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里府。
姜逸在庭院和神里绫华述说“神樱大祓”的整个经过,顺便填充残缺的《神樱大祓要略》。
荧和派蒙四仰八叉的在神里家休息了一下,兴冲冲地去领取神里绫华为她们申请的社奉行和鸣神大社奖励。
“在永恒之国,须臾之物,也当永恒。”姜逸收笔,带着笑容,完成《神樱大祓要略》的最后部分。
“有空闲时间的话,我带你去影向山底下看看。”
“枯樱复生,焦土翠绿,阳光打在树根上,带来泥土和草木的芬芳……是死寂寒夜过去的,春天盛开之美。”
他没有急着将留影机照出来的相片送于绫华,这样的美景还是亲自去看一眼,才会觉得惊艳。
提前看相片,反而少了趣味。
“嗯!”神里绫华露出向往,“我倒是遗憾起来,没和你们一起参加神樱大祓了。”
“等花散里小姐获得身躯,将她介绍给我吧!”
狐斋宫大人思念和记忆凝聚的新生少女,因为姜逸而可停留在世间,真好呀!遗憾和郁郁不平的事情,都得到完美的结局。
“自然!”姜逸合上墨迹已干的《神樱大祓要略》,点点头。
“对了,我要去一趟稻妻城,就暂时不陪你了。”他踌躇了一下。
“我又不是那种只会粘在人身上的女孩子,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去做吧!”神里绫华轻笑,“而且,我也有不少事务呢。”
“那在离开前……”姜逸笑着望向绫华。
“嗯?你……你怎么又这样看着我……”神里绫华耳朵发烫,微微撇头,一下子明白了姜逸的心思。
“只……只许一下……”
在那照破冰晶的目光下,她无奈地握紧合拢的舞扇,仰起睫毛颤动的娇美面容。
真是……没办法呢。
姜逸手臂环绕,俯身低头。
这是过于长久的一下。
宛如欲火得到稍微的满足,又似星星之火燃起后,埋藏在身躯之内,看似熄灭,实际上却残留下,越发汹涌的炽热。
“叮”。
风铃清脆。
姜逸吃着冰棍,走在了热闹的稻妻城。
一路来到花见坂。
倒不是找宵宫。
不过来到这,还是和宵宫的父母打了个招呼。
从龙之介伯父口中得知,长野原烟花店从璃月来的船队首领哪里得到一大批的订单,宵宫找材料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北斗吗?”姜逸看了看街道左右,北斗和万叶来到稻妻城,似乎还没离开,倒是很可能有机会遇到。
他没去主动找,今天,来这里,他的主要目标是……
“你好!”
“能否按照这个图谱,帮忙打造承载过去之人思念的法器。”
姜逸来到“天目锻冶屋”,拿出一张图谱。
“你是……”天目锻冶屋的店主,本佝偻着身,负手望着自己的徒弟阿创捶打剑钢,此刻抬起头发眉毛花白的苍老面容。
“那天,和宵宫一起来的那位……”
“月夜见尊,神明大人!”
姜逸的名声广布稻妻,天目十五倒是一眼认出。
“不必如此称呼,我不过一顾客。”姜逸摇头。
“那就称你一声客人。”天目十五伸出满是皱纹的手,“可以给我看看图谱吗?”
“可以!”姜逸递出。
这份图谱,来自于花散里的记忆。
或者说,花散里记忆中狐斋宫的记忆。
将记忆流露,谱写书一名为“白辰之环”的法器图谱。
“我已经准备好了北陆的法器原胚,仅在稻妻列岛上产生的紫晶块矿石,还有流淌着战斗记忆的白铁块矿石……”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加急!”
姜逸开口。
对他来说,从地脉中挖宝轻而易举,常人难得的原胚,矿石,不过随手捡起之物。自然也包括摩拉。
“白辰之环……”天目十五感慨,“是白辰一族的法器呀!”
