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霆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却觉的无比冰冷,他终于偿到什么叫绝望的滋味了,是那种挚爱永远消失的痛苦,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她了,再也没有一个叫何琳的傻女人了。
陆司霆闭上眼睛,再一次的陷入了昏迷。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医生告诉他,他吐血的原因是因为胃出血加上肝郁气燥导致的,要他一定不能再激动,一定要注意情绪的平稳。
陆司霆听着医生的话,却半句也没有往心里装,他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情绪,他现在也像是一俱会呼吸的行尸走肉罢了。
“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吗?”陆司霆看到手下的人进来,他沙哑的问。
手下的人表情紧绷着,然后点点头,不敢发出声音,生怕陆总听了结果,又得气吐血了,这情况可就不妙了。
“你说,我找不到她,捞不回她,是不是证明,她有可能还活着,只是,她不想见我罢了。”陆司霆自嘲的说,像在问他人,也像在安慰自己。
“有可能的,我觉的何小姐福大命大,说不定,她已经被人救走了,所以我们才找不到她。”下属一听,立即顺着他的心思回答。
“也有可能,她还在生我的气,故意躲着,不让我找到她,你说,人死了,真的有灵魂存在吗?”陆司霆突然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你认不认识召魂的大师,不是说,有什么东西可以寄存灵魂,一直挂在身边吗?就好像那个重要的人,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不会再离开。”
下属:“……”
陆总这是要放弃科学,相信玄学了啊。
“陆总,你问我这些,我也答不上来啊,我也从来没听说过这些东西,不过,我只知道,有些人离开了,会托梦给她最亲近的人,你有没有梦到过何小姐……”
“她很小气,我闭上眼睛,想她,连她的身影都有虚无缥缈,呵,她肯定是觉的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她一定是怪我了,怨我。”陆司霆真的魔症了,他此刻,竟然开始想东想西,还想着连她的灵魂也要继续占有。
下属看着他这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也忍不住的叹气。
爱情真是神奇的东西,真的能使人发疯吧。
“你去帮我打听一下,哪家道长法术高强,我要为何琳召魂。”陆司霆在下属要离开的时候,突然硬声的要求他。
下属后背一僵,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一瞬间,觉的阴气森森的。
“听到没有?”陆司霆以为他耳聋了。
“听到了,陆总,我这就托人打听一下。”下属哪里敢怠慢,陆总这么疯狂,他不陪着一起疯,只怕他就要挨揍了。
陆司霆又重重的摔回了床上,他已经让人查到了那艘失火的船,有人隔了很远的距离拍了一段视频,只看到火在燃烧,什么影子都没有看到。
那几个男人都炸死了,何琳肯定被他们束缚了手脚,只怕,能逃出生天的机会真的很渺茫。
“琳琳,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陆司霆越想越心痛,越自责,这全是自己的过错,如果他不强迫她回到身边,任她离去,也许就不会是今天的结果,她可能躺在某个医院里,给儿子喂奶,就算没有他,以她坚强的性格,也会活的很好,她也有能力给孩子一个安稳的家。
一切都是他的自私占有,他害的。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陆司霆看了一眼,是夏沫沫,他心脏一痛。
竟然有点害怕接她的电话,她一定会问,何琳在哪,什么时候带她回来。
甚至,陆司霆也不敢接何家亲人的电话,他害怕面对所有关心何琳的人。
电话还在响着,陆司霆捏了捏眉心,还是接听了。
没办法,儿子还在夏沫沫身边,他总不可能真的无视她的来电。
“陆总,找到何琳了吗?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夏沫沫清悦的声音传来。
陆司霆呼吸一窒,他就知道,她肯定会这么问的。
“那个…夏小姐,有件事,我不能再瞒你了。”陆司霆决定说实话了,因为,也瞒不住了。
“什么事?是不是何琳还生你的气?没关系,我帮你劝劝她吧。”夏沫沫一边逗着身边的小婴儿,一边微笑的说道。
“何琳没了。”陆司霆骤然说道。
“什么?”夏沫沫的动作瞬间凝固,她猛的提高了音量:“什么叫没了?”
