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不分之人眼见自己善恶不计光被双色火焰所烧灼化作虚无,心中对于目前局势也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
那就是自己肯定是打不过秦月楼了。
革道众这帮子人数量不多也不少,但他们的神通也算是都可以对某一道产生影响,因此才叫革道众,这种神通的量级就比其他的天生神通要强,因此大多数革道众就只会靠着这一招鲜吃遍天。
虽然其中也会有不断提升自己的人在,但是这善恶不分之人显然不是那种会想着提升自己的人。
而且,秦月楼也根本没有半点放过这善恶不分之人的想法。
“就这就这?你就只有这一点能耐了么?真是有够好笑呢。”
秦月楼所化作的白玉骨架身上托着八寒八热地狱,就像是背负着地狱一般,双拳也在不断地挟裹着地狱的力量的力量轰出,也在不断地将善恶不分之人的善恶不计轰碎。
在这白玉骨架的状态下,秦月楼虽然没法施展真武大力战体,可是担山变化之术却好似被催谷到了极致,相较之下,反而是迩去与喷化没什么太多使用的机会。
因此秦月楼将一部分的地狱变相放出了体外,再以担山将其负担,便成为了现在这般模样。
若是说佛陀脑后有着佛轮的话,那么秦月楼的脑后便是这八寒八热之地狱。
那善恶不分之人瞧着秦月楼步步紧逼毫不留情,心中也颇为害怕,可是害怕之余也有恼羞成怒的意味。
善恶不分之人向来都扮演着这种生杀予夺高高在上的角色,简单来说就是欺负那些不能打的人,
而这种货色一旦碰到了敢莽敢上敢踹门的猛男立刻就会原形毕露。
秦月楼便是这种有脑无脑莽一把的角色,但他莽的有理有据。
卜算之术就跟看剧本一样,都能看剧本了还怕什么藏拙或者什么阴谋诡计呢?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揍了再说,正好跑了一个染指,还有个善恶不分之人能抓回去研究,这个可不能浪费了。
如此想着的秦月楼也没有托大,当下便狮子搏兔一般全力尽发,
霎时间地动山摇,数条裂缝皲裂的地面中蜿蜒撕开,而从这些蜿蜒且密集的裂缝当中所喷涌的便是身后地狱当中的双色火焰。
苍青与赤红两种火焰化作了一道火狱将这善恶不分之人困在了火狱之中。
可是却从暗处射出了一根箭矢来。
这箭矢自然是直奔秦月楼而来,只是却是直冲着眼眶而来。
苍青和赤红两颗火眼也察觉到了箭矢飞来的轨迹,白玉骨手也恰到好处的将这箭矢握在了手中。
善恶不分之人眼见秦月楼分心二用,便催动自身神通,想要将阻隔的狱炎化作灰尘,可是终究只是做无用功,因此他只能从这些喷涌着狱炎的裂缝之间寻找空隙,顺便再用善恶不计护住周身。
而秦月楼也掐算到了接下来这根箭矢会带来什么样的变数,当下便单手掐出了几个印决,法力构筑出的纹路浮现在了箭头上,心中也不怕善恶不分之人跑远,而是将八寒八热地狱所造成的庞然威势从背后的地狱变相之中释放而出。
这威势将善恶不分之人直接压趴在了地上,只是秦月楼却迟迟没有召唤出火莲将其拉入地狱之中。
虽然他是可以将善恶不分之人直接拉入地狱当中,但是他更多地想法还是将这善恶不分之人给拽到科研空间里去做研究。
淡淡瞥了一眼善恶不分之人,秦月楼便伸手在箭头上拂过,遽尔之间一道小型的法阵将这箭头包裹住,随后将那即将爆发的力量压制封禁住了。
山书当中也是具有阵法之记载的,只是光是学一门卜算便将秦月楼大半精力占据了,因此山书当中的内容秦月楼也是浅尝辄止,大概掌握了一些术法以后其实也没什么经常使用的机会。
但与这些革道众相斗时便有了使用的机会了。
这阵法名为【流空封尘阵】,重点就在于一个封禁上,只是布阵也有压阵之物,似是阵图这般东西也该在阵眼上布下压阵之物,越是厉害愈是契合的压阵之物,那布下的大阵也会愈强。
秦月楼没有压阵之物,便只是用简单的迩去法种当做了阵眼,辅以一口喷化之气将双色火焰赋予了这阵法当中,自然将那箭矢之中的力量封住。
但秦月楼也算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还是和上次一样,他故技重施,将箭矢在手中转圜了一圈,那以迩去法种为压阵之物的阵法也显示出了迩去的性质,
