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姆不记得人鱼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的,注意到的时候,人鱼就已经理所当然地在他周围神出鬼没,时不时絮絮叨叨一些大道理,自认是他的精神导师。虽然卡西姆实际上没怎么鸟他。
自从先王追随先王妃过世后,卡西姆作为唯一的继承人,就理所当然地成为恩伯顿的新王。
恩伯顿王国位于荒沙之海深处的绿洲中,是由各种族人类聚居形成的国家。周围的沙漠中隐藏着许多危险的虫类,这让恩伯顿和其它国家的交流与通商变得十分艰难。
不过,好在恩伯顿有丰富的金属矿藏,而且前几任国王致力于发展绿洲的种植业和畜牧业,倒是满足了国民自给自足的要求,而且发展出了一支强大的军队,被称为“荒沙之海的十二支风暴”。
卡西姆在即位之前,就曾经担任其中一支风暴军的统帅。他骁勇善战,所向无敌,也曾受过几次重伤,至今脑中的淤血还在压迫神经,根据宫廷里的庸医所说,这就是他很多记忆变得模糊不清、以及产生幻觉的原因。
可是那条人鱼肯定不是幻觉,虽然别人似乎从来没看见过,但卡西姆记得很清楚,人鱼曾经救过他。
一次战斗中,他被一头潜沙虫咬住了右腿,是人鱼丢出了球形闪电重伤潜沙虫,他才没被拖到沙层下面变成虫子们的储藏粮。
恩伯顿的医师们治疗脑子是门外汉,治疗外伤却是专家中的专家,当初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右腿,如今也只剩几个颜色略浅的印子,估计再过上个把年就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卡西姆虽然不介意留疤影响外表美观之类的,但他对身体掌控的能力则极其精妙,哪怕一个疤痕也能改变整体力度分布,因此最好是不要有这些多余的干扰。
这是恩伯顿王室遗传的天赋,卡西姆的父亲,祖父,曾祖父……每一代国王都是战场上的英雄、不败的军神、虫族的天敌。靠的就是这种与生俱来、又随着刻苦磨练而增长的战斗天赋。
这个沙漠王国远离现代文明,远离驻扎在极南方的兰斯帝*事基地,遗世独立地延续着它古老而骁勇的血脉。
如果说到现任国王卡西姆有什么不尽如人意的地方,老臣们大概都要痛心疾首地叹息了。
王迟迟不肯纳妃,不曾诞下子嗣,王室优良血脉无法延续下去,对整个国家来说都是个危机。
然而王却像是对男欢女爱毫无兴趣似的,自成年之后,非但不近女色,男色也不近,搞不好至今还是处男。忧心忡忡的老臣们甚至私下里收罗各色美貌男女,借着各种名义送进无忧宫中:有直接进献的、有装作是侍从的、有才艺出色当舞娘歌姬的……美人类型更是五花八门,雍容的、艳丽的、清纯的、冷若冰霜的、热情似火的、欲拒还迎的……
一些大胆的臣下则考虑,女人不行,那换男人试试,只要打开突破口就成。
于是王的后宫中又增加了坚毅刚强的美青年、雌雄莫辩的美少年、甚至肌肉健美的大叔……
卡西姆那段时间正在被幻觉折腾,没心思管,于是任凭这些人折腾。直到有一次,一个胆子大的少年直接脱光了钻到他被窝里。卡西姆终于被激怒,一刀杀了少年,命人将血淋淋的无头尸身丢进了送少年进宫的大臣客厅里,并且将该名大臣重重申斥了一顿,说道:“若是朕想要的人,就算血洗罗克夏、将三十三层荒沙地狱、九十九层上天神国翻过来也要弄到手。朕若不想要,谁要是再硬塞,就连着脑袋一起送过来,朕一刀全剁了,丢到黑岩湖边喂虫子。”
卡西姆杀鸡儆猴了一番,又将热热闹闹的后宫众人全部解散,无忧宫的这场闹剧才算消停。
整日挂念着继承人的大臣们只好死心,接受了卡西姆的任性,实在不行……就去求助兰斯帝国,听说他们科技发达,可以搞人工授精什么的。
从此以后,卡西姆王清心寡欲的名声就传开了,虽然有恶毒的人猜测,搞不好王是因为哪次跟虫族战斗的时候伤到了根本,没法再雄起了……
不过这种话也只敢私下里偷偷想想而已,被人发现了必然安上谤王的罪名,丢去矿洞里做苦役。
然而好不容易才接受了王上清心寡欲对ooxx没兴趣设定的宫人们,如今看着王一副色||魔附体的样子扛着俘虏进卧室,觉得自己三观再一次碎裂了。
到底是想怎样啊?王真是太任性了!
