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觉得自己最后一句话有些难听了,再加上卫芯目瞪口呆的模样,安砚书轻咳一声:“我是想说,既然知道会有后悔那一日,那不如从一开始便随心而为,若是你不想嫁人,南南那里有银子,我这儿也有。”
卫芯一脸惊讶的看着安砚书,好一会儿才从思绪中回神。
“我弟弟欠了许多银子,这些年我虽然攒了不少私房,但也只是杯水车薪,你们...你们即使有银子,估摸着也是不够的。”
安知南皱眉,难道不是奶奶说的十来两
随即问道:“你弟弟欠了多少银子”
卫芯看了看安砚书,低头绞手小声开口:“总共欠了二十两银子,家里东平西凑也才四五两银子,我这些年攒了二两银子,这还差着十几两呢,家里实在法子了,总不能看着那些人将我弟弟打死啊。”
“我有。”
安知南与卫芯同时看向出声的安砚书。
许是被两人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害羞,安砚书耳尖泛红,又是一声轻咳后说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没有嫁人的想法,银子我有,只是希望你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想你也不想这么早嫁人,还是嫁给一个从未见过更谈不上喜欢的人,既然我大哥有银子,那你也别推辞了,毕竟是一辈子的婚姻大事,在这件事上,别的都是小事。”
安知南怕卫芯觉得不好意思或者怎样,决定不给她拒绝的理由。
而卫芯也确实如安知南所想,最开始是想拒绝的,毕竟十几两银子,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银子,安砚书得多辛苦才能攒下来。
被安知南这样一说,卫芯终是点头,抬头看向安砚书眼神坚定:“砚书哥哥,你把银子借给我吧,我不想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也不想以后后悔。”
“好,你什么时候要随时去我家找我,”安砚书说不出来心里什么感觉,只觉得莫名松了口气。
说好借银子不嫁人后,安知南两兄妹便回去了。
卫芯站在原地望着两人越来越远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直到看不见后才转身回家。
成华正在院子里清理积雪,瞧见自家闺女满脸带笑回来,顿时问道:“这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啊看你笑得这样开心。”
卫芯笑眯眯点头,想了想决定同娘说一声,在心中组织好语言后缓缓开口。
“娘,若是这时候能凑上来一笔银子,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嫁人了”
成华想也不想直接开口:“那肯定的啊,你是为娘的女儿,若不是家里实在没办法了,哪会让你这么早嫁人,娘还想多留你在家两年呢。”
卫芯笑容扩大,欢快跑进自己屋里,随后从角落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露出里面自己这些年攒下的银子,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才小心翼翼放回去,心里盘算着借安砚书银子的事。
现在不算上自己攒的银子,家里满打满算也才六两,那就得借十四两银子,自己每月熬夜多做一些荷包绣帕也得不少年才能还清,不过若是能去镇上绣房学习更好的绣艺术,那说不定要不了几年就能还完。
想到镇上绣房,卫芯蠢蠢欲动。
这边安知南与安砚书走在路上,安知南时不时看一眼大哥,欲言又止。
“有话要说”
安知南微微点头,想了想开口:“我是想问大哥为何要借银子给小芯平日里也没觉着大哥是这样热心肠的人啊。”
安砚书微微愣神,为何自己哪里知道因为什么,不过是脑子比嘴快罢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说出口了。
见大哥不说话反而发呆,安知南抿嘴微笑,用开玩笑的语气打趣道:“莫不是大哥也觉得小芯与旁人不同我瞧着大哥待小芯挺特别的。”
安砚书呢喃:“特别吗”
“啊大哥你说什么”
“没事,快回去吧,别东想西想的,我只是觉得卫芯与你从小交好,她家里出了这样的难事,你必定是看不过去的。”
安知南总觉得自家大哥说的话有毛病,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时间一晃又过了两日,距离安知言一行人冬猎已经过去整整五日,眼看着一行人是时候该回来了。
这天早晨,大伙儿正在堂屋烤火说话,卫芯急匆匆跑进来,在看见安砚书也在堂屋坐着时,脚步生生停下,不知所措的站在堂屋门口踌躇不前。
安老婆子正在往火堆里添柴火,瞧见卫芯来了,朝她招手:“芯丫头来啦,快来我这儿坐,这里暖和。”
“谢谢安奶奶,没有打扰你们吧”
“打扰什么,这不是天冷都无事可做嘛,倒是你,今天风雪那么大,怎的出门了也不怕着凉。”
卫芯飞快看了眼安砚书,低声回道:“有点事找南南说。”
安知南大概猜到什么事,起身开口:“那去我屋里说吧。”
卫芯赶忙跟上,踏过门口时两人停下脚步,安知南转身看向大哥问道:“屋里烤火太闷,大哥不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么”
“是该如此,还是妹妹细心,”安砚书抱着汤婆子起身,顺道将安知南落在凳子上的汤婆子一并拿着,走到两人跟前时将东西递给她们:“抱着吧,外边冷。”
卫芯呆呆的接过,直到感受到手里的暖意,这才回神,红着脸道谢。
三人飞快离开堂屋,看得屋里的安老婆子与陈静蓉面面相觑。
好一会儿安老婆子才找回声音,指着屋外的方向不可思议的问道:“你刚刚瞧见没有我怎么瞅着芯丫头那模样不对劲呢,还有你儿子,什么时候这么体贴外人了”
陈静蓉也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好像……是有些不对劲。”
两人沉默一会儿,安老婆子突然猛拍大腿,不自觉提高了音量:“芯丫头和砚书这是有事儿啊!”
“不……不会吧,娘,你是不是看错了”
安老婆子瞬间站起来,在堂屋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念叨:“我就说哪里不对劲,方才芯丫头那孩子看砚书的眼神就不对劲,砚书也是,除了对南南,哪里见过他对别的姑娘这么贴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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