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面,夜沐慈爱地看着坚持要喂他的夜千泽,心有千言万语要与夜千泽说,无奈只字片语都吐不出来。他只能用眼神深深地把这个爱儿的模样,一寸一寸地抚摸过。父子俩久别重逢那一刻,像个乞丐的儿子让夜沐心疼不已,又经历了血战,浑身都是血,他真的很担心,儿子下跪那一刻,他又心绪万千,激动万份。
那一跪,他知道代表的含义太多了。
在儿子回到帝都开始,儿子就对他淡淡冷冷的,对于周妃的存在,更是心有芥蒂,哪怕他处处为儿子铺路,儿子对他还是不咸不淡,他以为这一辈子都无法与儿子亲近了。
虽说他现在残了,却换回了儿子,有得也有失。
“父王。”夜千泽放下了碗,拿来帕子帮夜沐拭了拭嘴角,温和地叫了夜沐一声,在夜沐看着他的时候,他又扭头看看外面,没有人进来,他低声地对夜沐说道:“找到皇爷爷的遗诏了。”
夜沐一愣,愣愣地望住夜千泽。
夜千泽点头,继续低声说:“这件事,泽儿觉得要让父王知晓。是蓝儿在正阳宫里的龙床前的床柱找到的,有一根床柱中间被挖空,刚好可以塞进遗诏,那机关做得也很好,要不是蓝儿偶然发现,还真找不到。”在龙床上躺过的夜无极父子就是十几年都找不到遗诏,他父王在皇宫里也找了十几年,结果遗诏藏在床柱里。
夜沐想起自己那位高瞻远瞩又不失精明的父皇,以父皇的谨慎来看,把遗诏藏在床柱里,的确是父皇会做的。他就是想不明白父皇既然立了遗诏,为什么还要藏起来?
“父王,泽儿怀疑皇爷爷不是自然病死的,而是被先帝加害而死,皇爷爷病重,自知对付不了先帝,又怕先帝看到遗诏对父王不利,便把遗诏藏起来。”夜千泽猜测着皇爷爷藏起遗诏的原因。
夜沐忆起当年事,眉头紧锁。
他记得当年父皇驾崩是在深夜,他们兄弟四人是轮着进宫侍候着病重的父皇的,那一天晚上刚好是先帝在正阳宫,傍晚他还去向父皇请过安问过吉,觉得父皇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按理应该还可以再拖十天半月的,谁知深夜宫里就传来了丧钟,父皇驾崩。先帝当即派了大批的御林军来请他速速进宫,他当时得知父皇驾崩,心里悲痛,也没有在意御林军的到来,匆匆进宫。
难道父皇的驾崩是先帝所为?
因为父皇病重,谁都知道熬不过那一关的了,心里做着准备,面对驾崩的父皇,他也没有起疑心。现在想想,夜沐觉得父皇的死,极有可能是先帝所为,否则先帝为什么要派御林军来请他?他身为皇子,听到丧钟敲响,自会进宫守丧,何须御林军来请?应该是先帝想着要除掉他的。是后来没有找到遗诏,在没有遗诏的情况下,先帝以嫡长子的身份,顺理成章地继承大统,他在当时才逃过一劫吧。
先皇祖把遗诏藏起来,应该是知道夜沐处于在不利的情况下,先帝可能早就有夺位之心,暗中积累着人脉,深宫之中又有皇后帮着,也就是现在的太皇太后,她是想让夜沐继位,可又不喜欢上官紫,更怕夜沐当了皇帝后会把帝位传给夜千泽,觉得大星是把自己的江山拱手让给了一个身上流着大历血统的外人,她矛盾着,也就慢慢地为先帝利用。在那种情况下,就算有遗诏,夜沐怕是也无法顺利登基,说不定遗诏一面世,先帝就会上演弑弟夺宫呢。
遗诏藏起来,就是为了保住夜沐父子的性命。
也希望在将来,夜沐这一脉能有机会拨乱反正。
夜沐此刻才理解过来却无法再把事情的可能性真相说出来,只能颓然落泪。
“父王。”夜千泽蹲下与夜沐平视,深深地说道:“父王与母妃为了泽儿做了那么多,皇爷爷本是传位于父王的,那龙椅,那江山,属于我们这一脉,先帝谋夺而去,如今少帝又对我们迫害至此,这一逃,泽儿重回军中,就会起兵造反,父王,你赞成吗?”
