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
寒初蓝在心里咒骂着,太倒霉了,这大过年的,又是此刻,她竟然来了葵水,而且还会腹痛。穿越后,她已经经历了数次的葵水报到,那几次只会隐隐地痛,这一次却痛得让她忍不住要抱腹,很想倒地大滚几圈。
在二十一世纪里,她也是个倒霉的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的,看过几次的医生,打过针,吃过药,都无法根除,只能稍减痛苦。老妈告诉她,女人就是要受苦的,等到生了孩子就不会痛的了。寒初蓝在前生还没有嫁人,她也不知道老妈子的话到底对不对。
穿越了,没想到这个痛还是无法摆脱。
老天爷既然会变换别人的灵魂,怎么不把她塞进男儿身里当个男人?也不用再受这种难言的痛楚。
“蓝儿,是不是肚子痛?你在里面吃了什么?是不是她给你吃了什么?”夜千泽瞧着爱妻那痛苦难受的样子,一颗心如果掉进了油锅里滚炸一般,又痛又急,偏偏他问了两遍,寒初蓝都没有回答他。
寒初蓝不好意思告诉他,她是葵水来了。虽说两个人是夫妻,她也不好意思。
勉强地站直身子,她微红着脸,小声说道:“我没事,我们快走——”她忽然紧抓着夜千泽的手臂,急急地催促着:“千泽,快,快带我走。”
一会儿弄脏了裙子,她就糗大了。
今天的老天爷就是与她过不去。一大早就被太皇太后折腾,好不容易折腾完了,还要被腹痛折腾。
“蓝儿怎么了?”
走在前面的夜沐察觉到寒初蓝的不对劲,停了下来,关切地扭身问着。
元缺更是几大步就跨过来,声音里也掩不住他的焦急,他一边伸手就要去帮寒初蓝把脉,一边说道:“刚才太皇太后让她吃了一碟冷却的炸三角,估计是吃坏肚子了。”
夜千泽一听寒初蓝吃坏了肚子,原本担心焦急的脸瞬间就黑得像雷公,要不是扶着寒初蓝,他已经质问太皇太后去了。这么冷的天,皇祖母竟然让他的小妻子吃冷却的炸三角。皇祖母有什么不满的,都可以冲着他而来,何必为难他的妻?
天哪!
寒初蓝的脸是又红又白的,夜千泽一个,她都不好意思说了,元缺还要凑一脚来,再添上自家公公……
“我没事,我没有吃坏肚子!”
寒初蓝顾不得腹痛了,用力又激烈地拍开了元缺伸来要替她把脉的手,又挣脱了夜千泽的大手,红着脸就跑,把三个男人都撇在身后。
“蓝儿。”
“寒初蓝。”
夜千泽和元缺反应特别快,她一挣脱夜千泽的扶持跑开了,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就掠去,寒初蓝就算是跑的,也没有他们的速度快,转眼之间她又落回夜千泽的手里,元缺想拉她,手还没有碰到她,就被夜千泽冷冷地一掌拍开,两个男人不着痕迹地过了一招。
“让我替她把把脉,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元缺冲着夜千泽低叫着。
夜千泽也会把脉,但他只能诊断出人体内有没有受内伤,有没有中毒,并不是真的什么脉都能诊断出来。听到元缺的低叫声,夜千泽也没心思和元缺斗,毕竟元缺是大夫,他捉拉住寒初蓝,低柔地哄着:“蓝儿,让他替你把把脉,好吗?”
寒初蓝此刻特么的不喜欢自家相公对她的担心,她都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起来,自家相公还要紧拉着她让元缺把脉。她又没有病,不过是女人的通病而已。
“千泽,我没事,我肚子不痛了,真的……”说不痛,又绞痛起来。寒初蓝连话都没有说完,秀气的眉因为腹痛而蹙了起来。
见状,夜千泽不再让她作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施展轻功往最近的一座宫殿掠去,也不知道是谁的宫殿,把里面的奴才们都吓了一大跳,以为是刺客,正想大喊“有刺客”,就听到夜千泽低吼着:“最近的房间在哪里?带路!”
一名倒霉的宫女被夜千泽单手掐住脖子了。
他这个样子,教人家宫女怎么回话?
“刺……刺……客!”
