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了数条人影,好像他们都是凭空冒出来的似的,他们分了两个人去阻止青衣男子追赶寒初蓝,余下的那四个人则围住了元缺。
他们没有蒙脸,但也不好看清他们的五官,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停下来让人好好地打量一番。他们冒出来后,马上就出招扑向元缺以及那个青衣男子。不同的是,扑向元缺的那四个人,招招直取元缺的要害,似乎要置元缺于死地,而对付青衣男子的那两个人,意在阻拦,并没有暗藏杀机。
元缺抢回的那幅画卷,更是那四个人急欲夺回的宝墨。
像元缺这样的高手,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饶是有四人联手,都还处于下风,好在他们反应快,轻功好,才能立于下风而不死。
察觉到他们最主要是夺取自己那幅画卷,元缺有点儿意外,那不过是他一时思念寒初蓝,自己画的,那个陌生的青衣男子看到画中的寒初蓝时,震惊的神情,以及马上就去追赶寒初蓝的动作,已经让他心生怀疑,谁知道青衣男子尚未走远,又冒出几个人来抢夺画卷,应该说是他们都是冲着寒初蓝来的。
寒初蓝并不知道自己抢了青衣男子的马后,身后还会发生那么多的事。她骑着抢来的马,沿着官道一路狂奔,总算在城门关上之时进了城。
她骑着马没有直接回到他们下榻的那间客栈,毕竟马儿是抢来的,那个青衣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对付的人,等他追来瞧见了马,会跟她没完没了。她私自去找元缺,回去后,自家相公必定生气,再惹着那样的麻烦事,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寒初蓝也有几分的怯意了,这就是做错事人的心理。做事的时候,没有去想后果,事后才知道害怕。
临川城繁华热闹,到处都是客栈,寒初蓝骑着马沿着大街一直走到街的尽头,才停下来,那里也有一间小客栈,客栈门前人流车马都少,估计客源不充足,生意淡。她翻身下马,就有伙计迎了过来,殷勤地问着:“姑娘,住店吗?”
寒初蓝从怀里掏出了两三钱的碎银,塞给伙计,吩咐着:“我不住店,不过这马要托住在这里,它的主人一会儿就寻来,这钱是打赏给你的,好好地照料这马儿,主人寻来了,你就让他把马牵回去。”
伙计还是第一次遇着托马住店,人不住店的,不过有赏钱,他也很爽快地答应了,把钱收好,又问着寒初蓝:“姑娘,马的主人寻来,小的怎么知道他是不是马的主人?”
寒初蓝摸摸马的头部,这马挺温驯的,要不是抢来的,她真想带上,一路回京可以骑着,也不用坐马车,坐到骨头散架了。“那是一个着青衫的年轻人,佩带着剑,反正你不用担心,他必定认得他自己的马,这马估计也识得自己的主人。如果……”寒初蓝顿了顿,又从怀里摸出了两钱的碎银递给伙计,吩咐着:“过了今天晚上,马的主人没有来寻马,明天一大清早你就牵着这马在城门口等着,我再来接这马儿。”
伙计又接过那两钱的碎银,以为寒初蓝是走江湖的人,也不敢拒绝,再者有赏钱在手,他也不会拒绝,于是连连点头。
寒初蓝拍拍马的马头,再次叮嘱伙计一定要照料好马儿,她才转身离去。
伙计目送她融入了人流之中,才牵着马儿走,谁知道那马儿不知道发什么脾气,看到寒初蓝走了,它就挣脱了伙计的牵拉,扬蹄就去追寒初蓝。
那伙计收了寒初蓝的赏钱,可是把马儿当成了客人看待,一见这马儿跑了,赶紧去追赶。
那马似是识灵性似的,它很快地就在越来越少行人的街道上追上了寒初蓝,追上寒初蓝后,它就不跑了,弄得寒初蓝大为懊恼。伙计气喘吁吁追来,不好意思地对寒初蓝道歉,寒初蓝让他赶紧把马拉走。伙计去拉马的缰绳,但马站在原地,像脚下被钉住了一般,就是不肯跟着他走,寒初蓝看得心急,只得帮忙拉着马儿回到那间客栈面前。
谁知道,她一走,那马又是甩掉伙计追来。
这样反复两次,寒初蓝只得帮着伙计把马牵到马厩里拴好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姑娘,这马儿懂灵性呢,非要跟着你走,你,就是马的真正主人吧?”伙计忍不住说了一句。
寒初蓝不答,深深地看了马儿一眼,那马儿的大眼睛也盯着她看,看得她心里发毛,好像她和马儿有不共戴天的大仇似的。
伙计猜测她才是马的真正主人,马儿是不舍得和主人分开,寒初蓝想到的却是这马忠于主人,但被她抢来骑了一程,此刻老要跟着她,肯定是给它的主人报信儿,让它的主人轻轻松松地就捉到她这个抢马贼!
