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让我来给你名字吗?”信远看着低着头的天使,叹了口气。
“弑神,不代表就一定要找另一个神去供奉,不论你是怎么来到这世上的,但既然来了,就有选择自己是谁的权力。”
信远站在他的面前,战斗已经结束,他开始尝试劝说这个没有自我的强者。
忠诚是一份美名,愚忠就带了几分不对劲,而天然的奴役洗脑,就不再是什么可以称道的东西。
但天使显然听不懂这些,他的灵魂中并没有印刻这些道理,信远所说的话终究只是徒劳。
他现在只知道,如果现在连这个神都不认可自己,那他将会直入地狱。
没有抬头,轻轻的抬起自己的右手,掌心向上,平举过头。
信远其实自己也清楚自己所说的话大概率只是徒劳,当下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放在了天使那举起的右手上,掌心相贴,重合在了一起。
“路西法。”
声音缓缓落下,天使从今天开始,便有了名字。
路西法的身体颤抖着,听着耳边的那三个字,感受中那种奇妙的感受,好像什么东西正在与自己的血脉融为一体。
良久之后,路西法收敛背后的羽翼,贴合在后背上,“是。”
看他仍旧还是没有起身,信远自顾自的转身说道:
“我呢,不太清楚你脑海中到底是一个什么运行思路。”
“但我总之是和你心里想的多少有点差别,你在我面前用不着那么客气。”
“我很希望能有一个封侯境的战斗力全心全意帮我,但你既然跟着我,我还是希望你有能真正找到自我,得到生命自由的那一天。”
“我对得到一个奴隶没啥兴趣,我真心的。”
“行啦,都说这么半天了,起来啊!”
路西法静静的跪在地上听,他不太懂信远所说的那一套理论,但是主说的话,他只会默默记在心中。
听到信远最后一句,他才再次开口道:
“因为,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需要主来确认。”
“我应该是什么性别?”
信远:?
信远猛地转过身来,瞪着眼睛看着路西法,心说这可就有点离谱了啊。
虽然这人长得很美,但是身上看起来没什么女性化的特征(没胸),之前战斗的时候抱自己的时候筋骨也很强韧,所以他自然的就觉得这是个兄弟了。
没想到居然还有疑问?
“你,你不知道?”信远开口道,“你感觉不到吗?emmm,就是你下面...”
正在信远十分尴尬的想着,自己该怎么描述这种性教育的话题时,路西法更加惊人的话也同时说了出来。
“不不不,这些东西我都懂,只是我不是,我是无性的存在。”
“我可以现在转变成任何一种性别,这取决于您的命令。”
“另外,其实我的外观外表也并不是就完全是这个样子,这只是我的一个随机状态而已。”
“我其实可以变成任何一种样子,样貌,身材,看您意愿和喜欢就好。”
路西法的双眼仍旧是那么清澈,一点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好意思的话题,好像一切都很合理。
但信远此时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甚至开始感觉后背有点发凉,他现在才感性的认识到,天使到底是一个什么产物。
——天使就是天使,天使不是人!
这完全就是为主人所打造的一种器物,一个十分变态的产品,信远难以相像这是什么伦理毁灭的创造。
看着信远的表情,路西法有些试探的道:“主?”
“你...曾经是什么?我是说,你曾经是人类吗?”信远皱着眉头,凝视着路西法。
路西法的眼中第一次开始涌上浓的化不开的迷茫,半晌后突然抱住了自己的头,痛苦的说道: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想去想这些。”
信远短暂了安抚了一下,等他平静下来后,信远做出了决定。
“你所说的这一切,由你自己来决定。”
“样貌,性别,身材,有关的一切,由你自己来决定,你自己去看这个世界,去决定你是谁,你想要成为什么。”
路西法明显是瞬间就慌了,他不知道什么叫做“自己决定”,这好像与服从命令明显相悖的话语。
他正想说些什么,信远打断道:“听话,这是命令。”
路西法一愣,好像明显轻松起来,道了声是,站起身来。
终于是解决了这家伙的问题,信远看着一地狼藉的废墟,也不知道人们是被埋着,还是已经都死了。
“白手侯...或许是牺牲了吗?”
信远喃喃自语着,之前最后的战斗中,他明显感到白手就像是一个被扎破了的水袋,疯狂的泄露着自己本就不旺盛的生机。
“哦,拖你们的福,还没呢。”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左手边地面的废墟突然爆炸,一个人影冲了出来,站到了两人的面前。
路西法不自然的就想要昂起头,但是响起之前信远的话,还是忍住一句话没说,在左后方落后半步,跟在信远的身后。
嬴无夜此时的状态很差,瞳孔看起来都有些发灰,须发皆白,看起来他的生命好像随时都会消逝。
信远看着他,就感觉像是看着当初步入封侯的莫轻古那样,甚至他的状态比莫轻古还要更加严重。
“呵呵,运气好,大概还能活一年左右。”嬴无夜十分洒脱的笑道,随后满是欣慰的看着四周,“没想到啊,我竟然真的等到了今天,等到了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
“其实也不一定,要是完全不动手,说不定还能再苟且偷生一段时日。”
“原本我还以为,我就要屈辱的终老在那个房间中了呢...”
“恭喜。”信远嘴唇颤了颤,只说出这一句话。
“放心,答应的东西还没还给你,怎么能随便死呢。”白手侯手一翻,拿出了那个竹简,送到了信远的手上。
“拿好,这事你要的东西。”
竹简很轻,但信远接过来的时候,却感觉自己整个人灵魂都是一沉。
看着手里这东西,眼中缓缓涌上火热的神采。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