在院子里清扫着积雪,以及正在往门上贴着过年的对子的奴才们,结结巴巴地叫嚷起来,音才落,又看到两道人影如鬼影一般飞了进来,更把他们吓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待到那两道人影停下来时,他们惊赫地发现了,其中一个是元国舅爷,一个是当今的摄政王。
再看那个掐着宫女脖子,还在低吼着让人家带路的男子,俊美如同妖孽,长袖衣袂飘飘,更添几分邪魅,却是他们没有见过的,但从衣着上看,他们可以确定这个妖孽男子应该是皇亲国戚。
“千泽,你放手,你掐死她了,你掐着她的脖子,你教她怎么回答你!”寒初蓝此刻才回过神来,实在是自家相公的速度太快了,她这个才学武功的入门者,哪里能跟得上他的反应。瞧见宫女都要被掐死了,她连忙挣脱下地,伸手就去扳着夜千泽的大手。
夜千泽醒悟过来,手一松,宫女捡回一条命,软倒在地上。
“摄政王,元国舅,有刺客!”
一名太监跌撞到元缺和夜沐的跟前,惶惶地指着夜千泽。
元缺理都不理他,越过他就走到夜千泽的身边,一弯腰就把软倒的宫女提起来,向来笑容挂嘴边的他,也冲着宫女低吼着:“最近的房间在哪里?”
这些男人,急起来的时候,怎么都喜欢吼人呀?难道不知道他们的吼声很吓人吗?人家都被他吓傻了,哪里还能反应过来?
寒初蓝真的服了眼前这两个男人,自家相公慌慌乱乱情有可原,这个元缺向来淡定,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浅浅地笑着,一副泰山崩于前也不会变色的,此刻也学着她相公吼人,啧啧,这是接触的次数多了,近墨者黑吗?
“元缺……”
“血!”
夜千泽倏地低叫起来。
原来是寒初蓝的裙子弄脏了,而夜千泽刚刚抱着她,不知道怎么的就粘到他手上去了。
两个男人,不,是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盯住了寒初蓝的裙子。
轰!
寒初蓝的脸烧起来,辣辣的,她敢说,她活了两世,此刻的脸是最红的!
以为寒初蓝身受重伤,三个男人都急了起来,当然最急的便是夜千泽了,他再次把寒初蓝抱起来,不再质问宫女,胡乱地乱闯,倒是让他闯进了一间干净的厢房里,他把寒初蓝往床上一放,就吼着:“元缺!”
元缺就跟在他后面,被他吼得耳膜都要破了,倒也大度地不在此刻和夜千泽抬杠,往床沿上一坐,把夜千泽挤到床尾去,擒住寒初蓝的手腕就替她反脉,寒初蓝想反抗,夜千泽伸手就点住了她的穴位,不让她再挣扎,再拒绝元缺替她把脉。
夜沐追来,在房里的桌子前坐下,等着元缺的诊断结果。
“千泽,你快点解开我的穴道,我没事……我只是……”
“摄政王?”
一道女声传来,伴着香气袭人,接着才看到一名大概四十几岁的中年美妇出现在房门口,看到坐在房内的夜沐,中年美妇似是不相信似的说道:“奴才们说有刺客,但又说摄政王和元国舅都在,哀家都被奴才们弄糊涂了,想来看个究竟,有哪个刺客到本宫里来讨红包来了,没想到还真是摄政王呀。”
夜沐神色自若地站了起来,微微地弓身,温淡地说道:“臣见过惠太妃。”
被称作惠太妃的中年美妇是先帝最早的嫔妃,年纪要比元太后大得多,不过皇宫里的女人都擅于保养,四十好几了,看上去像三十岁的人。惠太妃虽然不及元太后得宠于先帝,因为给先帝生了一个公主,被封为惠妃,在后宫倒是稳稳地生存下来了。可惜的就是她唯一的孩子,朝阳公主在六岁的时候就夭折了。当今少帝奉她为太妃,留她继续居住在她当惠妃时的宫殿,虽然没有子女在侍孝,倒是生活无忧。
惠太妃连忙摆手,笑道:“摄政王不必多礼。”她的视线瞟向了床上的寒初蓝,寒初蓝的身子被床沿上坐着的两个大男人挡住了,但那双眼睛还是能动的,她看到惠太妃进来,就如同见了救星似的,听得自己的公公称对方为惠太妃,知道是先帝的遗孀之一,她忙向惠太妃请安:“侄媳寒初蓝见过惠太妃。”
侄媳?