他们除了造反,也无路可走了。
是死是活,只有一拼。
夜沐重重地点头。
他一直希望儿子能完成亡妻上官紫的遗愿,实现天下归一。要实现亡妻的遗愿,就先要成为皇帝,不管是名正言顺还是造反,这条路,必须走。过去儿子总是对这些事不痛不痒的,藏在乡下十几年,特别是在娶了寒初蓝之后,儿子都萌生过就那样与寒初蓝在乡下过着男耕女织的平淡生活,要不是夜宸的推波助澜,要谋杀夜千泽,夜千泽也不会被逼着一步步走到今天手握重兵权。
有时候,有些事便是两面性的。
夜宸谋害他们,带给他们几近毁灭性的痛苦,却又逼着他们渐渐强大。或许这是夜宸想不到的,应该是谁都想不到吧。
父子俩“谈”完话后,周妃才进来,有周妃照顾父亲,夜千泽便去看寒初蓝母子。
小夜璃是吃饱了,还赖在寒初蓝怀里不肯跟别人,谁抱他,他就扁嘴,寒初蓝无奈,只得抱着他小心地吃着瘦肉粥。夜千泽进来就是看到这一幕,顿时心疼起来,走过来就把小夜璃从寒初蓝的怀里抱过来,心疼地对寒初蓝说道:“蓝儿,平安吃饱了就把她给娘带着,娘带孩子有经验的,你一大早起来给我们做早膳,还要抱着他吃,多累人。”
“哇哇!”
夜璃被抱离母亲的温暖怀抱,立即扯开喉咙大哭起来。
“哦哦,别哭,别哭。”夜千泽抱着儿子在转悠着,可孩子见着寒初蓝,就是不停地哭。寒初蓝只得赶紧喝粥,三两下就把一碗粥喝了个精光。她从锅里再盛了一碗,也帮夜千泽盛了五大碗,其他人都吃饱了,就只有夫妻俩因为孩子还饿着肚子。
或许是孩子吃奶的原因吧,寒初蓝饿得很快,吃得也很多,身上的肉却不长,全长到儿子的小身板上了。
孩子哭声破天响,引得收拾行当准备继续赶路的众人又一窝蜂地涌到厨房里来。越是多人哄着,小子哭得越起劲。
“娘,背带呢?”夜千泽被儿子的哭闹整得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他都不知道孩子原来这么爱哭闹,以前他还想着和寒初蓝生好几个孩子呢,现在才一个,他都手忙脚乱了,孩子又爱哭,他真不敢想像要是有几个孩子的情景。
“在这里。”
李氏赶紧拿来了她这几天日夜赶工做出来的粗糙背带,在追兵追上来时,方便寒初蓝背着孩子杀出重围。
“娘,帮我把平安放到我背上去,我背着他,或许他就不哭了。”
“让娘背吧。”李氏本能地还是宠着夜千泽,觉得夜千泽一个大男人背着孩子不像样。夜千泽也没有坚持,就把孩子放到李氏的背上去,让李氏背着孩子到外面去走走,小家伙的哭声便渐渐消失。
欧阳易看得戚戚然,笑着说:“以后锦英要是怀了孕,可得让她保持好心情,免得生出一个小哭猫。”提到夜锦英,他眼神柔了柔,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帝都好不好,夜无极会不会查到她头上?
