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种精美的法力模型啊。”研究员感叹的放大了的数字模型。
繁杂的多边形结构相互勾连,像是多片雪花冰晶结构连接构成了立方体,其内散发着金色的光辉,也有金色的流光在其中循环。
先是从系统那里兑换了类似精神时光屋这种可以将时间流速比例改变的知识,随后对实验室进行了大刀阔斧的重建,将其中的时间流速对比成外界一天,内部十年,接着便开始了各种基于法力的研究。
外界的五天时间内,科研空间以日新月异的速度进入了高速发展,秦月楼也对此进行了扩建,同时也对法力有了初步的研究。
而这其中最喜人的研究结晶实际上是法力模型化。
这种所谓的法力模型,是基于符箓基础和其他的知识而研究出来的,不同的法术施展都基于相同性质法力的变化。
这种法力模型则是迩去的法力变化搭建而成。
法力具备的特质便是“变化”,因为变化可以让法力变化成各种元素或者物质,它是一种粒子,但却也可以转化为光。
也即是说,法力可以变成粒子,也可以变成“波”,从某种方面来说,法力具备波粒二象性。
迩去的变化便是一种波粒二象性,它是一种“波”,也是粒子。
只是遵循物质守恒,法力会被消耗,无法像是永动机那样源源不绝的提供能量,
至于黄金螺线回旋, 那并非是永动机, 而是从某个能量之海当中抽取能量,将能量转化, 当能量用完以后,它还是会转化回到那能量之海当中,达成了另类的永动。
于是基于黄金螺线回旋的能量抽取,秦月楼将迩去模型的法力变化纳米蛊化, 同时具备了针对性的指向变异, 也同时具备了增殖的能力,但却又严格的恪守了动态平衡,也即是说它不会失控的增殖,
这些法力取自秦月楼法力升格后的新法力, 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这种, 因此这些纳米蛊只会听从秦月楼的命令。
若是有其他人想要窃取这些纳米蛊的控制权,比方说用法力炼化什么的,那么那些侵入的法力也只会被霸道的吞噬性所吞噬, 接着通过空气当中的微尘结合,转化成为半能量半物质化的纳米蛊。
而这最后所得到的成品,便是装在一个葫芦状的玻璃“试管”当中的一剂金色溶液。
“这是以迩去法种的法力结构所构成的纳米蛊虫,算是半能量半物质化的集群生物,每一只纳米蛊都加装了生物智脑,如果你想的话,这些会进入到水循环系统的纳米蛊甚至可以化成你的武装战衣或者武器。”研究员这纳米蛊交给了秦月楼。
“战衣什么的就算了,虽然失去了无漏之身与武道, 但是这金肌玉骨银髓汞血什么的还在, 尤其是我所悟之术,并不亚于当世流传术法。”
将这试管拿好以后, 秦月楼便动身前往了洞庭湖。
一路突破音障, 秦月楼便到达了洞庭湖边,将那葫芦拿了出来。
特种玻璃透明, 足以见到其内的金色溶液, 就像是什么金色的酒液一般。
将试管打开后, 那一葫芦金色的溶液便被秦月楼倾倒进了洞庭湖当中。
金色的流水在夜幕中生辉, 落入水中后便被稀释,而后金色伴随着稀释而顷刻消退, 直至完全消失。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尽倾江河里,赠饮天下人。”秦月楼不知为何想到了这一首诗,将金色流水倾倒完以后,他便收起了那玻璃葫芦。
虽然说是半能量半物质化的纳米蛊,但是这些纳米蛊对于普通人来说却是一种有益物,霸道的吞噬特性足以将一些体内的有害物质吞噬,并且也会针对癌细胞做出抑制,更不用说什么病毒细菌寄生虫,
而用作浇灌农作物的话也可以将害虫杀灭, 让农作物茁壮成长,更别说旁的那些植物了。
虽然这些纳米蛊们增殖到渗透进大靖的生态水循环当中需要的时间也很长, 但是它们在达成动态平衡之前不会停止扩散。
而纳米蛊们也不单单只是进入水源,也会在空气当中的水分中生存。
