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天竺少女
“你为什么要喝酒?”
在夜色渐深雨水变小,整个迪拜一片璀璨灯光的时候,法贝玛提着六瓶酒进来,犹豫着把其中一瓶递给了汉剑,还拉过一张椅子靠在他的身边,同时美丽眸子闪烁一抹好奇:“你烧退了,但身上还有伤,喝酒对伤口不好,你是不是忘不了乐静?”
她一语中的:“所以想要借酒消愁?”
汉剑听到乐静两字微微一滞动作,似乎没有想到迪拜公主会提起乐静,还毫不客气戳破自己喝酒麻醉,只是看到对方好奇无辜的眼神,汉剑又知道她不是有意刺激自己,更多是一种直率性格的使然,当下淡淡一笑回道:“不喝酒,难道喝水?”
在法贝玛幽幽绽放笑意时,汉剑又轻声补充一句:“东邪西毒里面说过,酒越饮越暖,水越喝越寒,你越想忘记一个人时,其实你越会记得她,人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可以把所有事都忘掉,以后每一日都是个新开始,你说该有多好啊!”
他叹息一声:“其实我们已经分手一百多天了,我也熬过了最艰难最痛苦的时候,也从没想过破镜重合,毕竟她的开心和幸福最重要,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忘不了她,我试图删掉她的电话号码,可是删除前一秒,我却把号码刻入了心里。”
说到这里,汉剑抬起了头,他的目光透过狭小的窗户,凝定在遥远北方的夜空,他脸部的轮廓,在光亮中是棱角分明的坚硬,但同时又有着饱经沧桑的悲凉,他的眼眸,却在瞬间多了莫名的忧伤,苦难不曾给汉剑重击,情感却让他受到了伤害。
他喃喃自语:“该有多好、、、”
过程很短,稍现即逝,随即,汉剑的双眼,便又恢复了那种看不见内心波澜的清冷,脸上也一如既往的朴实木讷,但仰头瞅向汉剑的法贝玛,却正好捕捉到了这一幕,她忽然间,对汉剑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好奇,还有开始在心底蔓延的疼惜。
也许正是因为汉剑对战时表现出来的强悍,所以这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忧郁,便越发显得深刻,像是闪电一样击中了她的心,法贝玛伸手抓住汉剑的手指,声音轻柔而出:“我不知道东邪西毒,我也没有谈过恋爱,只是,你喜欢喝酒,我陪你喝!”
“只要你开心,只要你不再痛苦,你做什么,我都愿意陪着你!”
听到法贝玛这几句话,汉剑神情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法贝玛会说出这种温暖人心的话,只是他并没有认为迪拜公主喜欢自己,毕竟自己只是恒门一员干将,法贝玛却是迪拜身价显赫的公主,他跟乐静都无法走到最后,白雪公主又怎会爱上马夫?
因此汉剑更多是认为法贝玛性情直率,是一个肝胆相照的哥们,当下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虽然情场失意,心里苦楚,但有公主这番暖心的话,汉剑心里好受多了,老天果然很公平,让我失去一个心爱的人之余,也给了一个义气十足的好哥们!”
他的眼里流露一抹感激,似乎没想到迪拜公主会放低身段,跟他这个小角色称兄道弟,于是他很直接的拍着自己胸膛:“公主,谢谢你的仗义,汉剑很高兴认识你,更高兴你把我当成朋友,以后有什么用得上汉剑的话,你尽管出声,全力以赴!”
法贝玛幽幽一笑:“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来,喝酒!”
说完之后,汉剑也不待法贝玛过多的反应,打开酒瓶盖子就往嘴里猛灌,虽然法贝玛拿来的好酒只有二十七度,但这样直接灌入半瓶,也让不太会喝酒的汉剑脸色通红,呼吸随之变粗了两分,法贝玛眉头止不住一皱,随后伸手把酒瓶夺了过来:
“轮到我了!”
她显然担心汉剑喝得太快伤了身体,所以不管身份的把酒瓶夺了过来,依葫芦画瓢往嘴里狠狠灌入一大口,也不知道是喝得太急,还是从来没有喝过酒,这一大口灌入下去,法贝玛不仅重重的咳嗽起来,整张俏脸也变得通红,眼眶也无形中湿润!
法贝玛一边咳嗽,一边挤出一句:“原来酒这么难喝啊!”