“照料好它。”
寒初蓝吩咐一声,人就赶紧跑了。
担心马儿再次追来。
事实上,她担心得一点也不错,这马就像真的认准了她似的,她一跑,马儿就在马厩里折腾,那伙计开始不放在心上,想着都拴住了,马还能跑去哪里,放任它在那里折腾。大概一刻钟后,马儿竟然折腾掉了缰绳,一跨腿,就跨出了马厩,撒腿就跑,其他客人的马都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同类,那般的英猛,简直是帅呆了!
“唉呀,又跑了!”
在店里侍候着其他客人的伙计,听到动静,跑出来一看,刚好看到马儿飞奔而过,他急速一扑,想抓缰绳,可惜缰绳掉了,他想抓住马尾,却连根毛都没有抓着,还摔了一跤。
伙计爬起来,顾不得摔痛了,又一次追着马儿满大街地跑。
等到一人一马都跑了,一道倩影从客栈里走出来,得意地笑着走。
马再有灵性,终是畜生,她寒初蓝可是人,如果人连马都对付不了,她不如拿块豆腐撞脑瓜儿自杀。
寒初蓝也不敢顺着这条街道直走了,害怕被那缠人的马看到,她拐进了一条小巷,不过走了几步之后,她又退出了小巷,她对这里的地形都不熟,此刻又是独自一人,天色又要黑了,不敢再贸然走不熟悉的小巷,还得继续走街道。
古代集市的夜晚也另有一番风韵,虽不像现代那般到处灯红酒绿,但那些烟花之所,灯笼高挂,热闹非凡,因为时候还早,街道上也还有不少的夜摊,就是行人相对白天来说要少了很多,归咎于天气过于寒冷。
寒初蓝也没有心思去欣赏古代夜市的美景,她心急着回客栈。
好在她还记得回客栈的路,走了小半个时辰后,总算瞧见了客栈的招牌。但也有一人让她驻足不前,那马儿的主人——青衣男子!
他站在那客栈的门前,正在问着追马而来的伙计:“那位姑娘去了哪里?”
伙计摇头,“小的追这马儿,一路追来都没有看到那姑娘。”
青衣男子略感失望。
寒初蓝听到他在打听自己,赶紧往旁边一躲,好像撞到了什么人似的,她正想道歉,腰身就缠来一只大手,她本能地就挥拳朝对方揍去,不过对方轻轻松松地就捉住了她挥来的粉拳,夜千泽低沉的声音刺入耳膜:“蓝儿,是我。”
是夜千泽。
寒初蓝松了一口气,抬眸想斥怪自家相公,不过接受到凤眸里灼灼的责备时,她很温顺地笑了笑。
“你躲什么?他要找的人是你?”