于是这根箭矢便带着加料的阵法准备物归原主。
可就在物归原主之时,又是一道破空之声从远方传来,瞬息之间便有一根箭矢似是将空间压缩直奔秦月楼手中箭矢而来。
秦月楼尚未反应过来便被打了个始料不及,
两只箭矢相撞,引动了箭矢附带的力量,一阵火光从箭头当中迸裂而出,但却没有给秦月楼的白玉骷髅带来任何的损害。
秦月楼拍了拍自己骨架上不存在的灰尘,发出了玉石那般相碰的声音,而其左手也在掐算着箭矢的来源。
但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遇到了一个算不透彻的人。
这名弓手似乎有什么奇宝,亦或者是身怀异术,或者是被什么力量所护佑,总之是无法算出来根脚。
秦月楼想了想也没有去在意了,而是单手抓住了善恶不分之人,猫捉老鼠的游戏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所以秦月楼直截了当的将这善恶不分之人打晕了过去,身上也插上了装有强力镇静剂的针管或者是能够麻翻犀牛还有大象的剂量的麻醉针。
药剂很快生效,这善恶不分之人直接晕了过去,于是秦月楼便在贴上了标签以后将其直接塞到了科研空间当中。
而值此之际,树根箭矢也从半空当中袭来,只是略有奇怪的是,这些箭矢的飞行轨迹并不是那么的准确,
箭矢们就像是随心所欲的射出一般,但···秦月楼还是小看了这弓手。
箭矢虽飞行轨迹有异,可从不知何处袭出的箭矢却撞在了某根箭矢之上,
就如同打台球一般,简单的碰撞便能让运行轨迹呈现变化,在这那异军突起的箭矢碰撞之下,原本杂乱无章的箭矢们在相互的碰撞干扰之中确实是形成了一道犹如天罗地网那般围追堵截之势头。
接连不断的箭矢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射向秦月楼的白玉骷髅骨架上,虽有狱火阻挡,但这些箭矢好似表面覆盖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这些力量让箭矢可以规避狱炎的灼烧,
但若是如此倒还算不上什么,秦月楼自身也没怎么将这些箭矢放在心上,只是尽情展现这自己的速度力量还有准确度,
因此便可以见到这白玉骷髅在空中不断地抓住箭矢而后加封阵法将箭头当中的力量封住,
可是纵然百密也会有一疏,有箭矢突破了秦月楼的抓摄,险之又险的从秦月楼的肋骨擦过,可是秦月楼却从被箭矢擦过之处感觉到了缺损。
这质如白玉但却坚硬无比的白玉骨架居然被破防了?
秦月楼有所不解,但还是迅速的以自己的卜算之术掐算着情况。
没过多久秦月楼便察觉到了这箭矢上所蕴藏着的力量,这股力量的感觉和无定河非常相似,可是在细微之处的差距却让秦月楼察觉到这股力量只是与无定河相似,可根本来说却是截然不同。
如果要对这箭矢上所蕴藏的力量做一个比喻的话,那便是类似于【程序】。
如果将整个世界都看做是一段程序的话,那么这股力量便是bug。
这是一种不该出现在世界上的力量,因为这股力量会将接触到的东西变成被bug所破坏的残渣,就似乎是以这股力量创造出了一个被破坏的必定命运一般。
先前偷袭张活的箭矢也是被这家伙所射出,只是当时的偷袭并没有为箭矢上附加这股力量,或许弓手也是想着杀鸡焉用牛刀吧。
眼见着箭矢越发的多了,秦月楼也不敢托大,身后的八寒八热地狱变相也开始展现自己真正的力量来。
以秦月楼本身为圆点,半边苍青半边赤红的八寒八热地狱分属秦月楼身侧两边,猛地扩展了出去。
一瞬之间,两股炽烈且冰寒的火焰升腾而起。
虽然半空之中箭矢密集犹如雨点,但却还是被升腾起的巨大火墙所强制赋予了痛苦。
便是具备着必定可以将其他物质破坏的力量,在面对着更加不讲道理的赋予痛苦之时,这些必定的力量也只剩下消散的下场。
而秦月楼没有放弃掐算,虽然对方身上迷雾重重,可却还是被秦月楼掐算到了一点蛛丝马迹,紧随其后便是顺藤摸瓜。
那弓手的落足之地暴露,而秦月楼也拖曳着双色的焰尾在地上犁出了一道“壕沟”。
一头白发的年轻人双目一片浑浊,透着一种浓厚的苍白,没有瞳孔也无眼眸,身穿灰色的劲装,手中握着一副画卷,这画卷之中所记录的只有万箭齐发之景。
年轻人虽无瞳孔,可眼珠却也在不断地游移着,单手在画卷上拍了一下,数根箭矢便从那画卷当中飞出,在飞出的那一刻于箭头上沾染着那未名的力量。
