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玉铃兰与夜千泽等人便带着十几万的大军浩浩荡荡又杀气腾腾地奔向了伏州,而欧阳烈则在他们出兵后,在寒初蓝的目送下,带着冷情离开了平城。
自己的亲人都要上战场了,寒初蓝的心情略有几分的低落,在家里休息了半天后,便带着彩月出了府衙在平城繁荣的大街上随便逛着,其实是进行市场考察,要选址开胭脂铺。
府衙里还有几百名的士兵,是夜千泽留下来保护及照顾寒初蓝的,他担心彩月一个人照料不好怀了身孕的寒初蓝,在离开之前飞鸽传书给在练兵基地的铁头,让铁头再安排几名女暗卫赶来平城,与彩月一起保护寒初蓝。
寒初蓝自己是能保护自己,毕竟挺着个肚子的,要是动起武来,容易伤着胎儿,她自己也不太敢再像以前那般了,夜千泽在离开之前,更是把她逮到怀里,狠狠地吻了一番外,在她耳边低哑地警告着她,要是她再敢飞来飞去的,就会“大刑侍候”。
乔依儿一直在暗中盯着府衙的动静,想知道她偷偷放到寒初蓝房里的麝香有没有发挥了作用,可惜她盯了几天,府衙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根本就没有大夫进出,她想着或许麝香还没有发挥作用,毕竟才三天嘛,也就懒得再盯着了。
夜千泽前脚带着兵离开平城,她后脚就骑着马追赶而去。
她不在平城,寒初蓝要是滑胎的话,夜千泽也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来。
被她放在寒初蓝房里的麝香早就在寒初蓝窗外那里静静地躺着了,寒初蓝又不会整天窝在窗前去闻那香,更不会走到窗外去,那点麝香注定了任务失败。
帝都。
食福酒楼。
开业大半年了,食福酒楼的生意依旧日日昌隆,客源不断,羡煞整个帝都的酒楼。其他酒楼的幕后老板不停地私下联系食福酒楼的厨子们,想撬食福酒楼的墙脚,可是那些厨子都死忠于食福酒楼,不管别人给多少工钱,都不愿意跳槽,不仅仅是食福酒楼生意好,他们做出来的饭菜让客人满意,让他们有成就感,还因为大掌柜夜锦英对他们极好,如同亲人一般。
平时谁家要是有点什么事,夜锦英不仅会放那人的假,还会带着礼品亲自上门去慰问,不仅仅是感动在食福酒楼做事的伙计们,还感动了人家的一家人,也就没有人动过要离开的念头。
夜锦英本来就是有点生意头脑的人,否则寒初蓝也不会相中她,更信任地把自己第一间酒楼完全托付给她。食福酒楼成了帝都生意最好的酒楼后,夜锦英没有满足,她拿着食福酒楼赚来的钱,再在其他街道开了食福酒楼的分号,就连东城区都开了两间分号,这样钱滚钱的,现在她替寒初蓝赚了好几万两的银子。
厨子以及伙计全都是经由她亲自挑选,培养出来的,对她,对食福酒楼极为忠心。
在楚王府换了主子之后,楚王府明面上的店铺,她没有动,暗城里的店铺,却被她用尽手段打击,那间与食福酒楼一起开在南城区,代青去勒索过的酒楼终于被她打倒,现在那间酒楼被她改头换面,成了食福酒楼的一间分号。
夜锦英是恨着楚王府的,特别是兴宁郡主。虽然她一直淡淡冷冷的,什么也不说,却无法抹掉她其实恨着兴宁郡主的事实。要不是兴宁郡主过于嚣张,自以为能嫁给元缺当妻子,就对其他可能成为元缺妻子的女子打击报复,害得她这个无辜之人,如今有家无法归,因为于陈王府的人来说,她夜锦英已死。
她没有派人调查过,也能猜到害死她的肯定是兴宁。
兴宁如今早就被削去了郡主的称号,还被投入了天牢,再也无法兴风作浪。
每个月,她会有几天的时间回到陈王府的后门去站上一会儿,终是没有敲开那扇长期关着的门。以前那后门,她经常走,她“死”了,那后门似乎就没什么用了似的,被王妃命令锁住。她只能通过打探的方式,知道自己的亲娘还是一个妾室,她那个亲爹并没有再给娘更高的名分。
苦笑无数次,夜锦英也知道是这个结果。
她爹抬了不少妾室进府,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貌美,又有王妃镇压着,她娘已经人老珠黄了,哪怕也生有儿子,那又如何?她弟弟都是记在陈王妃名下的,不能叫自己的亲娘做娘。她娘也死心塌地跟着爹,这便是妾室的命。
所以,夜锦英不愿意给人当妾室,“死了”或许更好,否则以她不受宠的庶女身份,铁定会被嫡母送给别人当贵妾的。
贵妾,还是妾!
