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一个球形的透明果冻状的薄膜,将海水统统隔绝在薄膜之外,透过薄膜看外面,就好像深处一个巨大的海洋馆。
十几秒之后,艾小鱼吃惊地发现,蓝濎的漂亮金色鱼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条笔直的腿。
他的腿上布满了金色鱼鳞,一头亮蓝色海藻般的长发自动飘至腰腹间,堆砌成可爱的波浪卷,遮住了关键部位。
走过长长的通道,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巨型花园,与地面的花园不同的是,这里的假山是由色泽艳丽的珊瑚礁组成的。
假山旁的绿地,都是飘飘荡荡的绿色海藻构成,一些艳丽的海生物,诸如海星类的点缀其间,远远看去,倒也好似绿草中盛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
花园里不时有其他种类的海生物经过,之所以判断他们不是美人鱼,是因为他们之中许多并不能完全化出人形,有的背上长着鱼鳍,有的耳后长着红色的腮,一张一合的,看起来很奇怪。
蓝濎或许在这里地位不低,他所过之处,其他海生物都会停下脚步,低着头,默默等待他经过之后,才继续自己之前的行动。
那些海生物明显对跟在他身边的艾小鱼感兴趣,但却没有一个敢多看一眼,看来这里的等级十分森严,以下犯上应该会受到很严厉的处罚,所以他们都不敢违抗。
走过海蒂花园,有三条岔道,正中间那条通往一座巍峨高大的幽蓝色宫殿,左边是规模稍小点儿的一座浅粉色宫殿,右边则是深紫色更加矮小点儿的宫殿。
蓝濎忽然从不知什么地方拎出一件米白色的斗篷,直接罩到了她头上。
然后压低嗓门儿道:“接下来不许出声儿,要是让我母皇看到你,肯定会第一时间处死你!”
艾小鱼瞪大了眼,想问个为什么,又怕这里有类似声波监控类的东西,万一搜检到她的存在就麻烦了。
蓝濎接着解释道:“我母皇说,他的先祖曾经被人族蛊惑,离开了海洋去了陆地,后来那位先祖被挖掉了灵珠,又剥皮做衣,骨骼铸剑,血肉炼药,就连头发都被制成了贴身软甲。”
艾小鱼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即便是异族,他们长着人的身体,说的人类的语言,谁能忍心干出这么残忍的事?!
更何况,如果是那位美人鱼皇最信任的朋友或情人亲自来做,那位怕是心灵遭受的凌迟,比肉体更痛百倍千倍吧?
这么想着,她的眼眶中不免溢出了泪水,蓝濎不屑道:“嗤!你们人族的眼泪又不值钱!”
艾小鱼:好想捶这家伙一顿!
“我给你讲这个传说,只是为了告诉你,人族在我母皇眼里,统统都该被凌迟,为了你的小命,你最好老实点儿!”蓝濎补充道。
艾小鱼觉得眼前孩子就是个中二期少年,明明他母皇对人族深恶痛绝,他遇到身为人族的她就该直接干掉,而不是悄悄带回来。
当然,也幸亏这娃够中二,否则她怕不是早就死翘翘了吧?
想到危险,她忍不住悄悄又去感应自己的墨玉戒指,结果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包括她的异能,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总之,她现在就是个普通人,这座海底宫殿里,随便拉出来一个虾兵蟹将,都能轻松灭掉她。
蓝濎拉着她去了左边那条路,三拐两拐就进了那座浅粉色宫殿。
这是一座贝壳造型的宫殿,微风徐徐吹来,贝壳的身体一闪一闪放着粉红色的光晕,贝壳也跟着微微开合,原来这贝壳竟是个活物!
贝壳里面与普通的宫殿相似,有正殿和偏殿,还有别院。
蓝濎拉着她一直到了偏殿最深处的一座别院,别院的造型是一个浅粉色海螺,其上有若隐若现的三个大字——乘风苑。
艾小鱼这会儿已经不相信这里的房间是死物了,果然,很快就看到这个浅粉色海螺入口处亮起一束白光。
白光扫过蓝濎后,传来一个清浅的笑声:“原来是小殿下,您怎么自己一个人悄悄过来了?”
“乘风婆婆,我想看看皇姐偷偷藏起来的那个人族,您可千万别告诉她我来过哟!”蓝濎收起满眼的机灵,换上纯真可爱的小眼神儿。
“去吧去吧,我老人家才懒得管你们这些小孩子的事,不过你最好小心点儿,万一你母皇发现了,要剥你的鱼鳞,你可别哭鼻子哟!”海螺微微晃动,只闻其人不见其声。
就……很神奇!
艾小鱼心中有十万个为什么,但还是乖乖闭着嘴,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有说。
蓝濎对此很满意:“不错不错,小鱼儿,你是我见过的最不爱唠叨的雌性,将来我的配偶就照你这个标准找了。”
艾小鱼:“咳咳咳咳咳!”
她是真的没忍住,这个小幼崽明显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从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能不呛人吗?
好在小家伙终于带着她进了园子,然后来到一间不起眼的杂物间。
拨开一堆杂物,后面藏着个暗门,他推开暗门走率先走了进去,艾小鱼急忙跟在身后,就想早一点看看里面藏着的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同类。
房间里面倒是十分整洁,中央摆放着一张由白色砗磲支撑的圆形大床。
艾小鱼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纱幔之中的那个,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
一个男性,身材好到令人喷鼻血那种,此刻他正背对着房门躺着,他的身上穿着暗红色的纱衣,不知为何,纱衣竟然有好多地方都湿了。
忽然,艾小鱼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她立刻反应过来,那人身上的纱衣根本不是被水浸湿了,而是被鲜血浸染,只因为纱衣是暗红色,所以才掩盖了鲜血的颜色。
她快步跑过去,凑近了才发现,这人的后背竟然坑坑洼洼的,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她的第一反应是使用治愈异能,然而指尖对着他后背点了几下,什么反应都没有,她只能沮丧地垂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