夜千泽满意于小媳妇儿的知错态度,把她揽在身侧,从暗中扫向了那名还在不死心地追问着寒初蓝去向的青衣男子。
“我抢了他的马。”
寒初蓝很老实地答着,谁叫她做了错事,不听他的劝,偷偷去找元缺,想讨解药解李公公的毒。
夜千泽借着客栈屋檐下悬持着的灯笼,清楚地看到了青衣男子的面容,那人应该和他差不多的身高,一身青衣,在灯火之下特别的显眼,梳着侠客头,但夜千泽从他身上流露出来的尊贵气息可以断定,他绝对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让他意外的是,那人的五官,他看着很熟悉,总觉得见过似的。
再看身边的小媳妇,夜千泽顿时明白了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那人的长相和寒初蓝有几分的相似。
沉了沉凤眸,夜千泽在心里猜测着青衣男子会不会是寒初蓝真正的亲人,不过他也没有贸然走出去问,因为这世间上也有不是亲人却会相似的例子。他只是淡冷地看着青衣男子打发走伙计,要入住他们下榻的这间客栈,然后他听到身边的小女人,暗叫着:“糟了,躲不了。”
扭头,夜千泽笑,笑得很温柔,可寒初蓝却觉得他笑得很寒碜,寒碜到让她浑身打颤,他的话也很温柔,寒初蓝听着全都带着刺儿:“知道闯祸的滋味了吧。”
寒初蓝把头一埋,直接埋进夜千泽的怀里,夜千泽无奈地低叹一口气,宠溺地搂住她的腰肢,趁着夜色已黑,纵身一跃,施展轻功从他们房里的窗口进房,帮着寒初蓝避开了与青衣男子碰面。
回到房里,寒初蓝赶紧关窗,夜千泽松开她后,径直走到桌前坐下,桌上已经布好了菜,全都是热气腾腾的,应该是刚刚才布好的。
再一瞧那些菜色,也都是寒初蓝爱吃的。
寒初蓝的愧疚感涌了上来。
“蓝儿,过来,热水准备好了,先洗个手。”夜千泽一点发怒的趋势都没有,还是很温柔地招呼着寒初蓝,寒初蓝因为有错在先,此刻也是相当的合作,听到他说话,她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看到桌子上果真摆放着一盆热水,她伸手进热水盆里清洗干净双手,夜千泽又递给她一条干爽的帕子,让她把手上的水渍擦去,等她擦好后,他则把热水端到摆放到一旁的地面上去。
学着她平时吃饭的习惯,夜千泽又用茶水把碗筷都重新清洗一遍,才给她盛了一碗鱼头汤,一边摆放到她的面前,一边状似体贴地说道:“蓝儿,听说这鱼头汤是补脑的,我觉得你的脑还是不够用,多喝两碗鱼头汤,下次更聪明一点。”
体贴的话带着刺儿,刺得寒初蓝脸色微窘,想说几句,抬眸,他凤眸柔柔地看过来,她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扯出一抹假笑,附和着:“对的,鱼头豆腐汤补脑。可惜了,没有放有豆腐。”
“下次我会记得让人添上豆腐一起煮的。”
夜千泽马上就应着。
寒初蓝又干笑几声,赶紧地也替他盛了一碗鱼头汤,心虚得很。她宁愿他冲她发怒,骂她,惩罚她,而不是像此刻这般,温柔似水,让她提心吊担,摸不着他的心思,这家伙不愧是皇家出来的,那城府不是一个深字了得。
“蓝儿,这道甜酸醋排骨是你爱吃的,来,多吃点。”夜千泽替她夹着菜,“这鸡腿肉多,你也爱吃,快吃吧。”接着又是一只鸡腿塞进了她的碗里。
还在小心地喝着鱼头汤的寒初蓝,不好意思地说道:“千泽,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夜千泽还在继续给她夹菜,嘴里温柔地说道:“还是让为夫来侍候你吧,你在外面办事,累了。”
寒初蓝的脸直接红了起来。
“千泽,我……”
夜千泽漂亮的凤眸又柔柔地看过来,寒初蓝被他这种温柔的眼神一看,所有的话都说不出口了,这么体贴,这么温柔的相公,她去哪里找?提着灯笼从现代穿越到古代,才遭遇到这一只!她就该好好地珍惜,好好地珍惜……
白旗高举!
寒初蓝投降!