汉剑见状忙坐直了身体,轻轻拍打着法贝玛的背部,缓冲那股被果酒呛出的气流,同时带着一抹讶然开口:“原来你不会喝酒啊?”随后他又像是想起迪拜所属的国度,这里对女孩子总是有着异样的苛刻,出身显赫的法贝玛没喝过酒很正常。
想到这里,汉剑一脸歉意:“不会喝酒就不要喝,这样灌很容易出事的!”
法贝玛的俏脸前所未有柔和,红唇轻启吐出一句:“喝水越喝越冷,喝酒越喝越暖,只是我知道,一个人喝酒太苦,太孤独,多一个人陪你会好点,而且我刚才已经说了,只要你喜欢,无论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区区喝酒,更是不在话下。”
“我现在不会喝酒,但喝多了,自然就会喝了!”
法贝玛眨着美丽的眼睛:“你第一次喝酒什么时候?样子会不会比我好看?”
汉剑闻言微微一怔,他没有回想自己第一次喝酒的时候,只是想起一次相似的狼狈,依然是在京城疗养身体的那段日子,跟乐静的第一次烛光晚餐,或许是过于紧张,他跟法贝玛一样,灌入一大杯红酒,喝得满脸通红咳嗽不已,让乐静娇笑不已。
物是人非!
“样子、、比你还难看!”
汉剑挤出一抹笑意,随后又拿起酒瓶灌入一口,压制心中腾升的思念和忧伤,见到汉剑这样自我灌醉,法贝玛再度出手把酒瓶抢了过来,大口大口喝入不少,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多喝一点,这样,汉剑就会少喝,就不会麻痹自己。
汉剑见到不会喝酒的法贝玛倒着果酒,微微一愣之余腾升怜惜,想要劝阻却想到她固执的作风,继而打消不需她相伴的念头,何况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拒绝的人,因此他用最快速度抢过酒瓶喝着,顷刻就喝了一个底朝天,法贝玛愣然后迅速开酒
很快,她的手里就拿着第二瓶果酒、、、
两人相视一眼,眼中都蕴含着一丝笑意,随后就各自拿起酒瓶痛快喝起来,依然喝得很快,抢得疯狂,十分钟不到,六瓶果酒一扫而空,卧室原本的消毒水气息,被浓郁的酒精气味压住,地上也多了六个空掉的酒瓶,法贝玛整张脸更是红如蜜桃!
“头、、好晕、、、想不到喝酒这么难受、、、”
法贝玛掏出纸巾抹掉嘴唇的酒迹,红艳艳的脸颊多了一丝娇柔:“不过喝得很痛快!”在汉剑双脚落地想要扶住法贝玛的时候,后者一把抱住汉剑的肩膀,贴着他的耳朵轻声开口:“汉剑,谢谢你,谢谢你陪我喝酒,我是第一次喝这么多酒!”
嗅到法贝玛身上传来的香气,还有娇柔身躯传来的触感,汉剑精神微微恍惚,微醉的法贝玛格外诱人,所幸酒精并没有迷失他的理智,他也不是一个趁机占便宜的人,于是伸手把女孩稳稳扶住,保持一定距离后轻声回道:“应该是我谢谢你!”
法贝玛重新站稳身躯,笑容在灯光中格外醉人:“汉剑,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
“公主,万万不可!”
汉剑闻言连连摆手:“公主之舞,理应瞩目之地,享受万人目光,汉剑一介粗人,哪有独享之福?”
汉剑对男女之事虽然反应迟缓,可见到法贝玛柔水的眼神以及撩人的姿态,他多少能够捕捉到一些东西,他认为这是法贝玛喝醉酒所为,为了不让后者清醒过后生出懊悔,于是他出声拒绝:“公主,你已经喝醉了,我让人送你回去好不好?”
法贝玛手指轻戳脑袋,娇柔醉人:“我没醉、、、”
“今晚之舞,只为你跳!”
她笑着退后了几步,拿出手机调出一首音乐,头顶的灯光以及酒精的刺激,让法贝玛的容颜泛着红润的光泽,只是她很快遮上白纱,悠扬的旋律、深厚的音色便如吹拂的迪拜微风,在房间里悄然响起,音乐如泣如述,仿佛在演绎一个古老的故事。
当音乐步入最低沉婉转之时,一声激越琵琶声猛然响起,竟使汉剑感到了一种无由的振奋,宛如见到一个少女怀抱琵琶,五指似玉轻挥洒,四弦一声裂帛惊,随后就见法贝玛缓缓旋转,她修长的身躯轻纱环绕,随着她的舞动,就如飘飞的云霓。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是那圆圆的明月,明月、、、”
“是那潺潺的山泉,是那潺潺的山泉,是那潺潺的山泉,山泉、、、”
“我像那戴着露珠的花瓣,花瓣,甜甜地把你把你依恋,依恋、、”
“噢…沙噢沙噢沙里瓦沙里瓦,噢…沙噢沙噢沙里瓦沙里瓦,噢……嗬!……噢…嗬-噢…嗬!”
