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会?我怎么会画出这种东西来?”画师抓着画纸的手微微颤抖着,“这里···这里难道是···”
他支支吾吾的,不安的着看向了身后的房屋。
“这里是你的家,毕柯漫不是你,可却也是你,以这个时代对于精神病理学的发展我无法向你解释的太过于清楚,你可以理解为在你的体内有着另外一个你自己所臆想出来的灵魂,大概便是如此。”秦月楼对画师说道,而后剑指抹过,在画师的面前抹过了一层朦胧迷幻的色彩。
“这里是你的梦境,在这个梦境之中,你并不会被那个臆想出来的灵魂所侵扰,可是一旦你苏醒,便还是会被那个灵魂所惊扰。”
在那梦境之下,还有着另外一层梦境,从梦境的一角中,能够看出另一个可怕骇然的梦境。
在那朦胧迷幻的色彩复原之下,当前的梦境也照旧的进行着。
“那么,画师,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么?”秦安忆悄然的将自己的梦境引入。
若说旁人的梦境是随着梦醒而消逝的,那么似秦月楼这种以大梦主之力所开发的大梦界,其梦境便是会永存的,哪怕秦月楼死去,这个梦境也会留存下去,并且也会在往后以其他的姿态继续流传下去。
在自己大梦界的入驻之下,画师也渐渐恢复了几分正常,而非那种担惊受怕的模样。
“我叫···我叫···我叫···我忘了。”画师说着,“我完全记不住,我的脑海中只有毕柯漫的记忆。”
“那这就有些不太妙了,是我先入为主的认为你是主人格,可实际上你却是分裂出来的那个人格。”秦月楼挠着脑袋。
“什么叫分裂出来的那个人格?”画师奇怪的问着。
“嗯,我姑且做一个假设吧,那就是毕柯漫最初是一个正常人,可是在随后变得不正常了起来,你是他渴求正常的那一面所分化出来的人格,你有着正常人该有的精神状况,可你并非是主人格,可这却又和人格分裂不能相提并论,
你能通过毕柯漫的主视角了解毕柯漫的情况,但是你身为正常人的精神状况让你对毕柯漫的所作所为而产生了害怕,由此你便成为了一个因为害怕而有些疯癫的人格,你臆想出了自己的情况,你臆想出了和毕柯漫的交流,你臆想出了很多东西。”
“我···我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呢?我明明有着那么清晰的记忆,你怎么会这么说我呢?!”画师神情颇为激动。
“是与不是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我等一会就会从这个梦境之中脱离,去斩杀毕柯漫所豢养的那只食尸鬼,哦不对,是野狗子,如果毕柯漫有不对劲的地方,我也会将其斩杀,到了那个时候,你也会消亡,
所以你不妨想想看,自己该怎么办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画师问着秦月楼,他还是那般不相信的姿态与模样。
“算了,和你说也说不明白,我还是直接一点比较好。”秦月楼说着,便将属于画师的梦境接引而出,完全的拖入到了自己的梦界当中。
“你到底做了什么?”画师问着秦月楼。
“给你一条活路罢了。”秦月楼说着,便脱离了梦境。
在宜家食肆中,半梦半醒的秦月楼也恢复了完全的清醒状态,而后面前便呈现出了一条梦境通路。
梦境与现实之间的隔阂与联系其实处于一个非常微妙的境地,似梦境这种虚幻的界域同现实之间其实并不会完全的产生任何关联,可是秦月楼的梦道却能让梦界与现实短暂接壤,以实现某种对于现实的篡改。
梦境通路便是这么一种产物,可用于赶路,也可用于接引。
于是当秦月楼通过梦境通路以后,便来到了毕柯漫的宅邸当中。
那位疯魔了的画家对于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并未有一星半点的察觉,反而还是肆意的挥洒着才气泼墨绘画。