认命地放任夜千泽体贴又温柔地帮她夹菜,说着体贴她外出办事累的体己话,那些体己话把她心里的愧疚感激发出来,越来越浓。
拼命地灌着汤,灌完了一碗汤,寒初蓝一手抓着鸡腿,一手拿着筷子,一边吃着鸡腿,一边扒着饭,她的碗里堆满了夜千泽夹给她的菜,她扒起饭来就有点吃力了。
“吃慢一点,别咽着了。”夜千泽温声提醒着。
寒初蓝都不敢抬眸看他,害怕他此刻柔柔的眼神。
夜千泽才提醒着让她别咽着了,她就咽着了,一块肉差点咽不下去,夜千泽马上体贴地在她的后背上一拍,那块肉就很温顺地滑进去了。
“蓝儿,先吃鸡腿,一会儿再吃饭,这样不容易咽着。”夜千泽的座位挪了挪,坐到了寒初蓝的身边。凤眸看着她用手抓着鸡腿吃,有点好笑,她此刻的动作像极了个孩子。其实,她也不过是半大不小的孩子,过了年才十七岁,拿她的话来说,还没有成年。
不过这里的女子都是十五岁及笄的,男子则二十行冠礼。
她的成年是十八岁,不分男女。
对于她睡意迷糊间说出来的国家,夜千泽也很好奇,但他不敢问起,至少不敢在她清醒的时候问起,怕触及她的思乡之痛,又害怕她会离开他。
寒初蓝又很听话地放下了筷子,先吃鸡腿。
这一顿饭,她吃得差点要撑了。
那些菜,在夜千泽温柔的体贴之下,几乎都塞进了她的肚里,她那碗饭,一半都没有吃到,她也再也吃不下去了。
“饱了吗?”
夜千泽问着。
寒初蓝点头如捣蒜。
“晚上还要出去办事吗?吃饱了,有力气呢。”
“千泽……对不起!”寒初蓝道歉。
夜千泽柔柔地笑着:“我很开心呢,我的宝贝娘子越来越有本事了。”
他说话的同时,把她没有吃完的那半碗饭端到自己的面前,倒在他的碗里混在一起,然后优雅地吃起饭来。自然,他吃的又是残菜残汁了。本就心里有愧的寒初蓝更加的有愧了,他现在可是堂堂摄政王府的世子呢,竟然一再地吃她的吃剩的残菜残汁,传到公公的耳里,保证指责她虐待他。
“千泽,你也别刺我了,我知道我不该把你甩开,偷偷去找元缺讨解药的。”寒初蓝一脸的知错,小声地说道。
夜千泽淡淡地吃着他的饭菜,没有答话。
等他把饭与残菜残汁都吃完了,他拍拍手,似是早就在外面候着的伙计赶紧敲门而入,收拾着碗筷,连带那盆已经冷下来的热水。
伙计退出去后,寒初蓝才接着说:“千泽,对不起,你别生气了,好吗?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撇开你,自己跑了去。”
“累了吧,吃饱了,身子也暖和了些,我给你打热水,让你洗个舒服的觉。”夜千泽还是柔柔地说道,好像没有听到寒初蓝说什么似的。
他站起来,果真朝房外走去。
寒初蓝站起来,自他的身后把他搂住,小声地请求着:“千泽,对不起,别生气了,好吗?我真的可以保证的,以后绝对不会单独行动了,一定带着你一起!”
被她搂住顿了脚步的夜千泽听到她这样的保证,伸手就温柔地扳开她的双手,又迈腿往房外走,整得寒初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样的夜千泽很棘手呀!
她都保证以后不会单独行动了,他还不肯原谅她吗?而他对她的惩罚,又是那般的温柔,那般的体贴,让她无地自容,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什么时候起,她这个会害羞的相公变得如此的腹黑了?
不骂她,不打她,还体贴地备好热饭菜等她回来吃,吃饱了,又亲自给她打热水让她洗澡……
寒初蓝懊恼地在床前坐下,一向自认聪明,也够冷静的她,此刻无法冷静下来,要不是担心出去会遇着青衣男子,她真想像尾巴似的跟着夜千泽,直到他不再这般温柔地折磨她为止。
怎么办?
千泽分明就是在生气的。
但他的气都被他压制着,化成了柔情倾泄出来,这样的柔情,她受着愧疚呀。
她的保证都不能让他消气,那她该怎样让他消气?
寒初蓝在床上坐了没有一分钟,就站起来在房里来回地走动着,心里乱得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那家相公消气。
她敢说,她是真的知错了!
可她保证了,她道歉了,他还在生气!
他越温柔代表他越生气!
怎么办呀!
