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是谢谢。”戚七消失的耐心,在烛火亮起的一瞬间又回来了,对于听话的家伙,她还可以再多给予些耐心,“你可真是个好人。”
“好人吗……?呵呵呵。”那东西在戚七话音落地后,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圆润低沉,奇怪的笑声也莫名好听,仿佛可以蛊惑人心。
“好人,你的声音也好好听。”戚七总觉得这家伙似乎吃软不吃硬,按照第六感,她把声音放得更软更轻,听者只觉得有一根羽毛轻挠耳膜,挠到心里去。
那东西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痴痴的笑了起来,笑够了才道:“你和你身边的两个东西都很有趣,我改变主意了,先把这附近的蝼蚁解决了再和你们玩。”
他刚说完,室内整个就亮堂了,那家伙在走之前很是贴心地点亮了所有的蜡烛,这比戚七他们来时点的蜡烛还多。
从很多个角度来说,那不知名的东西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戚七松开了怀里的两个家伙,从水里起了身,还带着温热气息的水“哗啦”一下从她身上流下。
白色的浴巾紧贴在她身上,显露出了她姣好的身材。
“你们还要继续泡吗?”她问。
莲宝见戚七起了身,他也跟着出了水池,变做人类模样,身上围了戚七的同款浴巾。
谭岁晏盯着他们一样的浴巾看了一会,才在戚七疑惑的目光中开口:“我忘记带浴巾了。”
“没有关系,现在这边没有人,我们去更衣室换衣服,你可以直接在这里穿上它们。”戚七说着,就牵着莲宝的手走向了更衣室。
在她身后,依旧是本体的谭岁晏默默潜进了水里,平静的水面上偶尔冒出几个泡泡。
这个女人真的很无情,明明开始对他的本体这么感兴趣,在达到目的之后就冷漠成那个样子。
而且还对一个认都不认识的生物那么温柔!真是……花心的女人!
水面上又多出了一连串的泡泡。
收拾好了之后,戚七将莲宝带回了房间里,她自己则直奔柯兹蒙的房间,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戚七直接暴力开门,一脚把门给踹开了。
嗯,准确来说,应该是一脚把门给踹倒了。
“我,我没有想到这门这么不经踹……”戚七看着屋内的人,神情慌乱了一瞬,但是在对方开口质问她之前,她抢占先机,“你!柯兹蒙·海文!关于这个神殿发生了什么,你一点都没有跟我说!”
“既然要找我帮你做事,就应该把事情说清楚吧?!”
戚七站在坐在床沿的柯兹蒙面前,俯视着他,这样的站位可以给她更多的勇气。
虽然是责备的话语,但是戚七说的时候还是带了点虚心,也就导致中气不足,说出口倒显得有些撒娇的意味。
柯兹蒙的嘴角依旧带着一贯的礼貌弧度,柔声道:“本来是想在今天晚上和你说的,但是被信徒们拉着讨论了一些事情,没有提前和你说,是我的问题,不知道戚七小姐需要什么补偿呢?”
