵体消失不见,我的灵觉也再没探测到一线戾气,看来她应该是逃回到封门村了。
不可原谅,该死的女鬼,我唐龙绝对不允许她再嚣张下去!
伸手从背后抽出桃木剑,虽然明知封门村里面有压制灵觉的结界,我还是毅然决然地走向封门村,不把那女鬼铲除誓不罢休。
“唐大哥,你千万不要再回去啊,如果你回去会中了女鬼的奸计,到时候谁又能来保护我们呢?!”两只小手紧抓着我的胳膊,葛倩青抬头注视着我,明亮的大眼睛布满不安和担忧。
愤怒的心在一瞬间冷静下来,正如葛倩青所说的,如果我现在返回封门村,没有灵觉的我简直就像是盲人,别说杀死她,能不能找到她都是一回事!
我反手把桃木剑回插到背后,温和一笑,道:“葛小姐,谢谢你的话,我不会再冲动了。”
看到我恢复冷静,葛倩青激动的眼泪盈动,她松开双手,擦拭着眼角的泪珠,道:“其实我并不怕死……我只是害怕再有人被杀……我不忍心看到同伴们一个个死去……”
“青青!”丁锦凌走过来把葛倩青抱住,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并朝我投来歉疚的目光。
丁隆的心脏被放回心窝里,可是他早已死绝,再加上山路崎岖,搬运一具尸体相当的困难。我和其余三人协商一下,决定在周围找个环境优雅的地方先把他安葬下,先让丁隆入土为安。
安置好丁隆的后事之后,剩下的就是他的遗物,大部分物品都陪他一起入土,唯一剩下的物口是他曾经一直握在手里的地图志。我把地图志打开,顿时被里面的内容惊住,不由得为他感到惋惜。
“唐大哥,你怎么了?”丁锦凌和吕晓霜在那里忙着覆土,葛倩青见我迟迟站立不动,凑过来问道。
我把丁隆的地图志递给葛倩青,道:“这是丁隆要对你说的话。”
“丁隆要对我说的话,这是什么意思?”葛倩青被我的话弄得莫名其妙,伸手接过地图志。
当葛倩青将地图志打开时,葛倩青的眼睛顿时泪珠莹动,她抬起右手捂着口,眼泪顺势沿着脸颊流淌下来,滴落到地图志上。
一副副生动的肖像画展现在地图志上,地图志里的少女肖像竟然跟葛倩青一模一样,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生动真切,仿佛是活着一般。
看到女友伤心难过的模样,丁锦凌拍拍手上的土走了过来,询问她是怎么回事。葛倩青把地图志收起来,摇摇头说没事。丁锦凌准备把那地图志也一并安葬下去,葛倩青却不同意,她想留个纪念。
“好吧,就依你了。”丁锦凌执拗不过葛倩青,只得作罢。
顺着那条崎岖不平的荆棘路,我们重新返回到佝偻猎人的小木屋,这里是我们的出发之地,想不到也是回归之地,只是去时六人,回来只有四人。
佝偻猎人坐在小木屋前的一块脏兮兮的石块上,他那件污黑的蓝衫已经被雨水打湿,却像一座雕像般蹲守在那里,一动不动。
待见到我们一行人来到他面前时,佝偻猎人浑浊的眼睛流露出诧异愕然的目光,问道:“你们……你们怎么会活着出来?!”
“你这是什么话,为什么我们不能活着回来,难道你指望我们所有人都死在里面吗?!”丁锦凌顿时火冒三丈,他上前一步,如果不是觉得佝偻猎人年岁已大,他恐怕会一拳击打过去。
冷酷的笑容从佝偻猎人满是皱纹的黝黑脸庞浮现出来,他磕了磕手里的烟斗,抬头说道:“如果不是那个驱魔道士的话,你们恐怕真的会全部死在里面,不过你们可不要得意,那女鬼为了报仇,苦苦等待了二十余年,好不容易等到你们出现,她岂会善罢甘休!”