陆司霆崩溃的开口:“她乘坐的轮船爆炸了,我正在河里捞她。”
夏沫沫捏着手机的手,止不住的轻颤了起来,眼泪瞬间往下掉。
“怎么会这样?”她的声音已经哽咽,她愤怒的质问:“她为什么会在船上?她是个产妇,她才刚生完孩子,为什么会在船上?你知道产妇体虚,不能吹风吗?”
“夏小姐,对不起,这件事情全怪我母亲,她想把何琳送出国外去,可走到半路上,船就爆炸了,我已经跟我母亲断绝母子关系了,这件事情,我能不能回来跟你解释,我现在还要继续找她。”陆司霆不敢面对夏沫沫的质问,他害怕,他羞愧,无地自容。
“陆总……陆司霆……”夏沫沫听到他要挂电话,她愤怒的吼着他的名字,可还是听到电话传来了茫音。
夏沫沫捏紧了手机,崩溃的捂住了脸。
那天晚上,她听到何琳的声音时,总感觉她那边有点吵,那时候,她肯定是坐在车里,前往码头坐船了,是她粗心大意,没有去追究她那边的环境为什么会这么吵杂。
“沫沫,怎么了?”慕修寒急步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因为家里多了一个小婴儿,他怕夏沫沫和月嫂也忙活不过来,所以,他故意延迟了去公司,准备下午过去看看,夏小宝也是让王辰帮着送去学校的。
夏沫沫看到冲进来的男人,她转身扑进了他的怀里。
“我害死了琳琳。”夏沫沫悲伤的声音从他怀里传来。
“何琳怎么了?”慕修寒表情也是一震,立即伸手搂紧了她:“你先别哭了,出什么事情了。”
夏沫沫哭着把陆司霆说的事情说了一遍,慕修寒眉宇拧成了结。
“陆夫人简直太可恨了,她竟然这样对待何琳,她有没有想过,她也是女人,当年她孩子时,又得到了怎样的照顾,不,她根本就不是人。”夏沫沫想到这个陆夫人,真是恨的牙根发痒,如果她这时候在她面前,她肯定是要扇她几耳光泄了恨再说。
“陆夫人肯定也没想到何琳会出事吧,她只是想让何琳消失,可没想到,何琳坐的船会爆炸。”慕修寒也痛恨这种事情的发生,这对于陆司霆和他们的儿子来说,就是个家的破灭。
“那也是她造成的,她的心太狠了,我不会放过她的。”夏沫沫很内疚,没有及时的阻止何琳受伤害,所以,这件事情,她有责任。
“陆夫人一定会受到良心的谴责,陆总也不会放过她吧。”慕修寒低声安慰妻子。
“谴责?如果她真的有良心的话,她就不会做这种事,陆总说跟她断绝了母子关系,可就算这样,她也没有得到她应有的惩罚。”夏沫沫恼火之极,无法想像,何琳经历了怎样的悲剧。
陆夫人在家里急的团团转,这会儿,陆家所有的人都惊动了,陆父也急匆匆的从他国外的渡假村赶回来,对着妻子就是一顿臭骂。
“何琳怎么你了?你要对她赶尽杀绝?你到底还算不算个人?”
“要我说几遍,我没想过要她的命,我只是想让她离开儿子,我没有恶毒到想杀她。”陆夫人彼头散发,神情憔悴不堪,不断的解释着。
“可现在的后果是你酿成的,你要怎么跟何家交代?”