秦月楼并未给予毕柯漫任何的关注,只是自顾自的顺着画室走到了毕柯漫所挖出来的地窖。
地窖当中满是瓶瓶罐罐,但是却并没有任何的气味,甚至于空无一物,不过却有一条挖出来的隧道,秦月楼沿着隧道探查,却是来到了一处义庄。
这义庄之中尸首陈列繁多,保存的虽然完好,可却也不可抑制的散发着腐败的气息,尽管腐败,可某些尸体上还是有着牙印。
秦月楼检查了一番,接着思索了起来,随后便恍然大悟。
他又重回到了毕柯漫的身前,在毕柯漫的面前站定。
毕柯漫还是没有发现秦月楼,而后秦月楼在毕柯漫的眼前挥了挥手,那陷入疯魔中作画的毕柯漫这才反应过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进我家?”毕柯漫警觉的问着秦月楼。
“我是什么人你暂且管不着,我只问你,你饿了么?”秦月楼问着毕柯漫。
“什么饿不饿的?”毕柯漫皱眉看向秦月楼。
“我的意思就是说,你饿了的话,我这里有你想吃的东西。”秦月楼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根有些腐烂的手指,对着毕柯漫扬了扬。
毕柯漫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根腐烂的手指,不由自主却又无意识的磨牙。
“分裂的人格会否对于人的本身造成某种形式上的变化?在我前世的那个现实当中,似乎并没有因为人格分裂而导致身体出现变化的情况出现,
就好像一个本来患有糖尿病的人格分裂者在另一个相信自己没有糖尿病的人格切换以后就能治愈糖尿病了么?这不可能。
我以为你只是分裂了一个人格,却不知你其实还分裂了另外一个人格。
而一旦将人格分裂放在具有超凡因素的世界里,那么人格分裂便有了不同的姿态,不同的情况,甚至是···
将一个人完全的转变。”
秦月楼将那根腐烂的手指扔到了毕柯漫的面前。
毕柯漫迫不及待的低下了头,将那根腐烂的手指塞到了嘴里。
“你在说什么?”毕柯漫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正在做什么,他口齿不清的说着话。
但其身体也开始发生了变化,毕柯漫渐渐的不再说话,只是不满足的咀嚼着口中腐烂的指头,颧骨开始了拉长,变得像是凶猛野狗,两侧的耳朵拉长变得尖细,头发开始了脱落,
皮肤也渐渐的变成了胶皮一样,具有肉眼可见的弹力,
十指与十趾开始了拉长,手掌和脚掌再度的生长,腿部的关节也变成了反关节···
他变成了自己画中的野狗子。
真正像是类人野兽,但却又具备相当一部分智能的野狗子身体前倾准备袭击秦月楼。
秦月楼看着面前的野狗子,神色如常。
如此便解释的通了,
毕柯漫本来是一个正常人,可是却在不知何时发觉自己变成了野狗子,也即是···食尸鬼。
而后其人格分裂,将野狗子化作了另一个人格,可是正常人的人格也受到了野狗子人格的影响,于是再度分裂出了画师的那个人格,
只不过,画师的那个人格也分出了一个专门倾诉毕柯漫不正常的人格,也就是老艾。
只不过秦月楼并未在毕柯漫的心灵之中发现老艾的那个人格,估计是已经被野狗子的人格吞噬了吧。
所以毕柯漫的“模特”,便是自己野狗子的一面所化啊。
秦月楼吐出了一条细细的蓝色火线,将野狗子的四肢烧断,接着打包好了以后直接送到了科研空间。
——
“所以你遭遇了食尸鬼?”研究员问着厨子,“哎,不是我说,你们一个个的都真的很给力啊,我只是人在空间中做,你们就能到处给素材,就很棒。”筚趣阁
“没什么棒不棒的,我只是觉得,旧日虽然并未本体入侵,但却构成了一种别样的入侵方式。”厨子望着正在被解剖研究的野狗子说道。
“文化入侵。”研究员喝了一口肥宅快乐水后说道。
“啊?这是可以说的么?”厨子问着研究员。
“虽然文学是世界的,艺术也是世界的,可是一味儿的吸收外来文化也只会在潜移默化之间改变某地人的思想,就好像前世我们所处的境地一般,
