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次的目标似乎有些棘手。”
摩云洞里，李小缺跟牛大力喝酒喝到一半，忽得皱起了眉头。
牛大力见状有些担忧，忙问详细情况。
李小缺轻松一笑：“不用担心，没什么大问题，我去去就回。”
他说罢便出洞，随后化作一道流光消失。
见李小缺离开，牛大力凝望片刻，忽得问道：“他能行么？”
随着话音，土伯的身影从洞中阴暗处悄然现出，又低声道：“圣人转世，又有源界石在手，若连他都拦不住帝释天，那就只能说是天意注定。”
牛大力闻言愣了片刻，忽而仰头上望。
视线所到之处，不过是摩云洞的洞顶。
但牛大力的思绪却穿透了洞顶，飘向高远无际的天空。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炎帝的脸。
沉吟片刻，牛大力垂下头，两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搓了搓，笑道：“我不信命。”
“更不相信天意。”
说着，他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眼神也与之前截然不同。
看到这一幕，土伯面无表情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欣慰：“炎倒是生了个好儿子，你既然传承了他的神力，那么就要做好肩负他责任的准备。”
“若这天注定要灭，这地注定要翻，便叫我头顶住天，脚踏住地，直到力竭。”
牛大力肃然开口，土伯闻言极为动容。
刚才牛大力所说的话并非闲谈，而是对着大道立下了永恒誓言。
冥冥中，大道流转，将牛大力的话刻在了时间长河之中。
自这一刻起，牛大力就再没有别的选择。
凡要毁灭这天地的，都是他敌人，凡要掌控这天地的，都是他对手。
偌大因果加持在身，牛大力只觉神清气爽，以往修炼中的困顿难解之处，竟在这一刻尽数消散。
“道心永固，明心见性......”
感受到牛大力的变化，土伯喃喃自语。
他心中一动，忽得掐指推算牛大力的命运。
但这次推算却与以往感受不同。
之前推算牛大力的命运，恰似旷野远眺，一切尽在眼中。
但这次推算，却像是雾里看花，不仅看不到结局，甚至还越看越糊涂。
到最后天机搅乱成一团，土伯正待再施秘术，却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庞大气息。
“这！”
感受到这股气息的瞬间，土伯惊呼出声，身体更是颤栗不已。
因这一句道心誓言，牛大力的命数竟然跟创世圣人的命运纠缠在一起。
土伯不敢点破天机，又承受不住圣人气息的压迫，于是匆匆告辞离去。
......
东胜神州北部，三途河。
后世传言，说世上有一条三途河通往冥府。
后世人都以为这是神话，然而上古世轮回未断绝时，三途河却真实地存在于诸天万界。
这条河源自天魔界，因河水中蕴含空间之力，所以跳跃在诸天万界之间，是一条极具灵气的河流。
但因它源自天魔界，所以天然带有极为浓烈的死尸煞气。
寻常生灵若是沾染了一星半点，立刻就会浑身溃烂而死。
正因如此，三途河水常被天界的妖修储存起来作为阴毒法宝使用。
此时的李小缺就出现在三途河上空。
在他对面，两名天将并肩而立，冷冷地与他对视。
“青天大圣，我兄弟两个虽然投靠了帝释天，却也只是为了保一条性命而已。”
两名天将分别穿着金甲和银甲，除此以外，五官相貌、行为神态几乎都一模一样。
金甲神将开口说罢，李小缺咧嘴一笑：“我出山已有半月，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老老实实当个墙头草，还能保住命，只要敢加入天庭，就是死路一条。”
李小缺说罢立刻催动魔元，浓郁黑气从他体内散出，转眼间弥漫开来，铺天盖地。
两名天将心中凛然，其中的银甲天将忙道：“青天大圣，我二人实在无意与你为敌，只要你肯离开，我们保证立刻放了你的分身。”
“嗯？”
黑云中，李小缺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疑惑：“你们是在跟我谈条件？”
随着话音，一只大手破开黑云，直接抓向两名天将。
这一抓看似寻常，但两名天将却都骇然。
一抓之下锁住空间，又引动无穷重力加持。
如此手段，前所未见。
但两名天将绝不可能束手待毙，因此奋力抵抗。
金甲天将祭出两根金鞭，舞动起来化作水龙火龙，纠缠中释放出高温雾气，其中蕴含着极为猛烈的毒性。
银甲天将却祭出一轮弯月似的怪异法宝，此宝出现后光芒大放，光线落到李小缺探出的大手上，立刻燃起了熊熊烈火。
“将天地间自然生成的奇珍与法则之力结合使用，这上古修士的手段虽然粗劣，但也颇有些独到之处。”
手上传来一丝疼痛感，李小缺心中暗赞，随即以神识牢牢锁定两名天将，又喝道：“牛魔震荡！”
这一刹那，空间为之凝滞。
紧接着震荡之力传开，空间破碎，身处其中的两名天将随之消失。
又过了片刻，一颗明珠撕破空间飞回到李小缺手上，正是先前被两天将镇压住的二十四夜明珠。
“喂，你看了那么久，难道没什么想法？”
收起明珠，李小缺冷笑着看向一旁。
他身边本来什么都没有，此时却凭空多了一人，正是未来帝释天。
未来帝释天现身后，与李小缺对视片刻，忽然道：“我再问你一次，李小缺，你当真不肯跟我合作？”
李小缺咧嘴一笑：“合作？自从我家青儿被仙门害死了一次开始，我就已经下定决心，必要将整个仙门连根拔起，天庭是仙门的幕后推手，我跟你们合作？除非是我被撞坏了脑子......”
听到李小缺的话，帝释天愣了一下，却并不明白李小缺说的是什么。
他并非与李小缺同时代的帝释天，而是与上古诸子同一时代的帝释天。
正因如此，他对李小缺的了解都来源于上古诸子，至于李小缺身边的白浩、赵青等人，他是连半点都不知道的。
“也罢，既然你不肯合作，那么下个纪元就别怪我辣手无情。”
未来帝释天轻轻摇头，继而掐指推算。
到今天为止，他在上古世已呆满了半年，马上就要被众神迷宫接引，回到属于他自己的时代了。
李小缺笑吟吟地看着帝释天掐算，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才能激他出手。
只要他忍不住动手，立刻就会激发大道反噬，哪怕只是受些轻伤，对于李小缺来说也是大大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