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大为的尸体，慕容怜花满脸骇然。
他傻愣愣地道：“李、李兄，你杀人了！”
说完这话，慕容怜花才勉强恢复了些许理智。
他两腿一软，直接坐回到凳子上。
慕容怜花身边，离晓寒的表现也好不到哪去。
他们都是普通文人，从来没见过血，此时看到死了人，立刻变得六神无主。
一旁的雷动显然是见过大世面，此刻仍很冷静，只是凝重道：“李兄，你惹了大祸，这陈大为是明京城卫军骁骑营陈都统的独生子，你杀了他，陈都统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着，雷动又叹了口气：“为今之计，还是尽快找个靠山，或许还能保住性命。”
话音刚落，韩莺已站了起来。
她见惯了血腥，此刻反应却和旁人不同。
见李小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韩莺嫣然一笑，凑近道：“喂，你身手不错、胆子又很大，不如加入我们兵家吧？有兵家护佑，你虽免不了皮肉之苦，但好歹能保命。”
李小缺嘿嘿一笑，心里想的却是兵家早已臣服，自己哪还需要加入兵家？
但此事机密，李小缺不好点破，所以并未明说。
冲着韩莺微微一笑，李小缺忽而伸手，摘掉了韩莺头上戴的方巾。
韩莺惊呼一声，满头青丝垂落。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如烟。”
轻吟一句，李小缺笑道：“韩莺，你的名字很好听，长得也很漂亮。”
他话锋一转：“这么漂亮的姑娘，穿男装有些浪费了，你下次穿女装吧？”
韩莺听得一头雾水，但脸色却在瞬间变得通红。
糟了！
是心动的感觉......
韩莺两腮绯红，心如小鹿乱撞。
她正期待后续发展，就见李小缺把她的帽子揣进怀里。
看向雷动，李小缺微笑道：“雷兄放心，此等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说话间，他从乾坤袋里将凌霄卫的外务使令牌取了出来。
一旁，迎客楼的掌柜欲让官兵来捉人。
他紧催店小二出门，忽然就见一枚令牌被扔到柜上。
掌柜刚瞥了令牌一眼，就听李小缺喝道：“我乃凌霄卫外务使，这个陈大为勾结魔道，我已掌握证据，因此直接将他击毙，你要如实上奏，懂了么？”
看清了外务使令牌，胖掌柜连忙答应。
他把令牌里的灵气抽离一缕，录入玉简作为证据，随即以双手捧着令牌，恭恭敬敬地还给李小缺。
自大周开国至今，能拿到外务使令牌的不过百人，这些人皆是一方豪强。
胖掌柜人老成精，归还令牌的同时，又特意向李小缺索回房牌和钥匙，并为他换了一处更好的住所。
李小缺对此非常满意，随口夸了掌柜几句之后，又邀请慕容怜花等人去自己房里一起畅饮。
慕容怜花和离晓寒此刻仍被刚才一幕吓得心神不宁，自然不敢答应，因而婉拒。
雷动连连摇头，直说自己要写家书回霜州，也拒绝了。
韩莺有心答应，但一想如果只有二人相处，他们孤男寡女，难免惹人非议，所以只好忍痛拒绝。
李小缺耸耸肩，与四人打完招呼，径自离去。
他走远后，慕容怜花和离晓寒才敢离开，二人被吓得腿脚酸软，因此走得跌跌撞撞。
雷动看着李小缺的背影，好半天过后才挠挠头，嘀咕道：“陈大为明明说我是浪荡子、说他是土包来着......这个李小缺，很有点意思。”
他嘀咕一阵，也不跟韩莺打招呼，径自往迎客楼二层去了。
迎客楼里只剩下韩莺、店小二和掌柜。
三人面面相觑，掌柜忽地一拍手，连忙把玉简交给店小二，让他赶快去官衙备案。
一名文科士子被杀，本就是大案。
而陈大为的身份又是陈统领之子，案情就愈发严重。
再加上李小缺说陈大为勾结魔道，这案情就已经非常严重，他这个迎客楼的掌柜虽有些背景，却也担不起干系。
掌柜提心吊胆，唉声叹气地往迎客楼内院去了。
偌大的迎客楼里，就只剩下韩莺。
她看着李小缺离去的方向，愣愣地站了很久。
直到脚踝有些酸胀，她才回过神来。
很懊恼地在自己俏丽的脸蛋上轻拍一下，韩莺嘀咕道：“胡思乱想什么！真不知羞......”
她跺跺脚，慌忙跑出迎客楼，往诸子学院方向去了。
“这轻浮家伙抢我帽子，我找爹爹告状去......”
夜风拂过，略有些羞恼的声音，随着茉莉花般的体香渐渐消散。
......
次日一早，道科决赛。
李小缺被纪薇喊醒后，立刻用被子裹住身体，警惕道：“你快出去，不要借机窥视本圣子的肉体......”
纪薇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周陇生被放出来了，你今天小心点。”
说完话，纪薇再不理李小缺，快步跑到外面找白浩去了。
“周陇生？那厮之前差点杀了我，我正想报仇呢。”
李小缺一边嘀咕着，一边穿好衣服。
洗漱完毕，他出门与白浩和纪薇一同前往道科决赛场地。
途中不必多说，李小缺又被塞了一嘴狗粮。
道科决赛的赛场，就在诸子学院外的广场上。
此刻阵法被激活，广场化作一方小世界。
姬月女帝立于云端、后面站着文武百官，宛若地球神话里的玉皇大帝和天庭众仙。
除此以外，另有两团祥云，位列百官之下。
其中一团祥云上，站着十余人。
为首的是个坐在机关铁椅上的儒生。
他身后站了两排人，前一排是三个穿着奇装异服的怪人，后一排都穿了黑色劲装，纪薇赫然在列。
“小缺，你看那个坐在铁椅上的，他就是凌霄卫的首脑、曾凭借一己之力、横扫西域三十六国的凌霄侯。”
“他身后的三人，都是他从凌霄卫里挑选出来的亲传弟子。那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叫刀夜雨，曾经一刀劈散天劫；那个衣着暴露的叫岳奴儿，在京师、嗯......交游广阔。”
说到这里，白浩嘿嘿一笑，又炫耀般地示意李小缺看向第三人：“最后那个看起来像普通儒生一样、很正常的叫墨离，没人见过他出手，实力高深莫测。我小的时候，还被他抱过呢。”
李小缺随口答应，但却心不在焉。
此刻，他的注意力都被另一团祥云上的人吸引了。
那团祥云上的人，与凌霄卫这团云彩上的人一左一右，以此判断，那些人应该就是与凌霄卫同为姬月女帝鹰犬的绣衣卫。
他们能够吸引李小缺的注意力，是因为祥云上的为首之人闭着眼睛，但身上却始终散发出淡淡的杀意。
这股杀意令李小缺感觉如芒在背。
但他观察自己身边众人，却发现似乎没人与自己有同样的感受。
“这人似乎是在针对我？”
李小缺暗自皱眉。
但他却想不明白，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惹上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