不管宫人们如何地慌乱震惊,卡西姆其实完全不在乎。
尤其当卡西姆自己也满脑子混乱的时候。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真的会有对谁勃||起的一天。他的全部精力和热情都赋予了战斗与杀戮,他喜欢利剑落下,夺走生命的那一瞬,犹如掌控生死的神。唯有这种时候,他才能在迷乱的记忆中抓到一点熟悉而怀念的感觉,仿佛才能因此而定位,确认自己到底是谁。
那点感觉隐藏得很深、很遥远,如果说丢失的记忆是个宇宙深空,那点感觉就仿佛是百万光年外传来的微弱星光残痕,肉眼无法捕捉,甚至于需要动用他全部感官全部精力去寻找。
所以他为了追寻到答案,而一次次地杀戮。
人鱼以他的精神导师自居,却只是告诉他那不过是幻觉,或者说,类似于嗑药嗑高了产生的心理错觉而已,去追寻计较只会发疯。
为了心理健康,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去管什么丢失的记忆,而是脚踏实地当个称职的王,保卫国土,清明政||治,外加传宗接代才是。
卡西姆不愿苟同,他认为那是他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一定要找到才行。
他原本以为必须杀更多的虫族才能找到答案,然而在荒漠中捡到的人类却轻易激起那点难以捉摸的微弱幻觉。卡西姆直觉认为这个人类和他丢失的记忆有关,所以一反常态将这小子捡了回来。
当时还有一些白色的垃圾散布周围,像是坠毁的飞行器,卡西姆命令下属将那些残渣全烧了——捡到了就是他的,任何可能前来跟他争夺的因素必须全部抹杀。
但眼前却又是个失控的意外。
他以为这个人类只是会激起他丢失的记忆,没想到还会激起他从未有过的情||欲。他见过足够多的美人,这个年青的人类单独看确实也算俊美,然而和他遣散前后宫里的绝色一比,就显得平凡起来。
然而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类……偏偏只有这个人类,仿佛每个细胞都在呼唤他,渴求他,点燃他连自己都不曾见识过的熊熊火焰。
这让他直觉到危险,被他人左右的危险,按照他一贯的做法,应当将这种危险掐灭在萌芽状态才对。
不过,暂时还不急。卡西姆将鼻子埋到身下人颈侧,听见他惊慌而凌乱的喘息声,如同被猛兽叼住要害,发出悲鸣的小鹿。热气蒸腾出醉人的体香,刚成年的青涩身躯显然对于如何有效反抗毫无经验,徒劳地动来动去,说抗拒还不如说是挑逗。
然而这一切都让卡西姆热血沸腾,像是自成年礼后禁锢至今的欲||望一口气全释放出来,顿时如火山喷发,某个部位前所未有的坚硬和滚烫,难耐的焦躁感在血管里燃烧,恨不得马上狠狠贯穿内部,磨砺到让怀里人受不了到哭出来。
简星寒被男人毫不掩饰的目光盯得肝都颤了,刚一抬手,就被扣住手腕。卡西姆力气大得像机械臂,直接扯了他的腰带,将他手腕连着前臂一起绑在床头柱子上。
这家伙绑人还很有技巧,腰带八字型缠绕在手臂跟柱子之间,连挣扎都挣扎不动,金线和珍珠硌得手臂刺痛难受。
才一抬腿,又被男人强有力的手指扣住脚踝,直接扯开,刺啦一声,将长裤也一起撕裂了。