寒初蓝动作很快地把第二碗粥也吃完了,听到欧阳易的话,她替自己辩解:“我怀着夜璃的时候,心情也不错呀,他还是那么爱哭,孩子小,还不会说话,不会表达,只能哭了。哥,要不要把锦英姐姐接来?”寒初蓝忽然问着欧阳易,把夜锦英留在帝都,她也担心着。
要是夜无极查到食福酒楼就是她的产业,夜锦英的身份再被发现,夜无极会不会为难夜锦英?以夜无极的聪明,看到她那般信任夜锦英,想必也会利用夜锦英来对付她的。
星月与小七开始接管食福酒楼了,夜锦英要是愿意跟着欧阳易一起走,她可以让人潜回帝都带走夜锦英。
“我是想带着她一起的,她不有,她说她不会武功,跟着我们一起,会拖累我们,我只能留下两个人在酒楼里保护着她,以她的聪明,应该不会有事吧。”最后一句,欧阳易是自己安慰自己。
兄妹俩走到院子里,看着夜君睿兄弟俩逗着被李氏背在背后的夜璃,被逗得开心的他见着亲娘也不再哭闹着要娘亲抱。
“哥,对不起。”
寒初蓝忽然歉意地向欧阳易道歉,她知道夜锦英与欧阳易还没有成亲,都是因为她。夜锦英已经二十二岁了,在现代里还很年轻,可在这个年代里已经是个老姑娘了。
欧阳易温笑着:“初蓝,这不是你的错,我和锦英的婚事已经在准备当中,我还带她回去见过他的父母,征得他们的同意,她亲娘还给她备了嫁妆,偷偷地给她送来,等着你出了帝都,我就打算以商人的身份迎娶她出帝都的。现在虽然拖了拖,过段时间,等这件事淡化了,哥再回去把锦英娶出帝都,迎回宿城。”他也写了信给父王母妃,告诉他们,他找到了心爱的王妃,并且在信中详细地介绍了夜锦英,他的父王母妃收到信后,开心得不得了,当即给他回信,让他早点带妻回国,府里会给他们准备大婚的。
还说夜锦英远嫁他乡,担心她在东辰没有个依靠,帮夜锦英找了刑部尚书的夫人为干娘,这样夜锦英在东辰国也有个依靠。
欧阳易有点好笑,夜锦英在东辰国怎么会没有依靠,仅是寒初蓝这个公主,就够夜锦英靠上一辈子了。不过他的母妃这样做,证明母妃很喜欢夜锦英,哪怕还没有见过面。
说到底是父王母妃相信他的目光,更是心急着抱孙,盼着他成亲。
“我也会给锦英姐姐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欧阳易笑,“那我就先替锦英谢谢你了。”
“夜夫人,这位姑娘说要见你。”兄妹俩人聊得正欢,余许忽然带着一个女子走进来。
寒初蓝寻声望去,随即兴奋地迎上前去,一把揽住那位姑娘的肩膀,就与她相拥起来,“锦英姐姐,竟然是你!”
才说着夜锦英,夜锦英就来了。
欧阳易也想不到夜锦英会来,他走过来,不急着问夜锦英,只是温柔地笑看着相拥的两个女人。
“好了,蓝儿,再揽下去,昊儿都要吃醋了。”夜锦英浅笑着推开了寒初蓝,并从脸上撕下了自己一直戴着的面具,走出了帝都,她也没必要再戴着面具了。
寒初蓝娇嗔着,“千泽才不会那么小气呢。”她撇了一眼也很想搂夜锦英一把的欧阳易,取笑着:“倒是我哥会吃醋的。”
夜锦英望向了欧阳易,然后走到欧阳易的面前,把手递给了欧阳易,说道:“现在,我希望你走到哪里都能带着我。”不管是回东辰,还是浪迹天涯,她再无心理压力及负担,可以无怨无悔地跟着他走。
欧阳易笑咧了嘴,赶紧抓紧她的手。
周妃扶着夜沐走出来,瞧见夜锦英,夫妻俩都愣了愣,以为大白天见鬼了呢,夜锦英上前向夫妻俩请安问好,周妃还惊问一句:“大郡主,你是人还是鬼?”