歌声清柔,还有着神秘,法贝玛的腰肢裸露着,在她一个个高难动作之下,柔软中有着无限的坚韧,那肌肤的雪白细腻更是让人触目惊心,法贝玛的面上虽然蒙着轻纱,但那瞄向静静站立的汉剑,表露出来的肢体语言,似乎在述说着脉脉情意。
原本想要劝告的汉剑挺直了一切动作,脸上还流淌着一抹惊讶,他已经听出这是《天竺少女》,他曾经最喜欢的曲调之一,在西游记中听过一次便无法自拔,只是他没有想到法贝玛会跳这个舞,异国他乡,情殇之时,迪拜公主,梦幻歌舞、、
汉剑的眼神柔和了下来,烦闷的心渐渐如水平和。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是那璀璨的星光星光,是那明媚的蓝天是那明媚的蓝天、、”
“是那明媚的蓝天蓝天,我愿用那充满着纯情的心愿,深深的把你爱恋爱恋、、、”
在总统套房流淌暧昧气息之时,一辆加长的林肯车正停在酒店的门口,夜色和雨水笼罩着庞大的车身,却无法淹没雪茄那一抹明亮,马图扎靠在舒适的座椅上,咬着雪茄看着车载屏幕,巧笑倩兮的法贝玛和呆愣恍惚的汉剑,清晰呈现在他的面前。
此时,坐在马图扎旁边的金发女郎,微微调大屏幕上的音量:“酋长,我从来没见过公主这副样子!”
老酋长叼着雪茄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吧嗒吧嗒两下吐出一口浓烟,宛如要借助烟雾散掉心中的情绪,良久之后才轻叹一声:“法贝玛很早之前就有誓言,谁破了她的飞刀,谁摘掉她的面纱,谁让她醉第一回,她就嫁给谁,汉剑一日连破三诺、、”
“要说法贝玛不动心,怕她自己都不相信!”
坐在旁边的金发女郎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屏幕上样貌和年纪极不相配的两人,脸上多了一抹苦笑:“酋长,虽然说我们向来重视自己的承诺,一诺千金,可汉剑跟法贝玛年龄和身份实在悬殊,汉剑尽管身手了得,但他终究只是恒门一个小角色!”
金发女郎把自己的看法道了出来:“法贝玛怎么说也是公主,她跟汉剑在一起,只怕会让我们变成笑话,要么觉得我们白瞎了法贝玛这个智慧与美貌并重的公主,要么觉得我们为了讨好恒门没有底线,所以我认为,老酋长最好早点扼杀他们情愫!”
“你还是看中哈布西?”
阿拉伯老人淡淡开口:“还是喜欢亲上加亲?”在金发女郎微微沉寂表示默认时,阿拉伯老人瞥了她一眼哼道:“你就是妇人之见,鼠目寸光,哈布西确实是一表人才,对付女人也有一套,更是王室的成员,可他相比汉剑来说,你觉得谁更靠谱?”
“谁更能做事?”
老人展现着这个年龄应有的睿智:“汉剑孤身一人面对我们羞辱,不仅没有奴颜婢膝或避重就轻,还正面反击我们维护恒门尊严,更是以惊人实力威慑我们,让我们腾升敬重之心,这样的人,或许现在还是小角色,但迟早有一天会有大作为的!”
“赵恒也不会把他当成酱油使用!”
他看着烟雾从面前飘散:“虽然汉剑喊着自己最无能,可你真认为拜寿的使者会是废物?我下午刚收到一个情报,为了遏制中东国家对恐怖组织的支持和扶持,赵恒将会安排人手专门负责中东事务,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汉剑会是这个人选。”
“以赵恒的个性和华国的实力,你可以想象汉剑将来在中东的地位!”
他淡淡开口:“现在我们看他不起,将来就可能高攀不起!”
“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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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贝玛公主,很荣幸你能赴约!”
