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齐月用了什么法子,她不过是抬头望了眼那个拽着她的青年。
那个青年一下子放开了拽着齐月的手,一脸恍惚,仿佛魂飞天外。
嗯?什么情况?
戚七不免凑近了些去观察那个似乎被迷得神魂颠倒的男子。
几乎可以肯定的是,齐月用了技能,至于是什么技能,戚七猜,或许和她持有的暗送秋波这个技能很像。
只是齐月的技能更高端一些。
若说戚七的暗送秋波只是一个概率性套取情报的小技能,那齐月这个技能就是可以直接操控别人思想的大招。
在她控制了身边这个人之后,齐月又把视线投向了那两个禁锢高桥拓海的人身上,可惜那两人都没有看她。
这也使她的技能无从下手。
但没有犹豫,很快,齐月的目光就将周围的人都看了一圈,总有那么几个人是可以和她对上视线的。
“庞贝!你在干什么!赶紧把她献给火山神大人!”
这是贝克的声音,戚七循着音源望去,便看见贝克此时正站在那个中年领头者的身边。
戚七不想将他称为村长,或许邪教头子更适合他。
只是刚才还因为那名叫做庞贝的男子停下了动作而面沉如水的邪教头子,却在不经意间对上了齐月的眼睛。
神情一阵恍惚之后,他抬起了手,用命令的口气道:“放过他们两个吧。”
制住高桥拓海的两个人以及还清醒着的人们皆是一愣,他们不明白自己的顶头上司怎么改变了主意。
齐月见众人都没有动静了之后,松了口气,拿起地上的白色包布将自己裹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刀具刺入肉体的声音在寂静夜空响起。
只见一把已然鲜红的刀器尖端从邪教头子的心脏处露出。
邪教头子倒下了,背上还插着那把刀器。
“哼。”这声冷哼是从贝克嘴里哼出来的。
那把匕首也是他捅进邪教头子的身体的。
但是此时场上没有一个人反驳他的做法,甚至还有人站出来高呼道:“破坏仪式者死了!贝克干的漂亮!”
“姐姐,贝克哥哥杀掉了叛徒,所以他现在是村长了吗?”埃菲尔面对这样的场景不仅不害怕,反而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散发出好奇的光芒。
在他身边的少女笑着点点头:“是哦,现在贝克哥哥是新的村长了呢。”
“所以埃菲尔一定不可以背叛我们的信仰,不然就会被杀死哦~杀你的那个人还会顶替你在村里的位置呢。”
“嗯!我绝对会一生崇拜火山神的!绝对不会让人顶替我的存在!”
真是奇怪的一个村子,这个信仰未免也太过洗脑了。
不过她对于埃菲尔的淡定倒是早有所料,乔一顺身上的那些伤,可不乏有他们这些小孩子的手笔。
金颂伊后来和她说了她之前听到的声音。
那是村里的小孩子们在讨论着乔一顺的表现:
因为嘴巴被封了起来,所以他们用刀片划开乔一顺腿上皮肉的时候他不能叫出来,被绑在半空的躯体只能不停地颤抖着,无力晃荡着。
喉咙里是尽是无力的呜咽声。
他们对于乔一顺这样的表现不但不会觉得同情害怕,甚至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所以他们几乎将乔一顺的小腿肉刮得见了白森森的骨头。
听到这些的时候,戚七才知道,原来在那个通风口看不见的地方,乔一顺的伤势还要更惨一些。
新继任的贝克抬手示意那两个人将高桥拓海继续拖走。
至于因为中了齐月技能的那个男人,几乎是在前任邪教头子死掉的时候,就被围观的另一个人杀掉了。
并成功取代了被杀人的位置,将魔爪继续伸向刚刚整理好自己,现在还有些手足无措的齐月。
看到齐月被拖着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戚七知道,她现在已经是真正的生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了。
那些被她控制住的人如提线木偶一般走了过来,对着那个拖着齐月的人就是一拳,将他给揍趴下了。
他们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齐月围了起来,似乎是在保护她不受伤害。
但是一旁的高桥拓海就没有那么好运了,直接被拖着放进了水里。
戚七不理解,这个人看起来明明不弱,为什么一点反抗措施都没有?
不过很快她就得到了答案。
不是他不做反抗措施,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高桥拓海。
几乎是下水的一瞬间,“高桥拓海”就像是从噩梦中猛然惊醒一般,在水中不停扑腾着,挣扎着。
原本有些白的肌肤,在高温温泉的照拂下,变得通红一片。
在极短的时间里,通红的肌肤开始起水泡,然后又在高温水中溃烂,皮肤的脱落,裸露出了鲜红的肌肉……
那张僵硬的脸也在这个过程中融化一般脱落。
虽然脱落速度极快,但是戚七还是发现了端倪——有一瞬间,“高桥拓海”的脸皮脱落,露出别人的五官。
那个五官不是他们五个参与者里的任何一个人的五官。
倒是和现任村长贝克的五官很像。
戚七的意识开始集中游走在现在的贝克身上。
就外观来说,和之前的贝克是一模一样的,身高体型这些戚七不敢保证什么,但单从脸上的细微特征来说,是一模一样的。
戚七认人的时候,几乎都是靠着人脸上的细微特征来辨认的。
但是要说表情的话,那现在的贝克和之前的贝克却是判若两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祭祀仪式被打破的原因。
戚七思考了一瞬,还是在贝克耳边轻声喊了声:“高桥拓海。”
她可以确定水下被煮成肉汤的那个不是高桥拓海,但是不能确定在岸上的这个贝克就是高桥拓海。
万一他还有什么别的技能,比如做出傀儡之类的技能。
所幸,在戚七喊出那一声,之后,“贝克”就有了反应,本就下沉的眉头此时皱紧了。
戚七也就在此时肯定了,他就是高桥拓海。
但他却没有因为这种小事而慌乱,所表现出来的也只有眉头皱了一下而已。
他上前一步,抬脚踩上了前任邪教头子的尸体,将那把匕首从邪教头子背上拔了出来。
还没有凝固的血液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漂亮的红色弧线。
它们沾在了地上,温泉水里,以及保护着齐月的那一众人的白色布衣上。
“对火山神的信仰这么薄弱,被一个女人稍稍蛊惑一下就失去了心智,真是该死啊。”
“贝克”说着,举着匕首就朝着那些保护齐月的人走去。
他们是围观者的家人、朋友,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们求情。
只是那么安静地看着——在村长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可以插嘴。
走近了,“贝克”毫不犹豫地就将手中的匕首刺向了其中一个被操控的人。
红色染红了白布。
“贝克”的脚步没有停歇。
一个接一个,直到将这层人肉保护圈里的齐月给剖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