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天象有变,白浩心头莫名有些担忧。
但他今晚轮值需看守明京城,所以暂时不能离岗。
漫漫长夜过后,白浩跟小白毛替班后,忙前往诸子学院天机家询问究竟。
到天机家,因隆绝真人在魔尊殿里,所以出来接待的是隆绝真人的大弟子王朗。
茶室中,白浩面有忧色:“王司徒,昨夜天象有变,究竟是什么原因?”
王朗是个清瘦老者,此刻闻言唯有苦笑,无奈道:“白公子亲来垂询,老夫不敢相瞒,但不怕公子笑话,昨夜天之北浮现红光,此事无论是在上古典籍、还是在我天机家的古本秘典里都没有记载,要想由此推断未来,实在是无迹可寻......”
他说着又叹气,随后道:“不过老夫为此占了一卦,推算出将有莫大的凶险由北方而来,以此推断,那凶险多半与昨夜那道红光有关。”
听到这里,白浩愈发觉得心中不安,但再仔细问,王朗却也说不出更多东西。
白浩接下来又去找了诸子学院道家一脉,正遇上天魔九使里的天娼使王怜在与道家首徒禾夕子谈论此事。
向二人问过之后,得到的说法也跟王朗所言一般无二。
见问不出更多情报,白浩只好离开了诸子学院,又来到魔尊殿外。
再三徘徊,白浩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魔尊殿询问。
李小缺闭关之前曾有过吩咐,他与明京城里的一众强者有极重要的事情要参悟,除非事态已经严重到能够导致太元国亡国灭朝、否则皆由朝内各抚司衙门全权代理。
最终,白浩还是离开了魔尊殿,准备再观察几日,万一到了事态无法控制的地步,再上报给李小缺也不迟。
这一拖又是三天。
三天过后,霜州传来急报,说是霜州府城被围,急需支援。
各抚司衙门因此震动,正调遣大军准备作战,却又接到急报,说霜州府城已经沦陷,霜州太守赫勒牧以身殉国。
接下来小半天,接二连三的急报从霜州传来,皆是霜州各郡城被围、失守的噩耗。
接到这一连串消息,明京城里的各大抚司衙门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因这些抚司衙门经过马面调整后运转有序,所以很快就制定了方略,并根据所得急报确定了对方的进攻意图。
到黄昏时分,身为现任凌霄侯的纪薇收到调令,命她率领全部凌霄卫赶赴霜州,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在霜州与其它各州交界处的郡城建立防线,抵御霜州那股未知力量的大举侵袭。
这一天,凌霄卫全员共计一万四千六百九十三人尽数出动,分别赶赴中州与霜州交界的临渊郡以及青州与霜州交界的太平郡城。
白浩也在此列。
他如今已是十大统领之一,修为也达到了元婴水准。
又因他是罕见的文道圣体、曾得李小缺指点过上古魔功《文心众圣诀》,所以实力远超平级修士,被纪薇安排在青州范围内最靠近霜州的淮阴县城负责防御工作。
子夜时分,白浩率领三千多名凌霄卫来到淮阴县城。
这小城是当初李小缺与赵青重逢后、遭遇袁红英追杀的地方。
此地本就偏僻,又被李小缺与袁红英战斗的余波摧残了一番,早就成了一座空城,没有半个居民在此居住。
白浩到此地后,先是调遣两千名凌霄卫修筑防御工事,又调遣五百人隐匿到方圆二十里内作为暗桩布防。
而他自己,则与剩下的近千人作为先遣军,前往霜州范围内打探情报。
夜色掩盖,大队人马在暗中潜行。
这些人皆是来自天界的天兵天将,此次是奉帝释天命令,作为天界先锋军潜入神禁之地收集情报,如有可能,可直接攻打城池作为根据地,并利用秘术接引更加强大的天界修士降临至此。
“哼,我看这神禁之地里的土着也没什么可怕,他们所修炼的功法品质都很差,即便有几个四劫修士,领悟出来的法则也都残破不堪,战力极弱。”
众仙人里,为首的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是个高大猛汉,脸上神色傲慢而轻蔑。
女仙人听了他的话,微微皱眉道:“孟骄,这次任务不能有任何失误,你别太轻敌了,之前攻打那霜州府城时,就因为你轻敌,才害得大家都中了埋伏。”
听到这话,名叫‘孟骄’的男仙人面露不悦:“白秋霜,我才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你作为一个副将,不需要在一旁指指点点,只要老老实实听我的命令就够了!”
说着,孟骄又冷笑道:“而且以这些土着的实力,就算埋伏又能如何?之前霜州府城埋伏数万人,不还是抵不住本座一剑之威?”
女仙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但随后就安静下来。
她自诩智将,但面对孟骄的恐怖实力,却也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蛮力往往比头脑管用。
二人带队,众仙继续借着夜色前行。
又过不久,前方依稀可见一座小城,城门大敞四开,里面依稀透出来星星点点的灯光。
孟骄见状,脸上露出来一丝残忍的笑容。
他已感受到了潜伏城里上千名修士散发出来的气息,其中最强的也不过是二劫元婴修为,余下皆是一劫金丹修士。
而他所率领的,则是由数百名三劫修士组成的天兵队伍,至于他自己和女副将白秋霜,更是实打实的四劫修士。
这场战斗的结局,在尚未发生前就已经注定了......
“直接杀过去,一个不留。”
夜色里,孟骄声音低沉,眼中凶光毕露。
一旁的白秋霜隐隐有些不安,她有心想要提醒,但想到孟骄的性格,却最终改变了决定。
略一沉吟,白秋霜道:“主帅,卑职不敢与主帅争功,愿令本部百人从旁策应,忘主帅应允。”
说这话时,白秋霜心里想的却是要在最不利的情况下尽量保住尽可能多的同伴。
有百人协助,纵然孟骄失算被围,白秋霜也有足够把握杀出一条血路,救出绝大多数人。
孟骄不知白秋霜心思,因而欣然应允。
于是兵分两路,白秋霜率队藏在城外,而孟骄则率领剩余四百多名天兵天将直接闯进了淮阴县城之中。
他们进去不久,县城大门轰然关闭。
下一刻天崩地裂,大地颤抖不已,雷霆般的轰响震彻天际。
破旧的县城外墙轰然倒塌,一座黑色的堡垒出现在白秋霜眼前。
而孟骄与他所率领的四百余天兵,都已经凭空消失,仿佛从人间蒸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