当一袭黑纱的法贝玛走入帆船酒店一楼水上餐厅的时候,正对门口的汉剑慌忙放下手中水杯,还以最快动作拉开面前的椅子,展示最宽厚的笑容,同时大力挥手让侍应生过来开酒,虽然言行举止跟餐厅环境有点不搭,但已是汉剑的最大努力。
法贝玛目光柔和看着手忙脚乱的汉剑,随后又扫过桌子的精美食物,被黑纱遮挡的若隐若现的俏脸,绽放一抹明媚的笑容:“你不在房间好好躺着,怎么想起请我吃饭?还挑这最贵的餐厅?”尽管眼里闪烁一抹不解,可她心里却幸福的跟开了花。
“高烧已退,伤口也没大碍,酒精更是散去压抑!”
汉剑露出一个朴实切略带紧张的笑容:“这两天多亏公主屈尊照顾,如果不是你让人处理我的伤口,还喝酒跳舞缓解我心中郁闷,我哪里可能这么快恢复精神?汉剑感谢公主的厚爱,无以回报,只能备一桌酒席表表心意,希望公主不要嫌弃!”
汉剑从来就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法贝玛的照顾让他由衷感激,特别是她为了陪自己喝酒呛得满脸通红,更让汉剑心里生出一抹愧疚,觉得自己欠迪拜公主太多,而且赵恒也打来了电话,让他进一步拉近双方关系,所以思虑一番就在餐厅摆上一桌。
“举手之劳,何必这么客气?”
法贝玛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坐回去的汉剑开口:“何况你是家族的贵客,法贝玛尽点绵薄之力是份内事,你设酒席报答我有点俗气了!”在汉剑神情微微一怔中,她又嫣然轻笑:“不过你做什么,我都喜欢,俗气的酒席一样让我感到高兴!”
汉剑露出欣慰:“公主喜欢就好!”他已经把法贝玛当成了好朋友,昨晚的天竺少女之后,两人就坐在窗边吹拂着冷风,相互倾诉着心事,汉剑把藏在心里多日的情感,也一并说给了法贝玛,他跟乐静的爱恋,还有一箱子藏红花,让公主唏嘘不已。
法贝玛玩味一笑:“希望这顿酒席过后,咱们不是两清了,而是关系更加密切!”
汉剑微微一愣,随后拿起酒瓶回道:“区区酒席,哪够回报公主的照顾?”
“好!”
法贝玛笑了起来:“你先喝着,我去洗手间摘掉面纱!”
汉剑见她起身也没有多说什么,寻思这可能是迪拜女子不能当着男人摘掉面纱的风俗,因此起身微微鞠躬目送法贝玛离去,只是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汉剑心里又腾升一个念头,摘掉面纱吃饭都如此严格,自己昨天割裂她的面纱真没有事?
汉剑心里转着念头,同时思虑要探听一番,他不想自己的麻烦嫁接到法贝玛身上,在站着等待法贝玛的空档,他把目光转到窗户外面,天空依然阴云密布,冷风不断卷起落叶或残枝,雨点洋洋洒洒飘落,路上无论是行人还是车辆都加快速度。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一辆靠近门口的劳斯莱斯吸引,倒不是他没见过什么豪车,而是车上钻出的一人,让他心神微微一颤,一袭黑丝短裙,一张浅浅酒窝的俏脸,是乐静,她推开车门却未直接下车,随后,一个中东男子拿着伞从另一边钻出。
“啪!”
中东男子从驾驶座绕了过去,动作轻缓遮挡在乐静头顶,大大的蓝色雨伞下,两人看起来很相配,惹得不少经过的人和保安侧目,中东男子身穿一袭白袍,留着络腮胡,文质彬彬,但举手投足间却不乏富家子高高在上的傲气,神秘,优雅,帅气。
此时,后面又驶来几部车子,钻出五六名服饰昂贵的男女,他们撑着伞恭敬站在两人后面,乐静绽放一丝明媚笑容,挽着中东男子的手臂前行,其余人随之跟了上去,见到乐静跟中东男子的亲密,站立的汉剑黯淡了目光,眸子里有失神,有落寞、、
还有一点痛心,唯独没有半点恨意。
“汉、、、剑!”
或许是站起来的汉剑太突兀,也或许是现在餐厅没几个人,挽着中东男子走入大厅的乐静,一眼锁定那个熟悉的挺拔身影,娇躯一震之余讶然失声,显然是没想到在这撞见汉剑,当下神情都有了一抹紧张,对于这种新欢旧爱相遇局面有点慌乱。
不过乐静终究是见过世面的女人,在汉剑向她微微点头、中东男子流露诧异时,她主动贴着中东男子耳朵低语几句,随后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挤出一抹笑容向汉剑走了过来,而中东男子领着一行人在旁边桌子坐下,目光蔑视的瞥过汉剑一眼。
在迪拜这个地方,他们有足够傲然外来游客的资本。
“又见面了、、、你怎么在这?”