赤||裸的肌肤碰到空气,引得他一阵战栗,连嗓音也跟着一起发颤,“放、开……唔……”
火热的亲吻覆盖下来,手掌在游走全身,粗鲁的揉搓仿佛要剐下一层皮,简星寒痛得反咬他一口,嘶声喊出来:“你不是……奥斯卡……”
卡西姆舔了舔流血的嘴唇,刺痛微不足道,鲜血滋味反而像是情|趣。
虽然对于遭遇了激烈反抗这件事稍稍有点意外,不过也只是短暂的一瞬,他双眼很快就变得阴郁和残虐,更加用力扯开少年双腿,嗓音暗哑如同无尽黑暗中的滚雷,“如果想留着舌头,就别再叫其他人的名字。”
简星寒终于感觉到了恐惧,不管这个男人是也好,不是也好,这一刻都不再重要。
他拼尽全身力气挣扎起来,心跳欲狂,每根肌肉纤维都恐惧得发抖,哆哆嗦嗦抬脚蹬到了卡西姆的胯骨。
男人已经脱了白袍,赤着上身压在他两腿间,浅褐色肌肉线条分明隆起,其下蕴含着惊人的力量,滚烫的皮肤彼此贴合,仿佛要融化对方,直到嵌入彼此。
简星寒心跳快得眼前发黑,快要看不清对方的相貌,他只是拼了命挣扎抗拒,用快要窒息的声音抗议:“放开……我杀了你……”
卡西姆充耳不闻,任简星寒徒劳地蹬踩胯骨,他仍然俯下||身,轻而易举地入侵。
熔岩般炽热,厮杀般惨烈,粗暴如同一场冰雹袭击。就像是失控的虎豹在纵情发泄,血腥四溢,汗水交融,一味地撞击、撞击、撞击,磨砺、磨砺、磨砺。坚不可摧的火热以足以捣毁一切的力量肆意而狂暴地享受,施加给身下人的伤害远胜欢愉。渐渐的,连嘶哑濒死的喘息声也消失了,唯有粗喘和床铺被大力晃动的声音,隐约掺杂着粘稠液体被捣进深处的咕啾声。
等到卡西姆放开简星寒的时候,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昏死了过去,汗珠从惨无人色的面颊上缓缓滑落,手臂上密布着金丝划破的血痕。卡西姆松开金线编织的结实腰带,发现简星寒的左臂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曲,已经脱臼了。
卡西姆皱眉,那些空白记忆的位置再度涌起微弱涟漪,却一闪而逝,无法捕捉。
他熟练地托起少年手臂,喀嚓一声复原,少年大约是吃痛,深深皱起细长漆黑的眉毛,发出痛楚的喘息,却还是没有醒过来。
卡西姆初尝情||欲滋味,正在兴头上,尽管意犹未尽,还是退了出去。
深色的床单吸饱了体||液和鲜血,黏腻散发着情||色而残虐的味道,虽然床单上看不出来,但简星寒肌肤上的斑驳密布的鲜血却触目惊心。出血量大得惊人,像是下一分钟就会死去一样。
空白的涟漪扩大了,尽管他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却被一股强烈的、深入骨髓的悲痛和世界末日般的绝望紧紧攥住心脏。原本想要将这个人类拆吃入腹的狂热变成了连触碰、不,连多看一眼都不敢的畏惧。
卡西姆觉得他犯了绝对无法饶恕的罪,他下意识后退,从床上摔了下去,又立刻爬起来,扯了件白袍披上身,冲到门外大吼:“叫医生!”
无忧宫里顿时一片兵荒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