“有什么好交代的?给钱就行。”陆夫人也是怨念的不行:“我们给何家很多钱,他们不是还有个儿子吗?给了钱,他们的儿子就能娶妻生子了,他们老年也有个保障……”
陆夫人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了车子撞门的声响,陆父急步的走了出去,就看到一辆车撞了进来,直接冲到了他的面前。
陆父一看从车上跳下来的男人,脸色一白。
“我妹妹在哪?”下来的正是何琳的大哥,虽然大病刚好,但他曾经也是暗夜组织的人员,也是个狠角色。
“何森,你听我们解释……”
“解释个鬼,是掩饰吧,我妹妹在哪?让陆司霆出来说话,我妹妹的孩子呢?你们这帮吃人血的混蛋,今天我没有见到我妹妹和孩子,我是不会离开的。”何森直接从车上拿了一根棍子下来。
陆夫人吓的在房间里瑟瑟发抖,不敢出面。
陆父也急的不行,可现在,他又不敢把真话抖出,就怕他要替妻子挨这顿打。
“陆司霆以为不接我电话,躲着我,我就没招了是吗?等着。”
何森直接从他后备箱里拎出了几根汽油,对着陆家的别墅就狠狠的砸了过去,一时间,汽油的味道,强烈到刺鼻。
“别烧……别放火,我说。”二楼的陆夫人算是怕了,何琳就是死在火里的,她大哥这是要把她也烧死啊,所以,她也只能飞奔着下楼:“我说,何琳她回不来了,她坐的船爆炸了,我儿子并没有躲起来,他去找人捞何琳的尸体了,何森,你听我说,这件事情,纯属意外,真的,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的,我们会给你交代的,我们可以给你们两个亿的补偿……”
“我妹妹死了?”何森的表情瞬间狰狞了起来:“你们逼死了她?”
“我们没有逼她,这是意外,其实,我早就跟你们何家的人说过了,让你们劝劝何琳,早点离开我儿子,他们八字不合,在一起是互相克对方的,你们就是不听……”陆夫人还在碎碎念着。
“你们真是该死。”何森说完,直接拿出打火机,扔向了地面:“既然你们觉的我妹妹该死,你们也一样,你们只是有几个臭钱,就可以无视我妹妹的命。”
“啊……着火了,何森,你不要命了。”陆夫人看到火势瞬间漫延到了二楼,她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快报警。”
等到消防员和警员过来的时候,陆家已经烧至一半了,陆夫人不断的发着抖,她总算见识到了底层人绝望时的反扑,她以后,也不敢再仗着有钱,去欺负那些穷人了。
陆父只是唉声叹气,警方要带走纵火者何森的时候,陆父立即走了过来劝阻,并且说是自己不小心把烟掉地上,才导致这场火灾的,警方有些怀疑,不过,这房子是陆家的,陆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警方当然也不深究。
陆夫人听到老公竟然还保何森,她想反驳,可又不敢。
何森悲痛的坐在旁边的地板上,妹妹为了他的病,四处找药帮他,甚至辞去了她好不容易进去的三甲医院医生的工作,更是因为何家,她在陆家忍受着各种屈辱,这样顽强的妹妹,最后竟然是这样的下场。
难道,真的是好人没有好报吗?
上天若是有眼,也该给好人一点希望,让妹妹活着回来。
陆司霆躺在病床上,手臂上还扎着针,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听到陆家被烧了,他垂死病中惊坐起:“什么?何森烧了我们家?”
“司霆,你别关这边的事,何琳还没有消息吗?”陆父关切的问:“何琳到底在哪?”
“还没有,爸,你不要为难何森,这件事,我们欠何家的,不论任何的补偿,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合理的要求,请你帮我安抚好何家,我这边还可能需要几天时间。”陆司霆悲沉的开口,哪里还有半点意气风发,早就被磨灭了眼里的光芒。
挂了电话后,下属过来敲响了门。
“陆总,我帮你请了一位大法师,听说是这边最有名的那个。”下属进来汇报。
“让他进来。”陆司霆急声道。
大法师着了一身庄严的袍子进来,陆司霆急切的表述了自己的请求。
大法师说的是当地的言语,旁边带了一个翻译的。
“陆先生,法师的意思是说,你寻一件死者生前最重要的东西以供作法。”
陆司霆一呆:“我算吗?我没有带她的东西,但她生前最重要的,肯定是我。”
在场的人表情一呆,陆总这是骂自己不是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