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孙山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
想到昨晚小肥妹,一晚哭四次,每次都急吼吼吃奶。
孙山和云姐儿想死的心都有了。
孙山确定笑笑小姑娘不是小天使,而是小恶魔。
肯定看他的人生顺风顺水,特意来折磨人的。
孙山瞄了瞄呼呼大睡的小肥妹,再看了看呼呼大睡的云姐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阿奶黄氏最聪明,晚上不在老宅这边睡,跑到二叔那边。
孙山洗漱完毕,吃过早饭,便让桂哥儿拎着礼物到洪氏学堂走一走。
回来两三天,得要去拜访一下郑童生,相信郑童生也盼着他的到来。
虎鸣吃过早饭后,背着小书包,和小伙伴一起跟在孙山后面。
牛仔这个小调皮,小腿绑着纱布,由广哥儿背着去读书。
牛仔当然不想去读书了,只不过阿爹,阿爷眼纠纠地看着,不得不作为病号去上学。
孙山看着牛仔怯怯的样子,好笑地说:“牛仔,你再不听话,到处乱耍,仔细阿爷打你一顿。”
可怜的牛仔,因为盖头的出现,在三房失宠。
一开始孙三叔家里只有牛仔一个慈姑丁,宠着纵着,现在独苗苗的局面打破,孙三叔和孙三婶对牛仔的爱被分散。
以前只会骂骂,如今会上手打。
孙三叔和孙三婶还跟孙山抱怨:牛仔不是个好娃子,不喜欢读书只喜欢下河摸鱼,上树掏鸟,还决定痛定思痛,自我反思,以后要好好管教牛仔。
牛仔把头埋在广哥儿的背上,不敢看孙山。
孙三叔现在经常恐吓牛仔,要是他不听话,就让当官的孙山治罪,把他捉进牢房里。
就像现在人要是娃子不听话,就叫警察叔叔来捉。
一开始牛仔不怕,毕竟孙山远在天边,可现在怕了,因为孙山近在迟尺。
这不,孙山回来这几天,牛仔异常的乖巧,不敢撒泼出去玩。
广哥儿无奈地说:“山子,我这个儿子,说都说不听,得让你教训才行。”
又对着背上的牛仔,警告地说:“牛仔,下次再不听话,就叫山叔捉你起来,打板子。牛仔,我告诉你,山叔是官大人,最不喜欢调皮捣蛋的小孩子,哼,山叔真的会把你捉到牢房里关起来。”
牛仔全身抖了抖,偷偷摸摸地看了一眼孙山。
特别对上如过山峰般的三角眼,更是全身哆哆嗦嗦。
山叔实在太可怕了,好想跑路,怎么办?
孙家的几个小子乐呵呵地看着一声不敢吭的牛仔。
虎鸣看了一眼牛仔,又看一眼山伯。
不明白牛仔为什么害怕,虎鸣觉得山伯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最喜欢山伯了。
从孙家村到郑家村的路不算远,孙山一路走过,不少乡亲认得他。
有些好奇地看着不出声,有些胆子大的打招呼。
孙山一一点头,微笑,尽量保持风度翩翩的君子形象。
自从考取功名后,不得不注重穿衣打扮,走路仪态,表情管理。
不是想装,而是不得不装。
孙山其实也挺累,特别是笑,就算笑得僵硬,也要保持微笑。
人生在世难免身不由己,成为黄阳县最大的明星,不得不保持形象。
有多大权力,就有多大责任,有多大曝光度,就有多大虚伪。
走着走着就走到洪氏学堂了,孙山发现门口聚集不少学生,井然有序地排队进去。
仔细一看,不少是孙家村小子。
也是,村里读书有粮食补贴,这不,做父母的咬一咬牙,就让孩子过来识字了。
白占的便宜不占是吃亏,大家都不想错过便宜。
孙山和村长本想买族田,学田,无奈黄阳县实在山多地少,有钱都没地方使。
村长还跟孙山商量,要不要买山地,种果树或者药材之类的,作为族里的长久收入。
孙山对此完全听从村里安排。
不是孙山不想管,实在太多事要忙,他管不了。
只好让村长代管,只能偶尔查账过问。
孙山领着家里的小子走到学堂门口,守门的依旧是郑伯,看到后,顿感亲切。
郑伯定定地看着孙山,等看清楚,激动地喊:“孙进士,你来找夫子吗?”
孙山让虎鸣几人进去,赶紧上前一步,轻轻扶起郑伯。
笑容满面地说:“郑伯,莫叫孙进士,还是叫我山子,亲切。”
郑伯激动地摆了摆手:“不行,不行。不能叫山子,你现在是进士老爷了。”
孙山打趣道:“郑伯,就算我是进士老爷,也是孙家村的孙山,洪氏学堂的学子。郑伯,我可喜欢你了,特别喜欢你叫我山子。如果你不叫,我可伤心了。。
郑伯这么一听,乐了,高兴地说:“好,好,好,我就叫你山子。”
孙山上前,递过一个荷包,依旧保持微笑:“郑伯,京城路途遥远,本想买特产回来送给你,但实在不方便拿。这是我的喜钱,你收着,沾一沾喜气。”
郑伯连忙摇头说:“不能要,不能要。”
孙山强塞过去,温和地说:“郑伯,这是我高中的喜钱,不能不收。”
郑伯感动地握住荷包,感动地说:“好,我收。沾一沾进士老爷的喜气。”
郑伯无儿无女,依靠着郑童生生活,孙山也不知道给他送什么,干脆给2两,让他自己买。
小时候在郑氏学堂读书,郑伯不厌其烦地给学子热饭,烧热水,冬天还给他们煨火。
孙山轻轻地扶着郑伯,看着花白稀疏的头发,时光飞逝,青春不在,郑伯老了。
郑伯赶紧把孙山迎进院子,先给孙山沏茶,之后急匆匆地跑去学堂找郑童生和郑弘文。
怪不得一早就听到喜鹊在叫了,今日贵客来临,郑宅蓬荜生辉。
没等一会儿,就听到急匆匆地脚步声。
不一会儿郑童生和郑弘文便出现了。
孙山赶紧起身,走了过去,笑着说:“夫子,弘文哥。”
郑童生激动地看着孙山,连连点头说:“好,好,好。”
郑弘文也略显激动,高兴地说:“阿山...不,孙进士,你来了。”
孙山乐了,轻轻扶着郑童生落座。
摇了摇头说:“弘文哥,叫我阿山便是了。我们都是老熟人,不用讲客套话。”
孙山这么一说,郑弘文脸蛋红红,讪讪地笑了笑:“阿山,你实在太厉害了,考上了进士,我以你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