乐静在法贝玛坐过的位置停滞脚步,毫无疑问没有坐下来的打算,神情犹豫着问出一句:“是巧合?还是特意等我?”她目光迅速扫过桌子上的食物,鲜花、红酒、还有干净的碗碟,判断出这是一男一女的午餐,只是她不相信汉剑约了其余女人。
汉剑对乐静没有什么抵抗力,哪怕分开也期盼后者过得比自己好,因此也就听不出对方话中话,宽厚一笑老实回道:“是啊,又见面了,还真是巧!”接着他手指一点桌上食物:“我今天请了一个朋友,感谢她对我的照顾,我不知道你会来这!”
“如果知道你会出现,我肯定换其余地方!”
汉剑瞄了远处的中东男子一眼:“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
这一番话昭示两人今天相见只是偶遇,知道汉剑不会撒谎的乐静暗松一口气,只是心里也多少有点不是滋味,她原本以为分手之后,汉剑会颓废的一塌糊涂,哪怕不会就此毁掉未来,但怎么也该郁闷痛苦,如今的宽厚笑容,让她生出一抹不甘。
似乎觉得自己在汉剑心中并非整个世界,不过乐静很快恢复了平静,扬起一抹笑容看着桌上开口:“食物、酒水都是酒店最贵的东西,还有开放正盛的玫瑰,怎么?今天跟女孩子共进午餐?相亲对象?”随后又叹出一声:“对不起,我不该问!”
“我们已经分手,你跟谁来往是你自由!”
汉剑连忙摆手解释:“不是相亲对象,是一个朋友,这午餐,半公半私!”
“哦,如此!”
乐静脸上神情缓和了半分:“原来是工作餐,我就觉得奇怪,你在迪拜怎可能跟女孩私会,汉剑,希望你早日找到另一半!”相比昨天的感情愧疚,乐静今天多了一抹理智,随后余光见到中东男子向这边走来,心里微微咯噔:“希望你们用餐愉快!”
“还没有说清楚吗?”
在汉剑抿着嘴唇点头、乐静准备转身回去时,中东男子已经走到两人面前,扫过餐桌一眼后落在汉剑脸上:“乐静,你这男朋友还真不怎么样,好聚不能好散,不仅昨天跑到楼下纠缠你,今天还特意来餐厅等你,面对这种死缠烂打的家伙、、”
“你是不是该狠一点?”
中东男子一把搂过乐静:“告诉他,你不会跟他复合,你现在是我哈布西的女人!”
被中东男子大力的搂在怀里,乐静有一种几近窒息的感觉,只是她不敢有什么反抗,脸色泛红两下出声:“哈布西,他今天出现在这里不是等我,他是跟合作对象聚餐,我跟他已经说清楚了,我不再爱他了,我现在爱的是你,他不会再纠缠我的!”
听到不再爱他几个字眼,汉剑心里微微一痛,但很快恢复平静,望着中东男子和乐静开口:“祝你们幸福!”
“这几个字说得好伟大啊!”
在其余同伴和几个侍应生靠过来探个究竟的时候,哈布西发出一阵哈哈大笑,随后不置可否的看着汉剑开口:“其实你心里酸溜溜的、还对我有着深深的恨意,对不?你有什么好不甘的,你的样貌,你的格调,你的财富,有哪一点配得上乐静?”
在乐静嘴唇微咬、汉剑叹息一声时,哈布西手指戳着汉剑的肩膀补充:“还有,你每天都忙着那卑微低贱的生意,这一年,除了打电话和视频,你可来过迪拜看乐静一眼?给她一个拥抱?你连探望的时间都没有,你拿什么来守护她?温暖她?”
汉剑脸上露出惭愧,望着乐静再度低语:“对不起!”
在乐静轻轻摇头眼眶微微潮湿的时候,哈布西又冷哼一声:“对不起?你除了说对不起,还做过什么?当乐静需要别人换灯泡的时候,等她需要护花使者驱赶混混的时候,当她喝醉需要人送回家的时候,当她心里孤独需要一个依靠的时候、、”
“你在哪里?你做过什么?”
哈布西趾高气扬的看着汉剑:“你好像除了说对不起,除了承诺尽快看她之外,再也没有做过让她温暖的事,而我给她依靠给她鼓励给她引导,还带她融入上流圈子融入中东文化,更为她驱赶居心叵测的混混,你说,她是等你这木头还是爱上我?”