穿越后,家徒四壁,处处受人欺,寒初蓝都没有像此刻这般不知所措过。她什么都想不到,只知道夜千泽在生气。
摸摸身上,她又没有买有礼物,出去那一趟,连毛都没有抢到,没有战果摸出来让他消气。
“哎呀……怎么办呀?”寒初蓝又坐回了床沿上,被夜千泽别样的生气整得完全失去了冷静,一心就想着让夜千泽消火,连她从元缺怀里摸到的她那幅画像不见了,她都没有意识到。
难道……
想到他最渴望的便是……
寒初蓝的脸躁了起来。
当夜千泽亲自拎着两桶热气腾腾的热水进房的时候,他发现小媳妇不见了,惊得他手里的两桶水差点就倒在地上了,待他定晴一看,才看到床上有个小脑袋冒出来。
他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以为不听话的小媳妇儿又跑去做什么事了呢。
经过中毒一事,别说寒初蓝对洗澡有防备了,就连夜千泽都一样,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爱妻中毒的事件。最近投宿,寒初蓝的洗澡水,其实都是他亲自去拎来的,其他人想代劳,他都不放心,而通过他的亲自代劳,无尘以及李公公等人也知道了寒初蓝这个世子妃位置是稳坐不倒的了,不管回去后有多少的千磨万难,都难以拆散这对曾经贫贱过的夫妻。
拎着水进来,关紧了房门,夜千泽又把水提到了屏风后面,把两桶热水适数倒进浴盆里,然后才转出屏风,走到床前温柔地垂眼看着包着被子,只露出小脑袋来的寒初蓝,浅笑着:“累了吧?知道累了就好,先洗澡再睡。”
寒初蓝红着脸瞅着他,不说话。
夜千泽以为她在拿乔,只得伸手去替她掀被子,被子才掀开,他就迅速地松手,被子闪电一般又包住了他,他的俊脸轰地一下就烧红起来。
被子下的寒初蓝,不着寸缕。
“千泽。”寒初蓝伸出手来拉住夜千泽的手,红着脸道歉:“我知道我做错了,你别生气了,好吗?元缺那个混蛋根本就没有带着药在身上,他平时身上总带着药的,这一次却什么都没有带着,害我瞎忙了,还差点被他算计了。是我的错,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以为我能从他那里讨来药的。千泽,害你担心,是我不对,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做,你才能原谅我,我也没有值钱的东西,只能以身谢罪了。”
夜千泽失笑不已,俊脸上还是红红的,他轻叹一口气,伸手就把她连同被子一起抱起来,在她的唇上轻戳一下,低柔地说道:“蓝儿,我说过,我会等到你成年的,不用在这个时候以身谢罪。”
元缺是什么人?
她会算计元缺,元缺就不会算计她了吗?
他都说过了,让她别背着他去找元缺,元缺,她永远摸不透的。
搂着他的脖子,寒初蓝羞红着脸,小声地说道:“千泽,其实……只要我不怀孕,提前一年也没有什么事的。”
夜千泽动作一顿,深深地看着她。
她这是在邀请他……
寒初蓝羞得脸都不敢再抬,埋在他的怀里。
片刻后,夜千泽才有动作,抱着她朝屏风后走去,在寒初蓝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被轻轻地放进了浴盆里,夜千泽虽然脸红耳赤,但却要帮她洗澡。
寒初蓝更不用说了。
虽说他们是夫妻,吻过无数次了,可是还不曾圆房,在那方面上,她也是一片白纸,一点经验都没有,她甚至很紧张,因为她听说会很痛。
夜千泽拿着浴巾,温柔地替她洗着澡,动作轻柔中又带着团团的烈火,燃烧着她,也烧着他。
寒初蓝忽然记起看过的言情小说里,有说到过在水里,不会那么痛,夜千泽会不会在帮她洗澡的时候,在浴盆里就与她圆房?
夜千泽温柔的大手拂过了她已经隆起的胸脯,虽然还不算丰满,至少比起半年前要好很多了。
寒初蓝浑身一颤,脸更红了。
夜千泽不用说了,煮熟的虾子都没有他那么红。
澡,洗了很长时间,直到水温变冷了,夜千泽才把她捞抱起来,抱回床上,但他并没有在水里就与她圆房,把她放躺在床上的时候,他还体贴地拿来了她的衣物,温柔地帮她穿上,待她着好了中衣了,他才轻轻地拭去额上冒出来的汗水,搂着她,抚着她的脸,轻轻地说着:“蓝儿,我们的圆房,我不希望在途中,我希望在我们的家里,那是对你的尊重,你是我的妻,不是风尘女子,随便都可以……”
也就是说,他打算在回京后就与她圆房了,但不会让她在未满十八岁前怀孕。
这古代人避孕是不是都喝无子汤的?