补偿?戚七心虚地瞥了一眼在地上孤零零躺着的门板,有点说不出口。转念一想,要是今晚没有莲宝和谭岁晏,她可能已经暴尸澡堂,心虚一下子就被压了下去,就在她刚想开口要补偿的时候,听到响动的信徒已经赶到了门口,七嘴八舌地关心着柯兹蒙。
当然,其中也不乏有些谴责戚七的声音。
“请各位安静一下。”柯兹蒙的声音不大,但很有效,他开口后的一瞬间,那些信徒们便收住了话语。
“首先,关于那道门……”柯兹蒙说起那道门,戚七视线不自觉飘忽,直到柯兹蒙的下一句话她才松了口气,“大概是因为这座神殿位置过于偏僻,年久失修,戚七小姐不过是轻轻一推,就倒下了。”
“其次,现在已经很晚了,希望大家可以好好休息,而不是在我门前讨论我的客人。”
柯兹蒙下了逐客令,门外挤着的众人在犹豫一瞬后,还是选择遵从圣子的命令,各自散开。
戚七接收到了一个熟悉的视线,不用看她也知道,那是费文·乔。
但是很快,费文·乔就受到了柯兹蒙的警告,不甘心地离开了。
在那群人都回到自己屋里后,戚七这才松了口气:“圣子大度,不和我计较,我不胜感激。”
“没关系,我还欠戚七小姐一个补偿。”没想到柯兹蒙在补偿这件事上尤为上心。
虽然知道这可能是柯兹蒙的一些小计谋,但也不妨碍戚七兑现这个“补偿”。
诶,不要白不要~
“行吧,那这个补偿你先欠着,我想好了再找你要。”戚七再次反客为主,心里对于那道门的一点点愧疚也跑没了影。
“那是当然,我随时欢迎戚七小姐找我讨要这个补偿。”戚七刚松一口气,却听这人话锋一转,“只是,夜晚风大,门坏了,却没有多余的房间,不知道我可否……”
“小事情,你可以和谭岁晏挤一间房,反正房间床挺大的,挤两个人完全没有问题。”没等柯兹蒙说完,戚七就把谭岁晏给献祭了。
刚从澡堂收拾好,身上还带着湿气刚从柯兹蒙门前路过的谭岁晏:?
“喂!你怎么可以擅自做出这种决定?”谭岁晏一脚踏上了那躺在地上的门板,语气低沉。
那边话音刚落地,这边柯兹蒙就接了话:“看,人家似乎不愿意呢,要不我还是和戚七小姐挤着睡吧,放心,我睡相很好,不会挤着你的。”
这个花心的女人对这个蒙面的瞎子也有兴趣吗?谭岁晏后槽牙咬紧了,咬牙切齿道:“我也没说不愿意,只是对别人擅自替我做决定很不爽。”
不喜欢别人替他做决定吗?戚七又想起是自己把谭岁晏拉进了自己的休息空间,莫名其妙让他跟自己绑定的,内心渗出愧疚。
踌躇着开口道:“要不,要不柯兹蒙还是和我挤一挤吧?莲宝到谭岁晏你那边去睡,这样你还可以睡个好觉。”
“不用!”谭岁晏声音瞬间拔高,“男女授受不亲的,怎么能让你和他一起睡?”
紧接着谭岁晏皱眉瞪着柯兹蒙:“你,睡我那里。”
说完就走了,也不管人家知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不过就在隔壁就是了。
整个二楼就那么几间房,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有谭岁晏、柯兹蒙还有苏娜三人是各自单独住一个房间的。
望着那愤然离去的背影,戚七有些想笑,只觉得这家伙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
本想着让柯兹蒙自己站起来走过去的,他以往也没有叫人扶着走路过,却在迈开一步后被他叫住了:“戚七小姐,你介不介意扶着我过去?”
戚七挑眉:“你不是能自己辨别方向吗?”
少年嘴角微沉:“这里有什么东西扰乱了我的感知,我现在已经不能靠嗅觉辨别方向了。”
说着他就要站起来,双手在前方胡乱摸索着,倒和正常瞎子没了拐杖一个样。
戚七一把抓住他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叹了口气道:“行吧,我带你过去,免得你摔了那些狂热信徒们来找我麻烦。”
“我相信戚七不会让我摔倒的。”在戚七搀扶住他胳膊的一瞬间,柯兹蒙又展露出了笑容,并且那笑容更甚了,只是戚七的视线并不能看到。
进了谭岁晏的房间后,谭岁晏从戚七手里接过了柯兹蒙,动作能算的上是粗鲁了,最后关上门时给戚七的眼神复杂,掺杂这不满、恼怒以及一点小小的幽怨……?
“嘭”的一声,那木质门板差点和戚七的鼻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戚七微微后退一步,摸了摸幸存的鼻尖,有些懵。
在回房间的路上不由得嘀咕起来:“谭岁晏这人的情绪怎么变幻莫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