惠太妃望向摄政王,眼里有几分的欢喜,问着:“摄政王,哀家听说昊儿回来了,对吧?真是老天保佑,昊儿没事!”
惠太妃与上官紫属于妯娌关系,因为她不算得宠,为人低调,很是同情上官紫老是受到太皇太后的为难,私底下与上官紫的相交算好,对于当年俊俏可爱的夜千泽很是喜爱,那场大火,带走了上官紫母子,她还在心里暗暗伤心了好几回。
夜沐望向夜千泽,惠太妃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虽然只看到夜千泽的侧脸,也能确定那是她曾经疼爱过的侄儿。
惠太妃走到床前,元缺在替寒初蓝把脉,还没有向惠太妃行礼,夜千泽担心着爱妻的身子,也没有行礼,还好惠太妃大度,不想跟小辈们计较,她视线落在寒初蓝的脸上,寒初蓝趁这个机会不停地朝她使眼色的,脸上又涨得通红,那是因为过于尴尬的原因。
惠太妃愣了愣,不是很明白寒初蓝眨眼的深意。
这个时候元缺缩回了手,不再替寒初蓝把脉,一张耐看的脸也泛起了红色,连耳根都红透了。
“元缺,蓝儿怎么了?”
夜千泽心急地问着。
元缺不答,红着脸伸手就扯着夜千泽走,还不忘替寒初蓝解开了被封的穴道。
“元缺,蓝儿怎么了?”
夜千泽被他扯着不肯走,担心地问着,他以为寒初蓝得了急症,元缺不想当着寒初蓝的面说呢。
寒初蓝得到自由,连礼数都顾不上,一把拉过惠太妃,迅速地坐起来附到惠太妃的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惠太妃先是错愕,随即扭身就把元缺和夜千泽连同夜沐往房外赶,嘴里说道:“侄媳没事,你们这几个大男人先出去,侄媳有哀家照顾就行。”
这,这是怎么了?
夜千泽想强硬地留下,元缺连忙在他耳边说了一句,随即便看到他俊美的脸烧红起来,夜沐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瞧见两个后生小辈都一脸的桃花红,一脸的尴尬以及不自然,再看到惠太妃对寒初蓝的相护,毕竟是过来人,夜沐顿时也明白过来。
不自然地,他那张老脸也隐隐地红了起来,还好,他人老练,故意清了清嗓子,扭身就朝房外走,嘴里拜托着惠太妃:“惠太妃,蓝儿吃坏了肚子,痛得厉害,女儿家的,臣等也不好照顾,就交给您照顾了。”
惠太妃回应给他的是关门声。
门一关上,惠太妃转身就望着床上的人儿笑了起来,笑得连形象都顾不得了。
寒初蓝尴尬得都想钻地洞。
“你咋这么好运。”
惠太妃笑得肚子都痛了。
“惠太妃就快别取笑侄媳了。”寒初蓝又羞又无奈。
惠太妃笑过之后,才命宫女给寒初蓝打来热腾腾的热水,以及送来月事带还有干净的衣服。
清洗过,用上古代女性必用品,再换上干净的衣服,寒初蓝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但她不敢走出房门去。
刚才实在是太丢脸,太尴尬了,都是夜千泽,大惊小怪,她都说没事,他还那般的紧张兮兮的,结果弄得……
夜千泽知道了没事,他是她的男人,这种事情免不了被他知道的。元缺知道了也没事,他是学医的,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但公公夜沐知道了,才叫她丢脸呀。
都怪夜千泽!
都怪夜千泽!