夜锦英歉意地应着:“王婶,锦英是人。这件事,以后锦英再向王叔王婶解释。”
周妃笑了起来:“大郡主还活着就是好事,你这孩子,当初知道你那样了,王婶还难过了一阵子。”
“谢谢王婶。”
客套了几句,周妃扶着夜沐走出院子,会进为他准备的马车里,准备启程继续北上。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恢复了女人容貌的乔依儿。
乔依儿也没有再易容,还原了她乔依儿的身份。
离开崖洞后,夜千泽急着去找寒初蓝,她急着去找元缺帮她解毒,她不想一直这样下去,像个怪物。其实她也是和夜千泽一起回帝都的,只不过夜千泽在明,她在暗。她曾经是太皇太后身边的红人,如今变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她哪敢光明正大地回帝都。
好在寒初蓝在,元缺也会出现,在夜千泽带着寒初蓝杀出帝都踏上逃亡的路,她找到了元缺,求元缺帮她解毒。
元缺知道她跟着夜千泽一起坠崖,并与夜千泽在崖洞里生活了三个月,却未能得到夜千泽,淡冷地提醒她,别再痴迷夜千泽,那是不会有结果的。
乔依儿却不肯甘心,她觉得自己为了夜千泽也付出了不少,更承受着元缺这种怪毒的折磨,她不想放弃,想她放弃,除非她死了。
“你决定了?”
元缺淡冷地瞟着她,黑眸闪烁着的却是无情的光芒。
“奴婢心意已决,求国舅帮帮奴婢吧。”粗哑着声音,腮边又新长了胡子的乔依儿跪在元缺面前不停地乞求着。
元缺笑了笑,“我可以帮你恢复女儿身,不过你得自废武功,或者由我帮忙也行。”这个女人对夜千泽的渴望太重,可以说把一生中最大的希望都押在了夜千泽的身上,事实上她也押得很对,现在的夜千泽早就不是二年前那个什么都没有的世子,不愿意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元缺还是觉得到了最后,他外甥的皇位有可能保不住,会被夜千泽抢走。
帝都那夜,未能斩草除根,终是后患。
乔依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在武学上更是远胜于寒初蓝,他担心寒初蓝会在乔依儿这里吃亏,只有废了乔依儿的武功,他才能安心一些。
乔依儿倒是想不到元缺会提出这个条件。
不废武功,就一直男不男,女不女的,每个月圆之夜还要承受着蚀心之痛,那种折磨让乔依儿生不如死,最主要的是她要是不恢复女儿身,她就无法成为夜千泽的女人。
想了很长时间,乔依儿咬牙,愿意自废武功,但请求元缺保住她的正常行动,不要在废了武功之后,连正常行动都失去。
元缺答应了她,她便自废武功,元缺也实现承诺,帮她恢复了女儿身,但元缺狡猾得很,只像以前那般给她一点点解药,她身上的毒并未完完全全地清除掉。
元缺说了,如果她敢伤害寒初蓝,就让她再次变得男不男,女不女,承受无边痛楚,直至列亡。
乔依儿恨得牙痒痒的,又无可奈何,谁教自己不是元缺的对手。
“公子。”
看到夜千泽,乔依儿还像之前那般叫着夜千泽。
夜千泽绷着俊颜,淡冷地问着她:“你来做什么?”
乔依儿瞟一眼与夜千泽走在一起的寒初蓝,柔声答着:“依儿是来侍候公子的。”
侍候她的夫?当着她的面当她是死的吗?
寒初蓝对于情敌的找来,表面淡定得很,心里却在腹诽着。
这一路走来,夜千泽的情敌没有变过,都是那两个人,她的情敌却一直在变,从村姑到侯府里的庶女,再到宫里的管事姑姑,一个比一个厚颜无耻。她早就说过她家相公不纳妾的,可是这些女人们就是不死心。撇一眼身边的男人,寒初蓝用眼神说了一句:祸害。
夜千泽无辜地眨着凤眸。
天可见怜,他真的是无辜的,他从来就没有去招惹过这些女人,更不曾给过这些女人希望,他那么爱初蓝,宠着初蓝,天下人皆知,是这些女人硬是要贴过来,他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吧?