那些药喝多了可是会伤身的。
“以后,不准再像今天这样,知道吗?如果不是元缺,你连命都没有了。”元缺对她有谋夺之心,她才能逃回来,如果换成是那些欲取她性命的人,她此刻还能在这里对他说以身谢罪吗?
“我再也不会了!”寒初蓝也怕再单独面对元缺了,元缺对她可不会彬彬有礼,逮着机会就占她的便宜。明知道她是人妻了,他还那样……
这人的人品有问题!
“以后,也不要说以身谢罪,我是很想与你圆房,但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夜千泽又说道,不喜欢她轻贱自己,也不喜欢她拿色狼的眼神来看他。
寒初蓝的脸又是辣辣地烧起来,她小声地说:“我还不是被你变相的生气折磨得无法冷静了,六神无主了,才会这样……”
夜千泽浅浅地笑了起来。
她本来是个冷静的人,能逼得她不冷静,证明了她像他一样,很爱很爱他,很在乎他!
“那些危险的事,以后你都不准再参与。”夜千泽轻摸着她的脸,轻轻地又说道。
她不会武功,哪怕有点小聪明,在高手面前是很危险的。
他不想让这些本该是他们男人的事情,让她去涉险。
“……好吧,我都听你的。”
他总算不生气了,寒初蓝都顺着他。
挑高她的下巴,夜千泽狠狠地吻了她一记,心里明白她不是那种温温顺顺的人,以后还不知道会折腾什么出来。
有他在,就算她折腾,他也会收拾残局的。
“睡吧。”
“嗯。”
寒初蓝打了个呵欠。
“千泽。”
“嗯。”
“那人的马通灵性,像轻风一样。”
“你想要?”
“抢不来的,抢来了,甩不掉,还是算了吧。”
夜千泽笑了笑,没有答话,在她脸上轻轻地落下几个细碎的吻,拥着她,看着她慢慢地闭上双眸,沉入梦乡。
确定她真的睡着了,夜千泽才把她扶躺在床上,盖上被子,他则下了床。
片刻后,他在客栈不远处的一间店铺的屋顶之上。
黑夜掩盖住了一切,让人不易察觉。
又过了一会儿,一道人影悄然地落在他的身后,朝他恭恭敬敬地叫着:“主子。”
夜千泽转过身来,淡淡地问着:“追着夫人不放的那人是什么来历?”
那人把一幅画卷以及一个腰牌递给了夜千泽,恭敬地说道:“主子,这画卷是属下等人从元缺身上抢回来的,夫人的画像。那人瞧见了夫人的画像,又因夫人抢了他的马,所以对夫人坚追不放。这腰牌是那人身上摸来的。”
夜千泽先是展开了画卷,瞧着元缺画着的寒初蓝像,脸色平静,元缺对寒初蓝的情愫,他不是现在才知道,他庆幸自己的幸运,如果寒初蓝现在不是他的妻,元缺估计早就把寒初蓝掳了去,那家伙也是个尊贵身份的,但行事不按理出牌,谁都不能保证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他的丹青造诣更好了。”
这是夜千泽看完了元缺画的自家媳妇儿画像后,说的一句话。
那人没有答话。
夜千泽收起画卷,把画卷塞进自己的衣袖里,他媳妇儿的画像当然归他所有。
再看那块腰牌,上面有一个“易”字,看另一面的图案,夜千泽的神色一凝,低声地说道:“东辰皇室的人。”
“主子,东辰与大星已经开战。”
那人沉沉地说了一句。
“嗯。”
夜千泽知道。
这并不是秘密了,百姓们都知晓。
大星王朝的战争……终是少不了。
他担忧的是,他母妃的娘家,会不会趁此机会也对大星王朝下手?
“那人是东辰皇室的人,要不要?”
“先盯着!”
夜千泽低沉地吩咐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