房门一直关着,只有宫女进进出出。
夜沐知道寒初蓝没事后,早就找个借口先一步走了,在房外的长廊下守着的人是夜千泽和元缺,两个大男人有时候视线碰到一起,相视一眼后,又各自避开,你看到我脸上的尴尬,我看到你脸上的尴尬。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房里那个女人都没有动静,夜千泽才淡冷地问着:“蓝儿真没事吧?她刚才的样子很痛苦似的。”
“我又没有经历过,不知道有多么的痛苦。应该……可能很痛苦吧。”
元缺说这话的时候,耳根儿还红着。
他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
夜千泽瞟他一眼,他当然没有经历过,他又不是女的。
向来淡定的元国舅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真让人大开眼界。
在心里取笑着元缺时,夜千泽也泛起了酸意,元缺对寒初蓝的用情也加深了。不过想到寒初蓝已经是他的妻,而且蓝儿心里只有他,夜千泽又压下了酸意。有那么多人和他抢蓝儿,证明他的眼光不错,证明寒初蓝很优秀,而那么优秀的女子,却只属于他一人。所以,他用不着去嫉妒元缺,反倒是元缺该嫉妒他。
“我给她开个方子,帮她调理调理,或许以后就不会再痛了。”
“谢了。”
夜千泽客气地道着谢。
元缺抿抿唇,又望向了紧关着的房门,知道自己此刻是等不到那个女人出来的了,便淡冷地应着夜千泽:“我是为她好,不用你谢。”
说着扭身就走,打算给寒初蓝开药方。
“她是我妻子,我代她向你道谢也是一样的。”
夜千泽淡淡的话刺进元缺的耳里,元缺顿顿脚步,并没有回头,只是飘回一句带着轻笑的话来:“现在是,将来嘛……”
他没有再说下去,转过了弯,越走越远。
夜千泽凤眸微闪,咂咂嘴,在心里冷哼着:蓝儿是我的妻子,一直都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亦抑将来,都是我的妻子!
谁敢抢他的妻,他就跟谁拼了!
……
寒初蓝终是回了摄政王府,没有真的窝在惠太妃的宫中不敢见人。
惠太妃顾及到她的面子,除了给寒初蓝送月事带的那名宫女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寒初蓝到底怎么了,只以为寒初蓝得了急症。惠太妃严令那名宫女不准嚼舌根,否则就割了她的舌头。
没有张扬出去,寒初蓝的面子还是被保住了。
在回府的路上,寒初蓝不看夜千泽,也不理夜千泽。
夜千泽也很乖,只默默地看着她,默默地跟在她的身边,不敢说话,他知道会闹成这个样子,是他过于紧张造成的。也怪他对女人不了解,忽略了女人都会有那么的几天不舒服。
“世子,世子妃。”
春兰和春梅两名宫女得知主子回来了,都从长风苑里迎出来,跟在她们身后的则是李氏。
“泽儿,蓝儿,没事吧?”李氏迎上来,一脸的担忧,夜千泽和寒初蓝进宫的时间太长了点儿,就算夜沐和周妃先一步回来,都说寒初蓝没事,李氏还是担心。太皇太后不喜欢夜千泽,寒初蓝又是出身贫苦,太皇太后肯定是不喜欢寒初蓝的,想让她相信寒初蓝没事,得她亲眼看到才行。
“娘,我们没事,让你担心了。”一路上对夜千泽不理不睬的寒初蓝,勉强地挤出笑容来,安抚着李氏。李氏眼睛利着呢,瞧出夫妻之间似有波涛暗涌,又看到夜千泽歉意地望着寒初蓝,以为是夜千泽惹怒了寒初蓝,她没有问,只是慈爱地笑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去了那么长时间,也累了吧,屋外又冷,快进屋里去,娘让膳房给你们送午膳来。”
李氏说着就自顾自地忙去,两名小宫女想跟着夜千泽夫妻俩进屋侍候,也被李氏使眼色带走了。
寒初蓝身子一扭,先朝寝室走去。
夜千泽亦步亦趋地跟着。
走了几步,寒初蓝顿住脚步,身后的男人马上也止住了脚步。她扭头,抬眸,他低首,垂眸,两个人对上了视线,夜千泽嗫嚅了一会儿,才轻轻地叫着:“蓝儿。”
“我没事了,没有那么痛了。”
寒初蓝平板着脸说了一句。
元缺给她开了方子,惠太妃又让人给她熬了药,喝了药后才回来的。
夜千泽脸又悄悄地红了起来,他讷讷地说着:“蓝儿,你会生我的气吗?你让我带你快点走的……”
寒初蓝瞪他,忍不住伸手就拧了他的手臂一下,也红起脸来,嗔着:“我不生气,但我丢脸,丢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老天爷太不公平了,干嘛受罪的都是女人。痛经,怀孕,生子,喂奶……都是女人!男人却能逍遥自在,还能左拥右抱,太不公平了!”
嗔怨着的寒初蓝忽然想起了在微博上看到的一段话:如果男人可以代替女人来大姨妈,痛经,怀孕,堕胎,流产,难产,剖腹产,大出血,喂奶,人工取奶,身材走样,不顾形象,担心背叛,我很愿意为男人买房子,照顾他一辈子,离婚后房子也归男人!
