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外的说道:“冯……嫂子,您有什么事吗?”
冯秃子前妻没有在意这称呼,她急切问道:“许警官对吗?老冯究竟伤的怎么样啊!局长说的我不放心,我担心他是安慰我自己。听他说你在现场,我就想问问当时的具体情况……”
“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我稍作思考,说道:“放心,局头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这边也在全力以赴的做着弥补事宜,冯组长已送往了离这边最近的大医院。”
冯秃子前妻道:“我儿子,一定不能让他有事,求你了。”
“我们尽力!”
“谢谢。”她感激道。
我意念一动,询问的道:“对了,你儿子多大了?发型和相貌特征简单说一下。”
“五岁半,西瓜头,大眼睛,左侧的眉毛前不久次玩火不小心烧到了,现在还没有长出来,就这些了。”冯秃子前妻一连说了一堆。
“好的。”
我悉数记在纸上,放下手机,活死人问是谁打来的,我感慨的道:“冯秃子的前妻,我能听出来她是真的爱冯秃子。”
“连爱不爱都能听出端倪?”活死人大为的不解。
我摊手解释的说:“因为冯秃子和儿子一块出事的情况下,她先问了冯秃子的状况,确认没有事情时再问的儿子,爱与不爱不是凭说的,通过一些小细节比如关心的顺序就能表现出来的。”
“说的有几分道理。”活死人把视线移回屏幕审视着监控影像。
我在一旁坐着,每一份只以2倍播放速度看十分钟,枪手实施完枪袭并抢了孩子,势必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逃离海水浴场,毕竟这儿哪个地方都有大量的人在,没有能躲藏的地方也不敢躲藏,包括更衣室。
况且案发位置的地上也没有枪,因此枪手逃离时拿着枪,但不会光明正大的提着,十有八九包了毛巾、衣物之类的进行伪装,虽然轮廓异常,但路过的人看了不可能往枪械上边联想,不过也可能放在了背包之内。
如此一来,枪手的形象就明朗了起来,利于我们在监控影像中的密集人流把对方揪到。不光这样,我们还让经理去使用扩音系统,把枪手的大致形象和冯秃子儿子的特征进行广播,并请求当时在案发位置附近以及看到枪手逃离情景的游客迅速来这边监控室提供线索。
过了不到五分钟,就来了三男一女,其中一对男女是夫妻关系,二者当时就在冯秃子旁边的沙滩,目睹了枪击的全过程,当时冯秃子一只手牵着儿子,另一只手拿着泳圈往岸边上走,那一刻,有个米黄背心和青色裤子的墨镜男子跑到冯秃子身前,半个字的废话都没有说,直接拉开背包掏出了一把怪异的枪,上边的纹案就像花花绿绿的迷彩,就对着冯秃子的脑袋来了一枪。
但是冯秃子当了这么多年的缉毒警察,他防卫能力是较强的,枪响之前就下意识的把手中的游泳圈砸向凶手,可冯秃子并没有闪躲的动作,因为儿子在旁边,他本能的把儿子拉到身子后侧挡着。
枪手被这么一干扰,枪口就低了下来,想调整已然来不及枪声就响了,所有的弹珠蹿向目标的腹部。
冯秃子登时倒地便一动不动了,儿子惊慌失措,四周游客大乱。
墨镜男子迅速把枪塞回背包,抓住冯秃子的儿子扛起来就跑,一边跑还拿出一个有液体的注射器刺入了小孩的皮肤,哭闹了片刻就没动静了,接着这对夫妻的视野被乱窜的人流阻隔,无法持续关注。
另外两个男子是双胞胎兄弟,他们看见的枪手形象和这对夫妻描述的大同小异,米黄背心、青蓝裤子,黑色背包,扛着一个穿着泳裤的男童急冲冲往海水浴场最右边那方向的出口狂跑,速度比专业级的运动员都逊色不了多少。
期间还有好心的女子上前问那背包扛孩子的枪手,以为孩子生病了,她问需不需要帮助,但枪手并没有答话,绕开就继续跑,之后有没有通过最右侧的通道离开还无法确定,因为人流阻隔的视线。
唯独不同的就是夫妻说枪手的鞋子是黑色的,双胞兄弟说是米黄色的。
我稍作思考,这可能和枪手开完枪逃离时跑动幅度过大,进而导致鞋子上粘了不少沙子,加上速度快让这对兄弟的眼睛产生了错觉。
我们凭借这两组热心游客提供的线索,就切换到海水浴场最右侧通道的监控影像,把时间调到案发时间。
我和活死人没有快进,一秒一秒的凝神观察。
终于在第三分四十七秒时,发现了那位枪手的踪影,他的衣物样式和颜色以及背包均与目击者提供的一致,对方肩膀上扛着的无意识男童,特征也与冯秃子前妻描述的相同,西瓜头,约么五六岁的样子,不过相貌朝下无法观察。
我把这份监控截取复制到空白的存盘,塞入口袋,我站起身道:“活哥,我们到那右侧通道外边看下位置。”
活死人点头动身,过了不久,我们一块来到最右侧的通道口外边的街道旁,应该处于监控视野之内。与此同时,我拨通了青市局头的号码,把位置和枪手的衣物打扮以及扛的男童说了一下,并点明这就是枪手逃离的出口外边,让他组织监控员翻道路监控。
青市局头心悦诚服的道:“这么快就查出来了?速度跟坐火箭一样。这离冯秃子中枪过了不到半小时,说不定能及时锁定到枪手的行踪。”
“侥幸,侥幸。”我谦虚的放下手机。
这时青市局头安排的警力也抵达了海水浴场,我和活死人与他们接洽完毕,就返回自己的车内,驾车前往青市一院看看冯秃子的受伤情况。
耗了二十分钟,我们抵达了目的地。
现在冯秃子还在手术室之内抢救,而冯秃子的前妻之前执意不肯去警局,她坚决的让吴大方把自己送来青市一院守着前夫,比我们早来了约有五分钟。
冯秃子前妻约么有三十余岁,年龄应该比男方小几年,相貌属于不好看也不难看的中等级别,身材倒挺不错的。
她满脸愁云的站在急救室门前,担忧的连指甲都在不知不觉间抠入了掌肉。
我和活死人与冯秃子前妻交流了两句,门就被拉开了,走出来了一位推着小车的护士。冯秃子前妻拉住对方问道:“伤势控制住了吗?”
“暂时稳住了,不过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护士于心不忍的说道:“唯一的难度就是伤者体内的小钢珠,有的卡入了皮肉之间,有的嵌在器官上边,稍微不小心就会导致器官损坏。我们粗略的估算了下,像这种情况的钢珠大概有四十余粒,这还不算已经取出来的三十七粒。”
冯秃子前妻眉宇间充满了担忧之色。
护士推着小车走远了。
我想安慰前者,但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沉默以对,事实上冯秃子这算幸运的,起码可能保住性命,受伤的部位主要又是腹部,等恢复了之后,伤疤什么的用穿着的衣物就能自然性的遮掩。
我记得以前有件枪击案也是霰弹枪,生命垂危的受伤者被拍完x光一看,头部竟然留下近80颗钢珠,并且有的小钢珠根本无法摘取只能留在头颅之内。
就在这时,离开医院有一会儿的吴大方打来了电话,他先是询问了冯秃子的状况,接着道出了真实目的,“许老弟,现在局头安排我去冯秃子的住所,你和活死人要不要一同勘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