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可以帮你。”
我和程橙对视一眼，很认真地回答女孩的问题。
李婧松口气：“太棒了，我马上出院回家，今晚上就要抓住那只鬼，她纠缠我们家太久了。”
我不太懂她说的是谁，不过她很快就解释了，是她的继母。
“不一定是她，具体要等我们在现场抓住才能断定。”程橙道。
李婧咬住牙：“一定是她，肯定是她！她勾引我爸爸，害死我妈妈！”
说罢，青春期的女孩痛哭流涕。
砰砰砰！
我回头看，原来是个小护士在敲门。
她探头看了一眼：“是不是出院？记得把东西都带走。”
“哦，好的。”我下意识地点头。
等李轩回来，我们便收拾东西，回到离家。
龙城花园。
初秋的雨淅淅沥沥，总也停不下来。
我又回到那栋大房子，再一次体验到潮湿森冷。
用程橙的话说，有阴气，但那玩意儿不在。
很奇怪。
一回到家，李婧就回到卧室，李轩张罗着给我们弄吃的，还是点的外卖。
我和程橙再一次开始搜罗鬼魂的蛛丝马迹，可一直忙到傍晚也没什么收获。
李婧回到家，只在吃饭时出来一下，其余皆在卧室闭关。
青春期的女孩都这样？
还是说她被吓得出了心理阴影？
我很好奇。
她家的电路很奇怪，到傍晚时忽然断电了。
等物业电工来修好电，几盏顶灯却怎么都点不亮，只好靠过道的射灯照明。
吃过饭我去厕所，一进这个客卫就想起第一次的经历。
那凄楚的歌声还在耳畔回荡。
卫生间的顶灯也不亮，只有镜前灯起作用。
潮湿阴森的环境，加上四处散开的阴影，使得这里更让人害怕。
阴影中，好像藏着怪兽。
脸上出油，我洗了把脸，一抬头，镜子里赫然出现另一张脸。
瞬间浑身炸毛。
看清那张脸之后，我却松口气。
李轩递给我一条崭新的毛巾：“我已经为你们两个准备好洗漱用具，今晚你们放心在这里住。”
他面色忧郁。
我接过来擦了把脸，说声谢谢。
“你抽烟吗？”李轩问。
我点头：“抽点。”
“走吧，到阳台。”
他发出邀请。
我俩一前一后，来到阳台。
点上烟，李轩问我：“我们家的事，还有救吗？”
我愣了愣：“这是什么话，当然有救，不过……”
眼角余光忽然亮闪了一下，原来是玄关顶灯莫名其妙又好了。
雪亮的灯光照耀着玄关柜和鞋柜。
回头看向屋里，玄关柜上摆着的全家福，李剑军笑的很灿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抹阴影从玄关掠过。
我眨眨眼再看，阴影不见了，玄关的灯却悄无声息，再次灭掉。
李轩回头看了一眼，苦笑。
“我家的灯，自从妹妹玩过那个游戏之后，就一直如此，修也修不好，我都换了两茬了。”
“这样？都没查一下是不是暗线出问题了？”
李轩摇头：“查过了，线路没毛病。”
眼角余光，又有一抹阴影流过。
这一次我只是余光捕捉，很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错觉，或者干脆得了飞蚊症。
这个夜晚，我几乎就在这样的惊疑之中度过，就连梦中也不放过我。
躺在李家宽敞的客房大床上，这是我这辈子迄今为止睡过的最舒服的床，可睡的一点都不踏实。
晚上很冷，没有灯，我总觉得房子不止我们四个人。
睡也睡不着，干脆玩手机。
刚拿起手机准备开打游戏，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
为啥我这么肯定是脚步声？
李轩家安装的是实木地板，需要定期打蜡保养的那种，走在上边脚感不错，也有独特的脚步声。
刚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听着像是从大门口玄关，往我住的房间走。
我愣了一下，害怕自己听错了，屏住呼吸，关掉手机专注地听。
门缝内，有影子在晃动，外面的确是有人。
那种被盯梢的感觉很上头。
我咽口唾沫，鼓起勇气爬起来，悄悄来到门边。
门缝下，阴影犹在，说明其人还在。
要不要问问是谁呢？
不问，万一是李婧或者李轩呢？
问，万一是那个呢？
迟疑中，脚步声声远去。
我赶紧打开门，只捕捉到一抹阴影消失在玄关口，像风像烟。
他家玄关是个凸字，挺大的一块地方，从我的视角看不到玄关，但好像听到门开了。
追过去，看见大门微敞，湿冷空气悄无声息涌入。
我哆嗦了一下，后悔没带手机，眼前黑洞洞的。
黑？
对啊，既然是黑的，为什么我门缝底下会有阴影投影？
擦！
暗自骂了句，要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壮着胆子探头出门左右看看。
这一层两梯两户，不过两户都是一家，门厅是不会有外人在的。
除了外卖员和快递员。
适应了这黑暗之后，我发现没人，便退回来准备关门。
“寻寻觅觅，在无声无息中消逝……”
这歌声，空灵幽怨，含恨含爱，凄美销魂。
我一哆嗦，槽，追到这儿来了？
下意识想起金明公寓的庞娟，但立刻意识到不对，庞娟的声音比这年轻多了，这听起来，咋像个半老太？
声音像风一样划过，消逝。
我浑身鸡皮疙瘩一粒粒凸起，大气不敢出一口，偶尔出也是冒白烟。
哆哆嗦嗦关上门，准备去骚扰程橙，把这事儿跟她说一下，没准儿起来还能追上鬼呢。
黑暗和恐惧，让时间变慢，一切都在无限放大，包括我的呼吸声。
耳朵里充斥着艰难的呼吸声，我缓缓转过身，一抬头，看见个人。
“你在这儿干嘛？”对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