乐静抹着眼泪没有说话,很是委屈很是挣扎,显然想起了那一段艰难的日子。
“你,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吧?”
哈布西以胜利者的态势哼道:“知道错,就不要再招惹乐静,她现在是的女人,谁打她主意,我都翻脸无情!”
“给你两天时间,买机票赶快滚回华国!”
“汉剑何错?错的是乐静!”
就在汉剑一脸歉意看着乐静时,一个傲然的声音从后面清晰传了过来:“错在她在京城不肯安分,错在她来到迪拜后耐不住寂寞,错在她等不起那份幸福,在乐静饱受煎熬孤独的时候,难道汉剑就在寻欢作乐?汉剑也一样在承受生死风险!”
汉剑和哈布西他们讶然发现,法贝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摘掉面纱的她正语气凌人的开口:“汉剑的拼死拼搏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给乐静一个美好富足的将来,不是官富二代出身的他,除了拿命打拼出天下,还有什么出人头地的法子?”
“为什么乐静不能理解呢?”
汉剑连连摆手:“不,是我冷落了她,是我的责任!”
乐静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脸上多了一抹不自然。
在哈布西看着法贝玛时,后者又冷冷补充一句:“乐静能够来迪拜进修,完全是汉剑厚着脸皮求来机会,来到迪拜实现心愿后,又开始控诉汉剑无法常常陪伴,她不觉得自己要求太多了吗?苛责汉剑没有为乐静做什么,那乐静又为汉剑做过什么?”
“她连守护一份感情都没有做到!”
法贝玛站在汉剑身边:“她孤独,她寂寞,好像汉剑就没有承受相思之苦?或许男人应该担当多一点,但不能因此就把责任全推到他的身上,人在异国他乡,日子确实难熬,但并非就熬不过去,只要有一颗强者的心,什么寂寞什么文化什么混混、、”
“根本不会成为问题!”
“之所以成为问题,不过是她逃避自己该承担的责任,想找一个肩膀依靠轻松生活而已!”
汉剑伸手拉住法贝玛,大力的摇摇头:“公主,别说了,真不是乐静的问题,是我,是我没尽到男朋友的责任!”
乐静微微一怔:公主?
“表妹、、、法贝玛,你怎么在这?”
在法贝玛连珠带炮为汉剑讨回一点公道时,哈布西的重点却不在她的言语和内容上,他只是一脸讶然看着法贝玛,其余男女也都无比惊讶看着没带面纱的女孩:“法贝玛,你什么时候拿掉了面纱?你不是说,你的面纱要等心爱人来摘掉吗?”
“摘掉你面纱的人,就是你要嫁的人吗?面纱怎么会没了呢?”
随后,他又反应过来,指着汉剑问出一句:“你怎会认识他?”
“表哥、、、原来是你抢走汉剑的女朋友!”
在其余男女收敛起傲然彬彬有礼打着招呼、乐静确认法贝玛是迪拜公主生出惊讶时,法贝玛正轻描淡写扫过面前的众人一眼,随后看着哈布西淡淡开口:“你果然不曾改过性子,怪不得爷爷对你失望,只是这次要感谢你,感谢你把乐静抢走了!”
“如果不是乐静离开他,以他的忠诚性格,我不会有机会的!”
哈布西尴尬一笑:“表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其实是一个误会、、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乐静见到哈布西对法贝玛双眼放光的样子,又想到迪拜王室热衷的亲上加亲,心里微微咯噔之余也生出苦楚,为什么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这么难呢?
“事情是怎样跟我无关了,我也不会干涉你们交往!”
在哈布西他们微微一怔时,法贝玛牵住还没反应过来的汉剑:“我的面纱,已被汉剑所摘!”
“三天以后,我会让爷爷向恒门提亲!”
哈布西他们身躯巨震,望着汉剑讶然失声:“嫁给他?”
乐静也是难于置信的样子,似乎没想到法贝玛要嫁给汉剑。
“公主——”
汉剑也微微呆愣,显然也无法接受法贝玛的示爱,喊出两字却不知说些什么,随后就被法贝玛牵着手走向门口,看着两人的背影,以为汉剑会挣脱的乐静,见到汉剑跟着法贝玛离开,心底忽然生出一丝丝不甘,一丝丝愤懑,还有一丝丝的懊悔、、
她很难过,她知道,自己怕是要彻底失去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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