此话一出,葛倩青等人征愣住,他们紧盯着佝偻猎人,好像在看一个怪物一样。
“老伯,听你的话,看来你对二十年前封门村发生的那起惨案内幕相当清楚,对不对?”我目光警惕地注视着佝偻老者,问道。
离开封门村后,我的灵觉再一次恢复,可是佝偻老猎人并没有散发着什么妖邪鬼气,他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老猎人而已,如果说他是幕后指使者,在封门村布设下压制灵觉的结界,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嘿嘿,那是当然,因为二十年前,我也是令全村村民惨死的主谋之一!”佝偻猎人斜着眼睛,冷声说道。
事实总是超出想像的难以接受,想不到眼前这个佝偻老猎人竟然就是造成封门村全村灭门的主谋,而且还是其中一个。
“如果我没有猜错,还有两个主谋,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叫朱华铭的教授,另一个男人姓方,对不对?”我根本之前发生的悲剧推测着主谋人选,沉声问道。
佝偻猎人缓缓摇下头,道:“你错了,主谋有四个人,你还少说一人。”
“还有一人?!”我一脸疑惑地问着,这意味着女鬼所要复仇的对象还要多一个人。
佝偻猎人浑浊的目光转向身后的丁锦凌,冷笑着问道:“小子,你老子是不是叫丁双杰?”
丁锦凌表情一征,随即无比震惊地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爸爸的名字?!”
“何止是他的名字,我还知道你老子的脸上有三道疤痕,对不对?”佝偻猎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丁锦凌这一次是彻底被搞懞了,眼睛布满慌张之色,道:“是的,我爸的脸上是有三道疤痕,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啊,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说起来,你应该唤我一声大伯,难道你老子没跟你提起他还有一个兄弟吗?”佝偻猎人得意洋洋地看着丁锦凌。
“有过……不过我爸说他的兄弟在早年上山打猎失踪了,后来就杳无音讯。”丁锦凌回答道。
“格老子的,那小子竟然这么糊弄自己的仔!”佝偻猎人笑骂着说道:“不过也可以理解,当年做出那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我想他脸皮再厚也羞耻在自己儿子面前提起!”稍倾,佝偻猎人抬头看着丁锦凌,道:“小子,听好了,我叫丁双英,跟你老子是亲兄弟,我没有失踪,我只是在封门村隐居下来而已!”
佝偻老猎人名叫丁双英,跟丁锦凌的父亲是亲兄弟,也是二十年封门村全村灭门惨剧的见证者之一。
激动的情绪之后,丁双英恢复之前的阴沉和冷酷,他佝偻的背又弯曲了些,眼睛瞄了眼葛倩青,叹道:“本来我打算把这件事压在心里一辈子的,可是没想到你们几个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特别是你这个丫头!”说着,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向葛倩青。
葛倩青反手指着自己,一脸迷惑地反问道:“我……难道我父亲当年也是主谋?!”
“不,我的意思是,你和那个女人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人!”丁双英浑浊的眼睛闪烁着愧疚和慌乱之色,声音都有些颤抖,“难道你父亲没有跟你提起过你母亲吗?”
“我的父亲已经过世了。”葛倩青一脸惆怅地说道。
“那他在去世前难道就没有跟你说些什么吗?”丁双英继续问道。
葛倩青微微地摇下头,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道:“父亲临终前把这张他和母亲年轻时合影的照片交给我,他要我好好地保存,并叮嘱我将来学什么都不可以当教师……”
“咳咳……”
话音刚落,丁双英立即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枯瘦的黑手捂着口,一道道鲜血沿着指缝流淌下来。
“老伯,你没事吧?”葛倩青匆忙从口袋里摸出纸面巾,弯下身递给丁双英。
丁双英没有接过葛倩青的纸面巾,而是佝偻着身体跪倒在地,他用痛苦颤抖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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