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怡听了扭头看了过来,果然还是刘哲。
看着他倔强的看着自己,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会不会不是嘴上说的。”
“我知道你刚刚表现还算不错,可如果继续下去呢?”唐心怡说着指了指周月晴,“如果她们两个的事继续发生,抑或是我……就在你的面前,你还能坚持得住吗?”
刘口找脸色一变,看了看她突然有些控制不住的问道,“你他……还是不是女人啊,对别人这么狠,对你自己也这么狠,你的心是石头的吗?”
唐心怡这次却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出来,“你有心思质问我,还不如把这份精力用在训练上。”
“我还是那句话,接受不了可以退出,我不会阻拦任何人。”而说着,不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直接退后一步,“你们今天虽然都通过了考核,但你们的表现却让我很不满意。”
“所以回去的路上没有车,都给我跑回去吧!”
说着也不理会他们,扭头就看向俞正峰轻点了下头。
俞正峰也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唐心怡,还真有些不敢相信刚刚的那些话是她说出来。
但却没再多说什么,而是转头看向其他人,“灰狼,谢谢你们帮忙了。”
灰狼比刚刚放松得多,但在听到他的话后,脸上的表情却有些诡异,“你还是别谢我了,是你们刚刚的戏演的好,真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俞正峰顿时失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有燕尾蝶的功劳,可你们配合的也不错嘛。”
“这种事就不要管什么功劳不功劳的了,”说着笑意一收,正色的说道,“你们自己保重吧,我就带队回去了。”
俞正峰听了也不再反对,一个立正对着他敬礼,“灰狼,你们也保重。”
训练结束,送走了灰狼他们,俞正峰终于上了车带队离开。
才坐到车里的唐心怡,边擦着脸上还留着的假血,边问道,“怎么样,我的演技还可以吧?”
何晨光脸色却并不好,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能不好嘛,不是一直超水平发挥。”
唐心怡听了一窒,这才想到上次他们考核的时候,他可是被骗的不轻,顿时有些尴尬了。
不禁看了看他,轻推了他一下,“喂,你不会还记仇呢吧,之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可现在还不懂吗?”
何晨光感慨的叹了口气,“这知道是一回事,可真的经历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看了看她又说不出责怪的话,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你执行任务的时候,可以不用这么拼命的。”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种训练对于并没有接触过的人的确难以接受,不要说别人,就是她自己到现在也还有些不适应。
也许当初参加选拔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她来亲自参与这样的一个训练。
可不喜欢归不喜欢,训练却还是要继续,不会有人管她喜欢不喜欢。
此时听到何晨光的话,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说的可不仅仅是一次训练,而是从这次训练看得出来她的拼命。
唐心怡却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下次注意。”
何晨光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下次是哪次?”
唐心怡尴尬的笑了下,却没再说什么。
而这时俞正峰看了看两人,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唐心怡怔了下,摇了摇头笑了出来,“我能有什么会事,这不是好好的?”
而听到她的话,俞正峰终于转过头来看向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没事就好,回去好好休息,今天其他的训练交给他们两个吧。”
唐心怡本能的想拒绝,可想了下还是轻点了下头,“也好,那今天就交给你们了,不过这些学员也折腾了一天了,你们也别太狠了。”
俞正峰摇了摇头,“我又不是绑匪,还真能把他们怎么样了不成?”
而说着回头看了看还跟在车后跑步前进的一群人,还笑了下,“而且这罚他们跑步回去,可不是计划里的一项。”
唐心怡不禁笑了出来,“这是看他们太激动了,散散步冷静一下。”
听她这么一说,车内的人也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只是这笑容中却带着几分苦涩,他们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知道这训练的无奈,激动是正常的,唐心怡当初也激动过,也想不开过,甚至直接骂过他们,可如果没有这些,也就没有今天。
可时至今日,早已经成为一段特别的回忆,甚至是一个随时警醒她不能放弃努力的警钟。
而他们都明白这样的用意,可不代表车后的人都明白。
此时正列队向前跑着的众人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虽然速度并不快,不至于让他们吃不消,可却表情却都不轻松。
跑在最后的周月晴没有说话,其他看着她的脸色,也都不敢多说什么。
这次考核虽然大家都被折腾的不轻,可他们都清楚,受伤最重的还是周月晴,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开导她。
却在这时,刘哲突然看不下去,落下了速度,和他们肩跑着,看了看问道,“你……没事吧?”
周月晴头也没抬一下,只是轻摇了摇头。
看到她这样,刘哲到了嘴边的话顿时一涩,但想了下还是忍不住安慰道,“你也别多想了,这都是假的,是演习……”
而边说着,连他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了,虽然是演习是假的,但刚刚那一瞬间所有人都以为那是真真正正经历的,即便是现在想想还有些心惊。
他们尚且如此,那亲身经历了的两人,更能想象得到了。
看着刘哲脸上纠结的表情,周月晴终于开口说道,“刘哲,谢谢你,不过……我们没事,真的没事。”
这句话是在向刘哲说的,却也是对着自己说的,似在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训练、是一个演习,连生死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可虽然嘴上这么说着,甚至强迫自己去这么想,但却会不受控制的想到刚刚的那一幕,身体都还有些隐隐发抖。
刘哲不是唐心怡,更不懂心理学,但他还是能看得出来周月晴所表现的不安和害怕。
所以这个时候他并没有离开,和周月晴一起跑着,边跑着边说道,“你……恨他们吗?”