“我不用你侍候,你还是回去侍候太皇太后吧。”
夜千泽冷冷地拒绝。
乔依儿声音更加的温柔,意有所指地说道:“依儿已经是公子的人了,公子要是不让依儿侍候,那依儿就只有去死了。”
夜千泽跳起来,先是急急地对身边的爱妻解释着:“蓝儿,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不是我的人,我根本就没有碰过她。”
深知夜千泽艳福不浅的众人,很识趣地先走,就连夜沐等人都没有留下来,把空间留给三角恋的三位主角。
寒初蓝蹲在路边,扯着路边的草,并不看在她身边跳着脚解释的夜千泽,淡淡地说道:“姑娘家的声誉最重要,千泽,乔姑姑不会自毁自己的声誉吧。”
“依儿与公子在崖洞里生活了三个月,朝夕相处,晨昏共度,同吃同睡的,依儿怎么就不是公子的人了?”乔依儿委委屈屈地说道,寒初蓝蹲在路边低着头,她看不到寒初蓝的表情,不过寒初蓝的话等于告诉了她,寒初蓝被她的话影响到了,怀疑她与夜千泽之间的清白。
“你闭嘴!”
夜千泽冷冷地冲乔依儿吼着,被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气得要吐血。
乔依儿更加的委屈,可怜兮兮地说道:“公子,你凶依儿,在崖洞里的时候,公子可是对依儿温柔体贴,千依百顺的,偶尔捉到掉下崖的野兔,公子都是把兔腿让给依儿吃。依儿也对公子体贴入微,现在公子离开了崖洞,就反脸不认依儿了吗?”她故意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柔声说道:“公子,依儿这里已经有了公子的骨肉。”
“你胡说八道!”夜千泽被乔依儿最后一句话气得又跳了起来,他紧张地围着还蹲在路边拔草,头也不肯抬的寒初蓝,紧张地解释着:“蓝儿,我真的没有碰过她,昨天晚上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是,我是与她在崖洞里生活了三个月,可在证实她就是乔姑姑后,我就连她摘回来的野果都不吃了,我怎么可能碰她。不,我的意思是,就算她不是乔姑姑,我都不会碰她一下,我的心里只有你,蓝儿,咱们成亲两年多,儿子都生了,这一路走来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都不曾发生过误会,你一定要信我,我真的没有第二个女人。”
“公子……”
夜千泽出手如风封住了乔依儿的穴位,不让这个女人再胡说八道。
寒初蓝却在心里冷笑着,笑乔依儿的谎撒得太假了,也太低估她寒初蓝了。夜千泽的性子,她还不清楚吗?除非乔依儿给夜千泽下药,夜千泽或许会在药性发作时碰她,否则夜千泽是绝对不会碰乔依儿的。当时乔依儿与夜千泽双双坠崖,乔依儿肯定不会带着那种药,没有那种药,夜千泽在神智清醒时,要是肯碰乔依儿一根手指头,她寒初蓝的名字倒过来写。
自己的相公,寒初蓝还是很信任的。
再者,她怎么说也是过来人,能看出乔依儿还是个黄花闺女。
乔依儿还想装怀孕,不就是想逼夜千泽负责,逼着她这个正室接纳吗?
“蓝儿。”夜千泽心急地蹲下身去,想与寒初蓝面对面,寒初蓝却别开了脸,不让他看到她在笑。“蓝儿。”以为她在生气,夜千泽赶紧挪地方,寒初蓝却站了起来,伸手一拍,就解开了乔依儿被封住的穴位。对视着乔依儿,寒初蓝对夜千泽说道:“千泽,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到前面去等我。乔姑姑今天来,想必是冲着我来的。”
乔依儿皮笑肉不笑地虚赞寒初蓝一句:“世子妃还是那般的精明。”
“蓝儿。”夜千泽担心地低叫着,在寒初蓝的轻推之下,他不情不愿地走开,还叮嘱寒初蓝:“你要是敢收她入门,我会生气的,重重地惩罚你!”
寒初蓝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忽然跳扑到他的怀里,夜千泽赶紧抱住她,她搂住他的脖子,就狠狠地咬了他的耳朵一口,却又趁机地在他的耳边问了一句:“你要她还是要我?”
夜千泽有点生气地收力,抱紧她。
寒初蓝笑着从他的身上滑下来,知道了他的答案,她也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护夫了!
挥挥手,像赶鸭子似的赶着夜千泽走。夜千泽原本还是很担心寒初蓝会生气的,在她跳扑入怀,并且咬了他一口后,就知道她不会生气,也不相信乔依儿的话,高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信任地走开。
娘子不差钱用,绝对不会卖掉他的!
