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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婉兮什么时候回来的,没有人知道,但是青竹去叫她起床的时候,沐婉兮已经回来了,甚至连衣服都换好了,今日是大年初一,必须去给各位长辈拜年。

“小姐。”

“走吧,先去上院。”沐婉兮让人带上准备好的礼物,一行人往上院而去,冬儿怕沐婉兮手冷,给她备了暖手炉,沐婉兮便也拿着了。

今日的上院跟平时不同,因为睿哥儿,沐丞相跟老夫人吵了一架,但是今日,沐丞相却会给面子的来给自家老娘撑场子,甚至连沐夫人都带着睿哥儿到了。

“婉兮给祖母请安,给父亲,母亲请安,新年到了,祝祖母健康长寿,心想事成,祝父亲母亲恩爱白头,万事如意。”沐婉兮一来,就干脆的先拜年。

老夫人虽然很不满沐婉兮将睿哥儿从自己这里强行抱走,但是看到沐婉兮跟沐夫人之间起了嫌隙,却也是她乐意见到的,没有了沐婉兮给沐夫人撑腰,她想要拿捏她,容易得很。

“起来吧,这是给你的。”

“谢谢祖母。”沐婉兮让人收了,就站在一旁。

秋姨娘这才带着沐雪柔给众人拜年,老夫人笑得牙不见眼:“好好好,来来来,柔儿,这是祖母给你的。”

沐雪柔拿着老夫人给她的压岁钱,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明显比给沐婉兮的多,不由看了一眼沐婉兮,身为嫡女又如何,还不是一样的不得祖母喜欢。

沐婉兮完全当做没有看见,沐雪依走出来,给众人一一拜了年之后,老夫人也给了一个红包,明显是敷衍的态度,沐雪依也不在意,而沐丞相跟沐夫人也给众人准备了红包,所以几人手中的红包也不算少。

“咿呀咿呀。”睿哥儿挥舞着自己的小手臂,朝着沐婉兮扑。

沐婉兮欢喜的接过去:“睿哥儿,新年好,姐姐给你准备了压岁钱哦。”

说完将两只小金猪套在了睿哥儿的手腕上,睿哥儿开心的晃来晃去,凑到沐婉兮的脸上,抹了她一脸的口水,沐婉兮也不甚在意。

沐夫人看着沐婉兮跟睿哥儿之间的互动,眼底闪过一抹愧疚,沐丞相拉了拉她的衣袖,沐夫人愣了一下,随即,眼底的愧疚消失不见:“兮儿,明日,你随我一起回秦国公府给爹爹跟娘亲他们拜年吧。”

“女儿遵命。”沐婉兮头也不抬的开口,仿佛对这件事不甚在意一样。

沐夫人心里有些不安,可是想到这些日子,沐丞相对她的体贴与温柔,眸子中闪过一抹坚定:“明日可要起早一些,别迟到。”

沐婉兮愣了一下,随即答道:“是。”

老夫人跟沐丞相对视一眼,随即转开眼,沐丞相还在介意老夫人差点害死睿哥儿的事情,而老夫人也在介意沐丞相软禁她的事情,一时间这两母子倒是没有什么话说,便也散了。

初二,一大早,沐婉兮就起来了,梳妆打扮完毕后,还未用早膳,林嬷嬷就来了,说是夫人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青竹看着刚端上桌自家小姐尚未来得及吃一口的早膳,眉头微蹙,刚想开口,就被沐婉兮阻止了。

“走吧,不能让母亲久等,秋儿,你随我一起去秦国公府吧。”

“是,小姐。”秋儿很是心疼沐婉兮,可是也没有办法,对方是小姐的母亲,又是老太君的女儿,她无权说任何事情。

马车上,沐婉兮一直逗着睿哥儿玩,并不怎么跟沐夫人说话,沐夫人时不时的问两句,沐婉兮也就恭恭敬敬的回答一下。

“兮儿,我是你的母亲。”

“嗯。”沐婉兮逗着睿哥儿,头也不抬的回答。

“相府才是你的家!”沐夫人再次开口,“四皇子有意求娶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沐婉兮动作一僵,抬头看向沐夫人:“母亲的意思呢?”