如果将水莽怨视为一场病毒引发的流感,那么纳米蛊便是进入空气当中的消毒杀菌的化学或物理手段, 只是手段并非杀灭,而是抑制。
而通过呼吸,纳米蛊也会进入体内对潜在的水莽怨进行抑制。
至于那些内里已经被化为清水的水莽怨伥鬼之属, 迩去便会发挥作用,让内部复原,魂魄尚未离体的情况下,这些人虽然会变成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可最后还是会回归原貌。
“虽然最终的结果并非是将水莽怨剿灭···最后也还是要共存啊。”秦月楼有些惆怅。
人类,还是太过于弱小无力了。
此间事了,秦月楼虽然稍微放下了心,可却还是站在了原地,等待着纳米蛊的生效。
约莫小半柱香的时辰,目力尽收之处的湖面出现了水波的翻滚,像是沸腾一般的不住鼓起落下, 一团不定型的水液从洞庭湖之中跳出,带起了一阵翻涌水花。
那一团不定型的水液并未任何发声器官, 只是水液的晃动之间发出了振动的声音。
那水液在空中不断地翻腾,
接着便朝着秦月楼冲来。
秦月楼抚过了耳朵, 六耳听着水莽怨的心声。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想变回原来的样子,我不要啊, 我得···我得赶快···】
秦月楼不动的注视着那团水莽怨。
水莽怨在湖水中往前奔涌,可是周身也在洒落无数的水液,重新回到洞庭湖当中。
本来是庞然大物一般的存在,可是却只在短短的时间内缩小到只有一个人的大小,
等到达了秦月楼的面前时,这一团水莽怨也萎靡不振的只剩下了半人大小。
秦月楼任由这一团水液扑入身体上,从毛孔当中侵入体内。
但由真元金丹所产生的法力也发挥着排异性和吞噬性,在体内流转生生不息的金色法力辛勤的恪守自身的基础职责之一,
大肆的捕杀和吞噬这些入侵体内的水莽怨,再吞噬后,又将其化作自身的一部分,转化为体内的法力。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你能听懂我说话么?”秦月楼问着覆盖在体表的水莽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想孤独···母亲啊···您在哪。】
“看来你听不懂。”秦月楼自言自语。
“虽然我知道,你也是在很努力的生存着,可却也因为自己只是一个单个的物种,所以想要扩大自己的族群是吧?
可是,你不想孤独的代价却是,会有无数的人类失去自我,成为行尸走肉,那样的话,人类便不再是人类,
因此,你这种物种,是对于人类而言的有害物。”
体内的法力绞杀着这些外来的入侵异类,而外部的水莽怨也在失去活性化,
不,确切地说是,不断地在活性化与迩去之间所构成的动态平衡,也可以说是一种抑制。
一种永远不会停歇的抑制,所造就的结果,便等同于水莽怨死了一般。
就像是自然界当中每种生物的天敌那样。
为了躲避天敌,每种生物都有自己独特的应对方式,或者是伪装,或者是毒液,又或者是尽量与其搏杀一样,但那是进化所带来的裨益。
纳米蛊是秦月楼人为制造出来的,水莽怨的天敌,而水莽怨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进化出对抗纳米蛊的资本。
“只是因为对人类有害,那这种生物就没有生存的权利吗?”秦月楼依旧在自语,
“这样的问题,我给不出答案,
但,我身为人,我的立场便是与你相对,你要把人类变成行尸走肉,我便只能阻止你,虽然让你失去活性化也等于是杀了你,
可为了每一个拥有小家的人,我必须要当这个种族灭绝的刽子手。”
盯着地上已然灭活的水莽怨,它留存的最后一点痕迹便是湿漉漉的土地。
秦月楼低下了头,吐出了最后一句话。
“所以,对不起了。”
【你···在和我“说话”么?好开心啊···】
至此,心声落停,戛然无声。
秦月楼很奇怪,
为什么这个叫做水莽怨的东西,死前是【开心】的?