夜千泽被她这样一说,更是讷讷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爱怜地把她往怀里带入,低柔地安抚着:“惠太妃对我还算好的,她一定会帮你守住这个秘密的,不会有人知道的,你不会丢脸的。”
寒初蓝偎在他的怀里,拿着手指戳着他的胸膛,还有点气闷地说道:“你知道,元缺知道。”
公公有没有猜到,她实在不敢去想了。
希望没有猜到吧。
她呀,今天真的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怪夜千泽,也怪她自己,没有一下子就告诉他,可她也是不好意思嘛。
“元缺不仅医术好,也擅于制毒,他应该有那种一吃了就忘记过去的药。”
夜千泽忽然阴阴地说道。
寒初蓝抬头望着他,问:“你想让他吃那种药?别傻了,他怎么可能吃那种药,而且他也不一定有呢。就算他擅长制毒,你还真当他是神仙呀?什么都会。我敢说,他不会剖腹产手术。”
某个一路尾随着小夫妻俩回府,仗着自己武功高强,轻功了得,隐在暗中看着寒初蓝的元某人,轻轻地拧起了眉,什么叫做剖腹产手术?他把谷主一身本领都学了个遍,的确不曾听说过剖腹产手术。
这个小女人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她是谜,不是越解越开的谜,是越来越让人解不开的谜。
夜千泽扭头望向某个方向,元缺心一凛,夜千泽知道他的藏身之处?
“嗯,就他那样的猪脑袋,是不可能研制出那种药来的,我高估他了。”
摸摸自己的头,元缺在心里驳着夜千泽的话:你才猪脑袋!
“那家伙就是一头笑面虎!不过,千泽,他的药还是挺好用的,要是有办法把他的药都算过来,那咱们就能出去自称神医,混吃骗喝了。”
夜千泽:……
元缺:!
他就知道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只认得他的药。敢情在她的心里,她只记得他的药,他这个大活人还不如小小的一瓶药。
元缺的心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只知道很苦,很涩,很呛,又很无奈。
……
清水县。
因为今天过年,清水县的酒楼,店铺,大都早早地关了门,暂停营业,放伙计们回家与家人过个喜庆的年。
街道上比起平时要清静了很多,只有小孩子们不畏严寒,欢快地奔跑嬉戏。
金玉堂酒楼在昨天就已经暂停营业,伙计们都放了假。
所以怀云不用再给酒楼送菜。
而家宅的蔬菜瓜果,都预要了三天的,各自存放在冰窖里保存着。
怀云给所有客户都送去了他们预要的蔬菜后,也给工人们放了假。今天她便窝在家里的厨房里做着年糕,阿牛和狗仔像两条尾巴似的,跟着她打转,盼着吃年糕。
除了做年糕,怀云还做了南瓜饼,红薯饼,以及各类点心,这些都是寒初蓝教她的。
怀真则在贴着对联。
寒爷爷夫妻还在忙着剪窗花。
“汪汪——”
屋外忽然传来了狗的吠声。
狗是刚养的,怀真从清水县抱养回来的,一身黑色的小狗儿却很凶,稍有点风吹草动就拼命地吠起来,还会凶狠地扑出院子去,经常把来人吓得连连后退,害怕被它咬一口。
听到狗的吠声,怀真扭头望向院子外面,看到两个人头畏畏缩缩的,他脸一板,眼一沉,喝着:“来了就进来,畏畏缩缩像做贼一样,小心被狗儿当贼咬了。”
“傅公子。”
颜氏满脸堆笑地闪身出来,被她扯着的是寒大川。
知道寒初蓝把一切家业都交给傅氏兄妹打理,颜氏是又气又恨又无奈,她嫉妒得发疯,可她不敢再像以前那般撒野了,寒初蓝现在可是摄政王府的世子妃,而她和寒初蓝早就闹翻的了,曾经对夜千泽不好,更在寒初蓝嫁人前长期虐待寒初蓝,她担心她再撒野,会被寒初蓝追究,虐待世子妃可是重罪,她没有九条命给夜千泽砍,只能在心里嫉妒着傅氏兄妹。
她满心以为寒初蓝多少还会记着一点旧情的,能帮寒家摆脱贫困,可寒初蓝就那样走了,在走的时候,连看她一眼都没有。只留了话,让傅氏兄妹好好地照顾两个老不死,调教她两个儿子。
真是个白眼狼!
哦,不,她才是白眼狼!