“四皇子身为皇子,身份尊贵,虽然定了正妻,但是正妻尚未过门,这件事也不一定,我跟你爹商量了一下,意思是让你嫁过去做四皇子的侧妃,但是担心爹爹跟娘亲不会答应,所以,希望你能劝劝他们。”沐夫人将沐丞相告诉她的话,说给沐婉兮听,沐婉兮嫁给四皇子能给相府带来很多好处,而相府以后是睿哥儿的。

“这件事,母亲自己去跟外公跟外婆说吧。”沐婉兮面不改『色』的开口,“女儿没有意见。”

沐夫人一听,脸『色』就变了,若是她能说通爹爹跟娘亲,何须跟她说,早就跟沐丞相将这件事给定下来了,就是因为说不通。才让她自己去说的,若是她自己要嫁给四皇子,那么爹爹跟娘亲也不会反对这件事。

“你外公外婆不同意,所以才让你去说。”沐夫人将睿哥儿从沐婉兮的怀中抱过去,“这是为了你好,嫁给四皇子为侧妃,是你的荣幸。”

“母亲,为什么从睿哥儿生下来后,你就变了。”沐婉兮凉凉的问道,“难道有睿哥儿之后,我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你以前忽略我,却也不会害我,如今,竟然是要把女儿往火坑里面推吗?”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沐夫人不悦的蹙眉,不过在看到沐婉兮冰冷的目光时,将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那样冰冷的眼神,她从来没有在沐婉兮的身上看到过,如今见她用如此冰冷的眼神看着她,不由得心里一惊。

马车缓缓的停下,沐婉兮收回自己的目光,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她不明白自己的外公外婆那么通透的一对夫妻,自己的娘亲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以前懦弱无能,现在天真幼稚,只要她一离开相府,她立马被那对母子啃得眨都不剩!

“夫人,大小姐,国公府到了。”

婢女打起车帘,沐婉兮当先下马车,随后伸手搀扶沐夫人下车,沐夫人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将孩子抱给林嬷嬷,自己扶着婢女下车了,任由沐婉兮的手尴尬的伸在半空中。

沐婉兮见了,也不生气,只是收回自己的手,转过身,就见秦国公夫人诧异的看着沐夫人,微微一笑:“舅母,新年好。”

“新年好,兮儿,小姑。”

沐夫人一听秦国公夫人的称呼的顺序,眸光中闪过一抹不悦,她是沐婉兮的娘亲,可她这大嫂竟然先招呼兮儿,后招呼她!

“舅母,外公外婆在哪里,兮儿要去给他们拜年,一定要跟他们讨要一个大红包才行!”沐婉兮挽着秦国公夫人的手,笑嘻嘻的开口。

“就知道你会讨要大红包,大家啊,都给你准备着呢。”

“真的吗?”沐婉兮欣喜的开口,“母亲,快,外公跟外婆可是给我们准备了大红包哦。”

沐夫人并不回答沐婉兮的话,只是朝着秦国公夫人打招呼:“大嫂,新年好。”

“嗯。”秦国公夫人拍了拍沐婉兮的手,“进去吧,别站在外面,外面冷。”

一行人走在路上,都显得很是沉默,秦国公夫人有心想要问问怎么回事,可这个时候问又不恰当,只能忍了,带着几人去拜见老太君。

“兮儿给外公外婆拜年,祝外公外婆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给舅舅舅母拜年,祝舅舅舅母永远年轻,表哥,新年快乐,愿表哥在新的一年里,前程似锦,青云直上。”沐婉兮笑着朝老国公夫『妇』伸出手,“外公外婆,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噗嗤,老太君忍不住的笑:“你这丫头,诺,红包给你。”

“谢谢外婆。”沐婉兮接过来,目光贼亮的看向老国公:“外公,你的呢?”