【文化】的发展是不变的,但文化应该是我们了解他国,继而合作,竞争,提防的条件,若是这种单独的文化不带有任何倾向,仅仅只是揭示了某个国家某个时间段的情况,那就是一种对于那个时代的研究材料,那便是无害的;
可如果一种所谓的‘文化’是具有某种倾向的的话,那就成了一种文化改造和思想改造而达到的征服行为,这便是文化入侵,
说到底,还是老生常谈的一句话。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研究员说的也算不上什么真知灼见,也只是抒发着自己的见解。
“那你觉得克苏鲁神话是一种文化入侵么?”厨子发问。
“与其说克苏鲁神话是一种文化入侵,倒不如说是某个时代的产物到了另一个时代发挥出了远超当初时代的热潮吧,当然这种发挥离不开时代的繁荣与大环境之下的和平,
毕竟克苏鲁神话中的故事,只是针对于那些非人之物在人世之中所掀起了暗流而进行的构写,哪怕是一百多年后,克苏鲁神话也开始了‘翻红’,毕竟你我初中之时克苏鲁神话还只是一种对于国内读者来说略显小众的文化产物,真正兴盛起来还得是盥洗室闺蜜之主的那段时间,之后克苏鲁就仿佛变成了一种‘流量’,部分小说多少都想沾点克苏鲁元素。
但当旧日邪神们真的入侵,这又算不算是一种文化入侵呢?”
研究员说着,叹了口气。
“仙侠武侠玄幻都是我们一代人的梦想,或者说这是属于成年人的童话,网络文学不就是成年人的童话么?
但克苏鲁神话不是,单纯的看克苏鲁神话我们会为其中种种辞藻累积与剧情的推进而感到一种未知的恐惧,和传统的华夏神话与其他神话体系相比,不是那么的传统,毕竟传统神话中可没有这些挑战普通人类想象力和进食欲望的下饭存在。
可一旦这种未知的恐惧随着旧日的入侵降临,到成了一种真实的噩梦啊。”
“的确啊。”厨子点头道。
“其实,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我们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各种进程是一本网络文学的话,那么这个作者肯定也是个三流写手。”研究员淡定的吐槽着。
“怎么说?”厨子来了点兴趣。
“人类之所以会对未知恐惧便是因为‘未知’并且战斗力不足,只有当普通人遇见那些东西才会感觉到害怕恐惧,可你们一个个的还能算是普通人么?但凡是个武侠剧本遇见旧日这种生物,都得紧迫起来了,可你们瞧瞧你们,
本体没有得到分身的时候就能手打鱼丸,把大衮这种不入流的旧日力量载体给捶成了鱼丸,
分身以后的你们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我连想都不敢想。”
“得了吧,如果咱们这帮子家伙的历程真的是一本小说,那一定是缝合怪梗作,可哪怕是缝合怪梗作,咱们也该把那帮子旧日给打出去才是啊,只是,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这些旧日的怪物们所迫害啊。”
“谁说不是呢?”
——
女孩做着梦,那狂乱的梦境让女孩应接不暇,似乎是将不同时间与空间碎片化的剪辑,而后又投放到了这狂乱的梦境之中一般。
而在这些狂乱梦境之后,似乎有看不见摸不着的目光与眼神跨越了时间与空间追赶而来。
目光的来源就像是一条条不死不休的猎犬,追赶着少女。
接着,女孩苏醒了过来。
大汗淋漓的女孩惊叫的苏醒。
尉迟茴关切的看着女孩。
“怎么了?做噩梦了么?”她问道。
“不知道,我记不清了。”
女孩回想着,可却发现这个梦变得模糊不清,最终完全支离破碎的被埋进了意识的深处。
可在房间的哥哥角落之中,
却又好似有什么东西,
即将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