她不敢再骂寒初蓝是白眼狼了。摸着良心说句话,她对寒初蓝的确无恩,反倒是寒初蓝身上的银子救过她的命,于她有恩。
“傅公子,新年好呀。”
颜氏讨好地笑着。
怀真哼着:“这新年,还没有迎来呢。”
颜氏讪讪笑,“也是,也是。在贴对子呢?”
怀真不答反问着:“你来做什么?”
颜氏下意识地望向了远处的鸡窝,现在的夜家有钱了,什么都重新翻建过,就连院子的围墙都改成了砖砌的。鸡窝里的鸡个个都养得肥肥胖胖的,看着就想吃一口。猪栏里的猪也头头长得肥肥胖胖的,过了年,开了春,那十头小猪卖了,能换不少的银两,还有挨着猪栏而挖的鱼塘,虽然现在天气冷,鱼儿都藏在深水里看不到,她也知道那张塘里养着不少的鱼,到时候捕了买,也能换不少的银两,这夜家的院子里呀,还真的处处是钱呀。
都拜寒初蓝所赐。
那死丫头……哦,不,是世子妃那般的聪明,如此的生财有道,在娘家的时候,咋没有表现出来,帮她一把?要是世子妃在娘家的时候就帮着娘家发家致富,她早就把世子妃当成财神爷供奉起来了。
“傅公子,你看,这大过年的,我们家没有什么年货,所以我想着,我想着……”颜氏赔着小心,厚着脸皮小心地问着:“能不能给我们一只鸡宰了过年?”
夜千泽的身份刚曝光的时候,平阳村的人都以为寒家要变成皇亲国戚了,巴结着寒家,给寒家送了不少东西来,可在夜千泽带着寒初蓝走后,一点好处都没有降临到寒家,平阳村的人最初以为是寒初蓝无情无义,不识自己的娘家,后来才从维护着孙女儿,不让别人误会孙女儿的寒爷爷嘴里得知,颜氏当初太过份,逼着夜千泽休妻,寒初蓝和颜氏闹翻了。
平阳村的人都知道颜氏这个当娘的很偏心,总是虐待大女儿寒初蓝,知道寒初蓝和颜氏闹翻后,都说颜氏活该,便把送给寒家的东西都索了回去,把颜氏气得半死。
但,人就是那般的现实。
她气得吐血也没有用,东西还是得还给别人。
所以寒家现在还是穷得响当当的,要不是阿牛和狗仔每天帮着怀真兄妹种菜,管理菜地,学习着记帐,怀真给兄弟们算工钱,寒家还会更加的困苦。
秋季的水稻,别人家的都过得去,就是寒家的收成不好。
这不,还没有过年,米桶里又要空了。
颜氏直骂寒大川没用。
怀真抿唇不语。
寒大川飞快地望了一眼怀真,又赶紧垂下头去,什么话都不敢说。
“爹,娘,你们来了,是来接我和弟弟回家过年的吗?我们一会儿就回去,云姐姐还没有做好年糕呢。”阿牛听到颜氏的声音,便从屋里走了出来。
颜氏笑着应了一声。
两个儿子在夜家做事,在夜家吃食,倒是养得比以前好看很多了,明显都长高了。最重要的是两个儿子都识礼懂礼了。
颜氏望着朝自己走来的大儿子,这才意识到寒初蓝的好。
而自己对寒初蓝……
愧疚涌上心头,这是颜氏十六年来,第一次对寒初蓝心生了愧疚。
“爹,娘,屋外冷,先进屋里坐坐,屋里有暖炉。”阿牛懂事地走来拉起了颜氏和寒大川,要把两个拉进屋里去坐。
颜氏小心地望向了怀真,怀真扭身又去贴他的对子,丢来一句淡冷的话:“进去帮忙做事换年货。”
闻言,颜氏大喜,点头如捣蒜,欢喜地应着,就跟着阿牛进屋里去帮忙了。
“傅公子,谢谢你。”
寒大川走到怀真的身后,感激地道着谢。
怀真不看他,瞧不起寒大川的窝囊废,如果寒大川有点子男子气概,年迈的父母就不会被婆娘虐待,他的姐姐也不会十六岁了,还营养不良。还好姐姐能干,硬是把一个贫苦的家经营起来,身子也慢慢地养好了。
讨了个没趣,寒大川也讪讪地进屋里去了。
“傅公子。”
院子外面又传来了叫唤声,怀真寻声望去,见到是杨庭轩身边的小厮木子。木子手里拎着两个食盒以及一些年货走进来,怀真迎向他,淡淡地问着:“杨公子来了?”