周月晴怔了怔,却没有回答,只是眼中的目光黯了黯。
刘哲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却并不意外,只是停顿了下继续说道,“说实话,我挺恨他们的,竟然做了这样的一场训练来考验我们,真的是……”
“可我刚刚突然又想,这既然是特种部队的训练,那你说他们是不是也一定经历过,唐心怡是不是也是一样……”刘哲问完,直接看向她,“我这两天和基地的人聊天问起过他们,尤其是唐心怡,他们话里话外的都挺佩服她的。”
“说她……能留在狼牙挺不容易,男兵要经历的她都要经历,而男兵不需要经历的她也要经历。”
“当时我还不明白他们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可经过了今天的训练,看到了那场……她和狼牙所演的戏,突然就有些明白了。”
“也许你们今天所经历过的,她也都亲身经历过,有可能……会更残忍,而这么一想,突然间也就不那么恨她了,只是觉得一个女人干嘛要把自己弄得那么强大,干嘛把自己弄得全身都是盔甲呢?”
“你这是偏见。”周月晴这个时候终于开口了。
直接转头看向他,“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强大,我亲眼看过她的能力,并不输任何男特种兵,甚至有的时候比他们还要强大,能成为这样的人,足够她自傲的。”
“那你现在还恨她吗?”刘哲听了她的话,却又突然开口问道。
一句话却让周月晴一窒,好一会才说道,“没什么可恨的,路是自己选的,又凭什么去怪别人呢?”
刘哲听了顿时笑了出来,看了看她,“你到是想得开。”
也许是听他说的太多,周月晴终于有了说话的欲望,看了看他,“那你呢,他们骗了你们,还严刑拷打,吃的苦也不比我少吧?”
“和你这比起来我又算得了什么啊?”刘哲下意识的开口说道,可一抬头看到她脸色一变,忙解释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却在这时,正跑过来的洪峰一巴掌将他拍到一旁,“跑你的步去,哪那么多废话。”
刘哲也知道自己越解释越乱,只能也真的去一旁了,只是眼中依旧有些担心看着周月晴。
洪峰见他离开,才看向她开口说道,“还能坚持吗,如果不行我可以替你们去说,至少可以坐车回去。”
“队长,你不用说了,我们没事。”周月晴却想也没想就打断了他的话。
洪峰看了看她,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继续向前跑去。
唐心怡让他们跑回来,当然不仅仅是罚他们,其实在这种情况下,并不适合罚他们。
在刚刚结束的战俘营训练,所有人身上几乎都带伤,体能都已经不足,按理说应该是去休息的。
可唐心怡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知道他们现在需要的不是休息,而是让他们没有时间、没有力气去想这些,才是他们需要的。
黑夜的时候为了让他们相信,所以将队伍拉到了真正的边境处。
而在他们晕倒时,早已经将人都拉了回来,战俘营并不是特警队的,是狼牙在这城市附近一个废弃的训练基地,知道的人并不多。
所以这些人虽然大多是本地的警察,却也没有人知道这里,俞正峰他们也才放心的将训练放到这里。
而训练营距离训练基地不过二十几公里的距离,对他们来说并不是挑战极限,可在这样的情况下,二十几公里跑下来,却也有得受了。
体力一点点的流逝,而不过才跑了大半,周月晴就已经远远的落到了后面。
如果是平时,俞正峰早已经一顿臭骂了,可今天不管是他还是何晨光他们,都没有出现,任周月晴落在后面。
撑不住了,其他人到是很有默契的都慢了下来,照顾她的速度。
洪峰见他们如此,故意慢下了速度,又重回周月晴的身边,也许是一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跑着,又体力消耗过大,一个失神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
待感觉到有人靠近的时候,一阵瑟缩,下意识的要躲开。
“别怕,是我。”洪峰见此,忙开口叫道。
周月晴回过神来,抬头看向他,没有说话,只是眼中带着几分疑问。
见她情绪还算稳定,洪峰才试探着伸手说道,“我带着你跑吧,还有一段距离,可以节省些体力。”
周月晴有些迟疑,看向前方的车,而洪峰马上会意,笑着说道,“几个教官都这么久没出来,就是一定不会管了,今天的训练一定不是正常范围内的训练,大家帮你,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周月晴也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听到他的话,颇有豁出去的感觉,用力的点了下头,才对着他们说道,“谢谢了队长。”
听到她的话,洪身却笑了出来,“谢什么,我们现在可是一个团队,你回不去我们还得挨罚,到不如大家一起回去。”
听到他的话,周月晴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好像又连累你们了。”
洪峰却笑着摇了摇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已经表现的很好了,说实话,能坚持下来连我都没想到,所以,以后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
周月晴听了,脸上勉强的露出一丝笑容。
其实她也都知道,在这样一个选拔营,不是女士优先的地方,而是需要强者为尊,所以当他们进入训练营的第一天,就注定是不被欢迎的。
尤其是在教官将他们硬生生凑成一个团队的时候,一人犯错全体受罚,也彻底将女学员这些体力和能力更弱一些的人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