——
它的身边都是自己的同伴,但它却发觉,这些同伴和它完全不同,
它们和它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它有着简单的,自我的意志,
最初诞生的时候,那个于它来说的庞然大物,拥有着娇媚的面容,一头银发,
可在那娇媚的面容之后,却是一团臃肿的肿胀着的,拥有着触手庞然大物,
但那个庞然大物对它而言,却是犹如温柔的神明一般的存在,
虽然很多东西它不懂,可却又生而知之某些事,
它知道,是因为这位女性的神明诞生,它才一同诞生,可是那名女性神只,却只是以一个“有趣”的眼神注视它以后便离开了。
【我的‘母亲’啊,您为何要离开我?】
对此,它不解,为何自己的“母亲”会离开自己,只留下自己一人,和旁的那些“兄弟姐妹”一起。
它知道什么东西可怕,那是最顶端一颗散发着光亮的“圆球”。
【不要靠近那颗球!它会把你们杀死的!】
水珠不停地在毫无间隙的兄弟姐妹当中游走嚎啕,但它们却还是会靠近那颗圆球。
【不要啊!】
它的呐喊嚎啕也只不过是水流声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它疲于奔流,却又随波逐流,不曾停留,可却也始终没有离开这座生养它的大湖。
后来它发现,自己可以让这些“兄弟姐妹”变得和自己一样,
但那却只是最简单的“本能”。
一种奔涌的侵略性,一种扩张的本能,虽然还是无法和自己交流,可它们却已然变得和自己一样了。
【这样,我应该不会再只有自己一个了吧。】
它这样的想着,也在不断地活化着兄弟姐妹们,可是时间越长,它便愈发的孤单。
因为没有任何一种同类可以和它交流,它每天都是在教导它们,可却一无所获。
它很羡慕,在它无数兄弟姐妹们身上的那些被称为“人”的物种,因为他们和她们可以交流。
它在想,自己能否和它们交流呢?
于是。
【你好。】
那些人,惊慌失措的逃跑了,
它想追上去,可是水液在触碰到的时候,便将那些人的内部化作了自身的···一部分。
【为什么,你们也变成了这样?】
它不知所措,那些人便也离开了,没有丝毫理会他,但他们好像并没有变得奇怪,还是和以前一样,
而后,它便发现了,大湖中还有其他的种群。
它一个个的去打招呼,而这些种群没有发现它,哪怕接触到了他,这些种群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仍旧无法听到它的声音,无法和它交流。
后来,有一些奇怪的人,来到了大湖,它十分害怕,不敢露面,因为它知道那些人想杀掉自己。
害怕的它,不自觉的让周遭的其他东西产生了奇怪的变化,
更多地“它”,毫无灵智的它,从水中生出,而后流落到了其他地方,
有些水草也被它所异变,
那些之前被它改变的人,也呈现了其他的变化,
不过它们却也大多离开了大湖,去到了别的地方,
大湖这边只留下了寥寥几个。
那些人发现了这些奇怪的变化,抓到了一只“它”后,没多长时间便离开了。
害怕的它,瑟缩的躲到了湖的最底端,可是却也有更多地“它”从水中生出。
但也无法和它交流。
它不知道那些“它”都做了些什么,它只是想要和它们说说话,可却,毫无进展。
直到它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有些不一样了,它十分的痛苦,它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渐渐的“死去”。
那些“它们”从湖中回流,周遭的水液也在补足着她的身体,
可却已然无法阻止“死去”的过程。
它扑上了水面,看到了站在岸边的,奇怪的人。
它在想,那个人会不会救它。
于是。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
【你···在和我“说话”么?好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