木子摇头,把东西递给怀真,说道:“傅公子,这是我家公子让小的给你们家送来的,说大过年的,也不知道你们家的年货准备得如何了。我们府上年货备得多,公子便让小的给你们送一点来,也算是公子的一点心意。”
怀真拒绝,“木子,我们家的年货都备好了,不需要了,替我们谢谢杨公子,杨公子真的有心了。”
杨庭轩肖想着他的姐姐,可是姐姐是他家主子的,会给他们送来年货,其实就是想让他们告诉姐姐,他对夜家依旧照顾有加。
怀真不想欠杨庭轩太多的人情。
木子硬是把年货等东西往怀真怀里塞着,乞求着:“傅公子,你就收下吧,你不收下,小的回去又得挨公子的骂了。其实公子是想让小的来问问,寒姑娘是否有家书回来?”
怀真有点好笑地道:“姐姐离开才多长时间?估摸着这个时候才到帝都呢,怎么可能会有家书回来?就算姐姐寄家书回来,至少也得十天半月才能收到。”
木子也不好意思地笑着:“小的也是这样和我家公子说的,可是公子还是让小的来跑这一趟。唉!”到最后,木子却是长叹一声,同情地说道:“寒姑娘走后,我家公子变得沉默了很多。”
“姐姐已为人妻!”
怀真很严肃地应了一句。
木子叹息声更重了。
他们谁都记住寒初蓝已为人妻,杨庭轩自己都记住,可是杨庭轩那颗心就是无法控制住,依旧落在寒初蓝身上,怎么都拉不回来。
杨府的长辈们心急不已,整个清水县的媒婆都请过了,可媒婆们说的媒,杨庭轩一桩都不同意,老太君又是忧又是急,在心里把寒初蓝骂了千万遍,说寒初蓝就是个害人精,嫁了人还能勾走她宝贝孙子的魂。
“傅公子,我给我家公子回话去了。”
木子趁怀真分了神,一扭身,一溜烟,就跑了。
怀真没有追去,只是望着手里的年货,微微有点发怔。
他,其实也在想念姐姐!
……
东辰国。
皇宫。
欧阳易匆匆地朝御书房走去。
朝堂已经进入了休假的状态,但他那位皇伯父依旧在御书房里呆着,不是在批阅奏章,而是在布置着与大星王朝的作战计划。
他老是觉得自己的皇伯父对大星王朝恨得太甚了,这大过年的,人人都想着过一个快乐的好年,皇伯父偏偏在临近过年的时候,派兵对大星王朝发起进攻,攻人家城池,掠人家财物,硬是把大星王朝激怒了,终于逼得战神率军出京迎战。
以他们东辰国的进攻的情况,以及大星王朝抵抗的情况来看,他们真正和战神交手的时间还得往后推推呢。
怎么说战神也是在过年前十天才离京的。
他也是刚刚从大星王朝回来。
此刻匆忽进宫,是因为那个偷马贼。他喜欢到处游历,增加见识,而每次出门的时候,皇伯父都会特意地把他召进宫,如果在外面遇到长得和他们有点相像,又年轻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要告诉皇伯父。他问过皇伯父为什么,皇伯父总是沉默不语。
他私底下也问过自己的父王,父王也说不出真正的原因,只吩咐让他按照皇伯父的吩咐去做。
“洛小王爷。”
一路上,见到欧阳易的宫女太监都恭恭敬敬地行礼。
欧阳易的父亲被封为洛王,他便被称为洛小王爷。
“奴才见过洛小王爷。”
安公公远远瞧见了匆匆而来的欧阳易,快走几步迎上前,不偏不斜就挡住了欧阳易,恭敬地行着礼说道:“洛小王爷,宫宴要天黑才会开始呢。”
欧阳易客气地让安公公不用多礼,等安公公平了礼后,他才对安公公说道:“安公公,皇上可在御书房?”
安公公不答反问:“洛小王爷要见皇上?”
欧阳易点头,“本王前些日子在大星王朝遇到了一个抢马贼,那个抢马贼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那长相挺符合皇上让本王留意的……”
“易儿,进来说话!”
御书房的门忽然开了,欧阳烈沉冷的声音传过来,欧阳易似是听出了欧阳烈的语气压抑着一种莫名的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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