娘子也说过,他是天价相公,没有人出得起买他的价!
等到夜千泽走远了,在远处的路边上停下来,等着寒初蓝解决掉情敌好追上他。寒初蓝这才问着乔依儿,“乔姑姑想怎样?”
乔依儿笑着,闪烁着美眸,“世子妃不是明知故问吗?依儿想怎样,世子妃应该很清楚。”早在帝都的时候,她就明明白白地告诉过夜千泽,她要夜千泽!
寒初蓝呵呵地笑,“初蓝笨,乔姑姑不说出来,初蓝真的猜不到乔姑姑想怎样呢。”
乔依儿笑容一敛,不客气地说:“依儿说过就要世子爷!”
寒初蓝似笑非笑,反问着:“如何个要法?”
“嫁给世子爷。”
“原来乔姑姑是想逼婚呀。可是千泽已经成亲了,很不好意思,我就是千泽的妻子,你还如何嫁给千泽?”
“如果世子妃愿意,依儿甘愿为世子的侧妃,只要能让依儿跟在世子身边,让依儿肚里的孩子不至于没有爹就行。”乔依儿也知道让夜千泽休妻再娶是不可能的。
孩子?
寒初蓝瞟了瞟乔依儿平坦的小腹,掩嘴而笑,乔依儿不愧是久混深宫的人,撒起谎来像真的一样。“乔姑姑,在乡下的时候,就有不少村姑想给千泽当妾,还有大户人家的小姐呢,我是那样对她们说的:我相公不纳妾!在帝都的时候,太皇太后硬是把司马燕赐给千泽做贵妾,我当时不宜与太皇太后硬碰硬,允了,不过司马燕的结果如何,想必乔姑姑还是记得的。不管是在乡下还是在帝都,或者如今逃亡,我都是一句话:我寒初蓝的相公绝对不纳妾!他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妻子,只能有我这个女人,不管他的身份如何变?乔姑姑听清楚了吗?”
想借着与夜千泽在崖洞里生活了三个月,就逼婚,门都没有!
“世子妃是想逼死依儿吗?依儿是世子的人了,还怀着世子的孩子,世子妃如今也是当娘的,都是女人,世子妃就忍心依儿肚里的孩子生出来时没有爹?”乔依儿换上了一副可怜的样子。
“哈哈哈。”
寒初蓝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得乔依儿铁青着脸,狠狠地瞪着她。
“乔姑姑,初蓝是过来人,那么点眼力还是有的,乔姑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我家千泽可是没有睡过你,你要是真的有了身孕,孩子绝对不是我家千泽的。”
乔依儿被拆穿谎言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依儿救过世子是事实,与世子朝夕相处,共同生活了三个月也是事实。依儿是世子的救命恩人!”乔依儿强调着救命恩人四个字。
寒初蓝一敛笑容,调刺着:“救命恩人?乔姑姑的意思是,你救了我家千泽,我家千泽就该以身相许?”
“依儿只希望世子能对依儿负责,依儿一个未婚的女子,与世子孤男寡女共处一洞整整三个月,传出去,依儿的闺誉受损,今后无法再嫁人,只能让世子对依儿负责。依儿也知道世子与世子妃情深意重,依儿不敢要求太多,只希望世子能让依儿进门,就算为妾,依儿也愿意,依儿也不敢与世子妃争宠,一个月里头,世子能来依儿房里几晚,依儿就满足了。”
乔依儿换上了乞求的态度。
“乔姑姑耳朵有问题呀,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家相公绝不纳妾!平妻,妾室,都不纳!”寒初蓝冷笑着,“我寒初蓝绝不与第二个女人分享自己的相公!”
“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正常得很,你凭什么独占世子?”
寒初蓝冷笑更甚:“凭我是千泽的妻子!我可不管别人是否三妻四妾,千泽许诺过,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身为妻子,守卫自己的婚姻,守护自己的丈夫,我不觉得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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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儿最后一个情敌要到解决的时候了,亲们投几张票票来给蓝儿打打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