老国公虎目一瞪:“你外婆不是给了吗?”

“外公,你想赖皮!”沐婉兮顿时不依了,靠在老国公的身边,伸手去拽老国公的胡子,“外婆给的是外婆给的,外公你还没给呢!”

“哎哟,我的胡子,老太婆,这小丫头快把我的胡子拽掉了,你赶紧再给个红包。”老国公抓住沐婉兮作『乱』的小手,看向老太君。

“放肆!”老太君笑着拿起身旁托盘里面的红包还没有来得及递出去,就被一声怒喝给惊得掉了回去。

“沐婉兮,你成何体统!”沐夫人怒不可遏的吼道,“你怎敢如此放肆!”

原本其乐融融的气氛,在沐夫人的怒喝下,瞬间变得僵滞,老国公跟老太君怪异的看向自己的女儿,不明白一向温柔的女儿,怎么会如此。

沐婉兮收回自己的手,站在老国公的身边,一言不发。

“雅儿,一家人哪有这么多的规矩。”老国公有些不悦的开口。

“爹爹!”秦月雅瞪了一眼沐婉兮,“你们可不能如此纵着她了,她已经及笄了,马上就十五岁了,到了说亲嫁人的年龄了,还这般没大没小,将来嫁出去,可还得了。”

老国公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看向自己的老伴,他们是很了解自己的女儿的,这般说,定然是给兮儿相好了人家,老太君想了想开口问道:“雅儿已经给兮儿相好了人家?”

“女儿跟相爷商量了一下,四皇子有意聘娶兮儿为侧妃,我跟相爷都觉得不错……”

“不行!”老太君想也不想的拒绝,“我家兮儿绝对不会给人做妾的!”

“娘,四皇子年轻有为……”

“小妹!”秦国公不悦的呵斥。

“小姑,四皇子定下了正妃,以兮儿的条件,不需要给人做妾。”秦国公夫人也看不过了,不明白自家这小姑子以前软弱不语,这一强势起来,怎么就要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面推,目光不由得看向沐婉兮,却见沐婉兮一脸淡然,丝毫不在意的模样,秦国公夫人叹息一声,这小姑子糊涂啊!

“爹爹,娘亲,嫁给四皇子是侧妃,不是妾……”

“除了正妻都是妾!”老国公怒不可遏的吼道,“秦月雅,我本以为你现在是看通了,哪知你竟然如此的没良心,兮儿是你的女儿,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怎么狠心把她往火坑里面推!”

“她是我的耻辱!”沐夫人怒不可遏的吼道,吼完就后悔了,目光担忧的看向沐婉兮,沐婉兮却是一脸平静,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

“哇……”睿哥儿突兀的哭了起来,沐夫人赶紧的接过睿哥儿,去哄睿哥儿,整个房间里面,只听得到沐夫人哄睿哥儿的声音以及睿哥儿的抽搭声。

老国公夫『妇』以及秦宣则是气得脸『色』铁青,尤其是秦宣,看向秦月雅的眼神,那是充满厌恶,想当初,兮儿为了让她平安生下孩子,做了多少事情,甚至跟冷酷的瑞王打交道,最后,姑姑竟然这般对待她,说兮儿是她的耻辱,真是可笑!

“爹,娘,我陪兮儿出去走走。”秦国公夫人站起来,拉过沐婉兮,“兮儿,走,陪舅母出去走走,宣哥儿你也一起出去吧。”

沐婉兮咬了咬唇,转身行礼:“外公,外婆,兮儿告退。”

老国公看着沐婉兮双目含泪,却是倔强的不肯落下来,不由得心疼:“兮儿,你随你舅母出去走走,秦国公府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

“兮儿记住了,兮儿告退。”沐婉兮屈膝行礼,随即转身出去,留下四人在屋中,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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