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刘潼云为夏玥安排好了马车,只待她梳妆好出门,京城里逛铺子的夫人小姐也并非没有,刘潼云想着夏玥来京城也没好好看过,就特意安排了一下车夫的行程,让小婵跟小娟都跟在身边,她也怕自己在夏玥身边她不够自在,所以就决定让她自己去看看。
天子脚下治安自然不错,街上还有巡逻的官兵,一般人也不敢造次,反过来说敢造次的也不是一般人。
夏玥提起襦裙小心的弯腰坐进马车,今日一身花样繁复的及腰襦裙,上好的绸缎光滑细腻,让她动作都变得淑女不少,头上的发髻倒是不复杂,夏玥也是特意让小婵别弄的那么复杂,免得发髻不小心乱了。
车夫先是把她们带到了一条卖首饰衣裳的街上,等她们下马车了再把马车拉到专门停放的地方。
这街就跟步行街一样,人来人往的,但街面宽敞,走着也并不拥挤,反倒显得十分繁荣,小娟给夏玥戴上了幕篱,眼前立马没有那么清晰了,但也能看得到是什么样子。
街上也有衣着富贵的官家小姐,有的戴了帏帽有的戴了面纱,没戴的是冠了妇人髻的夫人,有年轻的也有年纪大的。
也就是说只要是嫁了人的妇人,到街上便也无太多忌讳,十岁以下的孩童也没那么多忌讳,不过还是男子方便,随意就可以上街。
“小姐,您想去哪家看看?”小婵轻声问道,这一出来了她反倒规矩了些,主要看着人家的丫鬟都规规矩矩的,她也不好太跳脱,在别的地方可以随意些,到了京城也不能太过随意。
“去那家吧。”夏玥随意的指了一家首饰店,车夫给她们带过来的地方都是店铺,也没有摆在路边的小摊,那就随意逛逛消磨一下时间。
一行三人往前方的铺子走去,这街上的铺子都是两层楼的,一眼望去给人的感觉就是古色古香的街区。
“小姐这边请。”几人走进了店铺,伙计就笑容满面的来招呼了。
这是一家首饰店,店铺里的首饰放在架子上,各式各样的都有,款式还是不错的,从小小的耳坠到身上的配饰基本都有。
“有没有其他的款式?”夏玥拿起一个簪子放在手中转了一圈,份量有些重,看着也比较笨重,戴在头上不显精致。
“小姐想要什么样的,这样式可数我们珍宝阁最多,包您满意。”伙计的目光快速的打量了一番笑道。
“有没有样式轻盈精致些的?”
“当然有,咱们楼上看看。”伙计把盒子收起来交给身边的另一个伙计,走出柜子要带夏玥去二楼看看。
“掌柜的,您这收不收首饰?”一个熟悉的女声从夏玥身后传来,走上楼梯的夏玥顿了一下步伐,转头看向掌柜的方向。
只见一个姑娘从袖中拿出一块绢布,打开绢布里头放着两柄梳子,一把是精致的玉梳,还有一把是纯金的金梳子,金梳上还坠着细流苏。
掌柜看着姑娘着急的神色,摸了把自己的胡须,“我们这是不收首饰的,不过。”
姑娘神色紧张的看着他,“不过什么?”
掌柜精明的眸子微眯,“不过姑娘这两把梳子属实不错,收下倒也不是不可。”
那姑娘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掌柜看看能给多少银两。”
伙计回头看着夏玥见她往掌柜的方向看去,眼神也扫到了那两把被掌柜拿在手上的梳子,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品质,他灵活的转了转眸子。
“五十两。”掌柜斟酌了下说道。
“五十两?”这姑娘有些不敢相信,“这可是金梳。”
“唔”掌柜手捋着自己的胡子,“也只能再加十两。”
“不能再多些吗?”她神色纠结的看着掌柜,内心十分挣扎。
掌柜见状又缓缓说道,“姑娘,你若是真心想卖,我也只能再给你加五两了。”
“这,这。”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卖。
“一百两,我要了。”夏玥出声,往楼梯走了下来。
小婵跟小娟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那姑娘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着夏玥走过来的身型莫名觉得熟悉,“姑娘说真的吗?”
“嗯。”夏玥点点头。
“那好,那卖给姑娘吧。”她赶紧从掌柜手上把梳子拿下,用绢布包起来,眼神示意夏玥拿银子。
“小婵。”夏玥轻轻叫了一声,小婵便拿出了银票递给她。
她接过了银票,把绢布包起来的梳子不舍的递给了小婵,眼神又看向夏玥,“这位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珍珠,若你现在不急的话我们去对面的茶楼坐一下如何?”夏玥轻轻拨开了幕篱上的帘子,让她看了一眼。
“小姐。”珍珠很是惊讶的看着夏玥。
“嗯,你现在有时间吗?”夏玥眼神安抚的看向她,她也不知道珍珠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她感觉到不是什么好事。
“有。”珍珠思索了一下回道。
“那便好,小婵,去对面的茶楼定个隔间。”
“小婵这便去。”
“掌柜的,我们等会再来。”夏玥浅笑道。
掌柜的也是个有眼色的自然不会因为这个得罪人,“是,小姐慢走。”
小娟也赏了伙计几个铜板,伙计见到了铜板也眉开眼笑的送几人离开。
夏玥几人走到了酒楼的隔间坐下,小婵跟小娟站在边上守着,夏玥把头上的幕篱拿开,开口询问,“珍珠,你怎么会来京城?”
珍珠见到夏玥熟悉的样子一下子忍不住流下了泪水,“小姐,珍珠好想你啊。”
“你先别哭,把话说清楚”夏玥连忙说道。
小娟见状从腰间抽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泪,“这位姐姐不要哭了。”
“谢谢。”珍珠啜泣了一下,又看向夏玥,“我是随小姐一起来的,茯苓小姐。”
“茯苓也在京城?”夏玥的脑中思索了一下,“那这是茯苓要卖的?”
“是的。”珍珠眼神躲闪了一下。
“谢子舒呢?”
“老爷在泸州任职,夫人独自在京中安胎。”
“那老夫人呢?”夏玥有些诧异。
“老夫人也在。”珍珠踟蹰的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在我面前还需要遮遮掩掩吗?”夏玥瞧她这样子就觉得奇怪,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记得谢夫人对茯苓的观感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