只是年轻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被疾驰而来的白玉骷髅摁住了脸,直接砸在了地上。
白发的年轻人一声闷哼,手中万箭齐发的画卷也被秦月楼强抢了过来。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我明明···”白发年轻人对于秦月楼的到来难以置信。
“我怎么不能到这里来?你以为就只有你一个能遮掩天机来规避被卜算之术算到么?我也会啊。”秦月楼冷哼了一声,透过指缝看到了白发年轻人的一双浑浊招子。
“你的能力应该是和你这对招子有关吧?”秦月楼的一对火眼看着年轻人的双目道。
可这年轻人的眼瞳却在不断地游移着。
“我看到了,你必灭的命运。”年轻人冷笑一声,“你在无定河那里做了这么多事,无定河的反噬却迟迟没有下来,那我便来给这反噬加把劲吧。”
秦月楼尚未感觉到不妥,白玉骷髅上的掌骨中,便莫名其妙的有指骨散落了下去。
同样的,除了指骨之外,所有的骨头都在逐渐的掉落。
而年轻人则是将脸上的骨架扔掉,以这无珠之眼看向了地上的骨骼。
白玉骨骼如遭重击一般的开始层层碎裂,就像是被无形的巨大锤头砸下碾碎了一般。
那闪烁着火光的火眼仍未熄灭,没有皮肉的口齿却好像在嘲笑着什么一般。
“小子,你觉得这样我就必死了是么?”秦月楼问着年轻人,颅骨额心上的莲花纹闪烁着亮光。
“难道不是么?”年轻人从地上站起来,看向了秦月楼掉落下来的右手手掌。
可是这一次年轻人却失神了,他没想到那右手手掌没有丝毫的损害。
“今天我就让你开一开眼。”秦月楼的颅骨之上,上下颚开合,似乎是在发出认真的嘲笑。
就在话音落下之时,那骨掌当中睁开了一只红眼。
这是灵异拼图·诡眼。
诡异的红光闪过,构成了秦月楼的骨架也重归完整,这诡眼之中所释放出来的是篡改现实,覆写现实的力量。
诡眼在秦月楼的算计之下代替他承受了无定河的反噬,现在处于半宕机的状态,因此秦月楼只要催动的不是太过分,诡眼都不会有什么反应。
眼见秦月楼重新复原,这有眼无珠之人也掩盖不住心中的忌惮。
所谓必灭的命运,在修改现实的力量之前,也可以被抵消。
有眼无珠之人忌惮之余却也没有选择逃跑,而是从眼中释放着那股力量。
可白玉骷髅秦月楼却只是平淡的举起手掌,以诡眼的红光不断地修改着现实。
而在这修改之间,白骨生肉,血管神经等组织也在飞快的复原,秦月楼就犹如失去了表皮一般的模型,
而他也顶着正在生成表皮的红色肌肉和白色筋腱的肉身,右掌散发着红光,带着诡异笑容的靠近了那有眼无珠之人。
有眼无珠之人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邪门的对手,似乎有些绷不住了。
“你不要过来啊!”他忌惮而又有着些许色厉内荏的喊叫着,同时也在不断地后退着。
“你们啊,这个版本又不是最强,不想着多学点本事,只靠着自己这半桶水的能力来作妖?你们看看人家染指,好赖会炼尸炼鬼,你们呢?”秦月楼摇了摇头,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味在,可是语气之中也有着些许肃杀之意,
“不过没事,反正你们也是会化作我的研究素材,自己不强的话也省却了我费力气的步骤,在你们准备杀我之前就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杀人者人恒杀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你们既然想要杀了我,那我也留你们不得了。”
他笑着,修改了现实,这有眼无珠之人的脑前额叶便消失了。
秦月楼也将这突然安静了下来的革道众塞进了科研空间当中。
“这两个革道众,应该足够研究一阵子了。”秦月楼满意的想着,然后他才回想起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
“哦对了,也得去看一看张活的情况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