像司徒燕,甚得太皇太后的疼爱,最初还不是被太皇太后当成一枚棋子送进摄政王府当夜千泽的贵妾?
停止敲打算盘,夜锦英望着满酒楼都是客人,眼神有几分的飘缈,隐隐有着几分的思念。她想起了在她二十一年的生涯中,唯一对她好的异性,并与她有着一年之约的欧阳易。
抬手,摸摸自己那张依旧戴着的人皮面具,还是那般平凡无奇的面容。可她当初也是一直顶着这张脸的,欧阳易还是爱上了她。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吧,她对他一直淡淡冷冷的,其实早就让他入驻了她的心房。在这个年代里,男人都是以貌取人的,看中女子才华或者内涵之美的男子是少之又少。
欧阳易是个俊郎的男人,又身份尊贵,比起她这个陈王府的庶女,他可是东辰国洛王府里唯一的少主人。他经年游走天下,见过的美人肯定不少,但他从来不会以貌取人,他的脾性更是让夜锦英心动的,不管她对他的态度有多么的恶劣,他依旧笑眯眯的。
夜锦英生于王府,很清楚大宅门里的主人有多少劣根性。哪怕表面温和,骨子里头也有着贵人的脾性,欧阳易让她改变了看法。
春去秋来冬又至,转眼间便是大半年过去,很快就到了她与他约定的一年之约了。
他,是否真的会来找她?
这大半年里,她没有收到与他有关的任何消息以及任何信件,要不是相信他的为人,她还会当他是戏耍她的,转身就会把她抛于脑后。
寒初蓝也没有给她来过任何的信件,对食福酒楼的经营情况,寒初蓝可以说是完全甩手了。
但寒初蓝的近况,她还是能打听到的,有些事情会传扬出来。
她知道寒初蓝的处境并没有比以前好多少,还是经常会遭到别人的追杀,因为她身上有凤凰令。好在寒初蓝是她见过最福大命大的女子,每次都能转危为安,到现在还是好端端地活着。
一抹熟悉又让她厌恶的身影在几个奴才的簇拥下,跨过了门槛,走进了食福酒楼。
那个男子并没有寻位置坐下来,而是径直就朝柜台走来。
夜锦英冷冷地看着他走到她的面前停下来,一甩折扇,故作潇洒之状,招来夜锦英一记嘲笑的眼神,都是初冬了,还摇扇子,简直就是造作!有些人呀,不作就不会死的。
那名男子摇晃着扇子,盯着夜锦英的眼睛以上的地方,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不要触及夜锦英那张平淡无奇的脸,浅浅地一笑,故作斯文地问着:“大掌柜,今天有空吗?”
夜锦英冷冷地应着:“王公子有何赐教?”
王公子是一间酒楼的少东家,因为食福酒楼生意火爆,夜锦英经营有方,这位王公子的老爹相中了夜锦英的经商才能,得知夜锦英还没有许人,便安排自己的儿子来追求夜锦英,想着把夜锦英娶回家,那样他们王记酒楼也能像食福酒楼这般在帝都各条街道上都有分号。
这位王公子挂着少东家之名,其实就一纨绔子弟,好色之徒,年纪轻轻就有了好几个美妾,美妾们争风吃醋,每天吵得后宅不宁,可他还是流连花丛,到处沾花惹草,也无半点经商手腕的草包。被老爹安排来追求夜锦英,他一万个不情愿,不过夜锦英的能力,他倒是知晓的。想到他将来要继承家业,要是不娶一个精明的老婆回家帮他打理酒楼,他就没有钱去寻欢作乐,便允了老爹的安排,天天来食福酒楼“追求”着夜锦英。
送花,送礼物,送吃,送玩的,什么都做过。
夜锦英无动于衷。
让这位王公子甚是愤恨,却又被夜锦英挑起了斗志,发誓一定要拿下夜锦英。
王公子笑着,“大掌柜,别那般生疏,怎么说我们也认识了大半年吧。我府中设宴,想请你过府坐坐。不知道大掌柜有空吗?”追求者连被追求者的姓名都不知道,追求的诚意有几分?
夜锦英望着另一道跨过门槛走进来的青影,眉眼忽然间柔和下来,让她有了丝丝的女人味,王公子顿时觉得她柔和下来的眼睛更加的美,浅浅地,夜锦英笑了起来。
王公子以为这个冰丑人终于接纳自己,对自己笑了,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人也跟着倾过来,重复地问着:“大掌柜,有空吗?我现在就接你过府。”
温温和和中又透着无比冷冽的声音忽然传来:“对不起,她没空!”
王公子扭头,便看到一位青衣公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眼神却森冷无比,大步地走过来,轻轻松松地一挤,就把他挤出几步之远,差点站立不稳,气得他脸色发绿,对方却温柔地笑望着夜锦英,他听到对方柔声地说了一句:“锦英,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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