“能造!”他点头,“我们‘天目流’是稻妻‘雷电五传’之一,必然不会让客人失望。”
“那就多谢了。”姜逸行礼。
雷电五传,传承至雷电将军,是稻妻最有底蕴的锻造流派,交给“天目锻冶屋”,法器的品质就无需担心了。
术业有专攻。
虽然众仙之祖,岩王帝君就是锻造武器的大家,姜逸的仙家传承里也有部分锻造仙家武器的知识,不过“白辰之环”毕竟是稻妻的法器,里面需要的手法稍微不同。
所以,他还是决定委托他人。
交出材料和定金,姜逸走向白狐之野。
他的手中拿着一张白狐面具。
正是花散里曾经戴的那张。
“真的决定以此为本体了吗?”姜逸最后询问,“虽然适应性上,这个确实是最好的,但……改一下计划,找找其他选择也可以的。”
“就这个吧!我并不希望忘记自己的本源,否认自己的过去。”花散里的声音在姜逸心中想起。
“那好……”姜逸来到白狐之野的一片草地上,“我开始了。”
他等到了花散里的回应后,从洞天里拿出一套仪式用品,那是璃月仙家和方士会用法坛。
法坛上,白狐之面放在中间。
左侧,三张下巴较尖的天狐之面,右侧,三张下巴圆润的地狐之面。
上面有着稻妻祭典的记忆,是姜逸从社奉行里精挑细选而来的古老狐面,用来匹配这一张作为主体的妖异白狐之面。
众多狐面一字排开。
虽然全部以白色为底,但狐面上绘制的眉眼颜色各不相同,甚至神态也是不同。
白狐之面是红色的喜狐。
而天狐之面是橙色的怒狐、蓝色的哀狐、青色的惧狐。
地狐之面是黄色的爱狐、绿色的恶狐,紫色的欲狐。
在稻妻有一种付丧神妖怪,叫做“面灵气”。
稻妻人相信万物有灵,所以相信……可佩戴人身上的面具本身就包含着某种灵力。
旧面具放置很长时间后,就会逐渐变成付丧神。
白天只是普通面具,但晚上就会从墙上跑出去,悄无声息的活动。
在稻妻,有几种面具最为典型,融入生活,狐面,鬼面,凶将之面,般若之面,枉死之面……出现在祭典、幕府、监牢之中。
姜逸和花散里选择的新生之躯,就是以这百鬼“面灵气”为原型的妖怪之身。
只用狐面,若是成妖,种族可称为“千狐面”,非狐,非人,千变万化狐狸之面,集合人世“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为魄,绯樱为魂,妖力为躯,名“花散里”。
姜逸以玄黄真炁、以神力祭炼七张狐面,使得其材质变得坚固,富含有神眷的力量。
凡俗之面化作神面。
符笔持于手中,点点雷元素和风元素混合绯樱之花,形成符箓和咒文,铭刻于七张狐面内部,此为附魔,赐予元素的力量。
法坛上,法旗飘荡,七张狐面凌空飞起,环绕姜逸。
上面的表情变得栩栩如生,似笑,似哭,似怒,似喜,似爱,似悲……逐渐重叠在一起,宛如化作一张,不断变化神态的唯一狐面。
“灵有七情,狐蜕成仙。”
“风雷听召,绯樱化魂。”
“于此创生——百鬼·千狐面·花散里!”
“天之秩序下,受我庇佑,不入元素循环,不归地脉,意识……因我而不朽。”
姜逸将自己的法则附加其上,一张符箓记下花散里的真名,使得他的庇佑可通过仙家道术时刻蔓延在花散里的身躯和魂灵之上,让她不会被提瓦特的地脉吸收。
天空响起闷雷之声,原地风起。
白狐之野上花草倾斜,向着法坛朝拜,无数的绯樱樱花从远方而来,形成绯色的花瓣旋风,环绕住了整个法坛。
姜逸身上,同样有绯樱樱花流露而出,向着天空飞舞,那是花散里的意识和狐斋宫的记忆。
两股樱花汇合,千狐之面的双目忽然睁开,露出一双金色的狐瞳。
樱花向着狐面的背后汇聚,逐渐凝聚人形。
纳三千绯樱,召十里风雷,一身白衣的女子戴着千狐之面,屹立在姜逸的面前。
狐面上金色的狐瞳闭合,面具一化为七,顺着风雷绯樱环绕一周后,逐渐消散在白衣女子的手中。
她的双目缓缓睁开,黑白分明,望着阳光下的白狐之野。
黑色的短发飘荡,白皙的面容干净清爽,并不如何秀美,但非常的耐看。
或许,第一眼看上去,甚至能得出平凡,普通,这样的词汇。
但在容貌上,却又够得上成为神之巫女的标准,比普通人好很多。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姜逸看着一身白衣的花散里,“能说说,为何选择这样的相貌吗?”
“姜逸大人,果然好奇了呢。”花散里轻笑一起,这是姜逸第一次看见这面具巫女笑吧,“因为这是我呀。”
“在狐斋宫的记忆里……狐斋宫大人曾与面容如月的鬼族少女,一同在御前献艺倾奇与神乐,为她的剑舞不住叫好。希望她的美貌、勇武与仪态,能够为千年后的人久久传颂。”
“祝福之余,狐斋宫大人的心中如此说道,‘一想到那名少女令人自愧弗如的美,就不禁希望以面具掩盖如今的模样……’。”
花散里说着,将手负于身前,如同之前面具巫女时一样,手藏在整齐垂下的袖中。
“想要美貌……是属于狐斋宫大人的心情,而我只是小小的花散里。”她微微躬身,“能有一副示于人前的容貌,我就心满意足了。”
“姜逸大人,可以在以后随意地指使我了哦!”
“由您赋予新生的我,也算您的眷属,侍奉您这位神明的巫女吧!”
“毕竟,除了担任巫女外,我其他事情大部分都不了解呢。”
花散里明明不是狐狸,但笑起来却宛如狐狸一样。
千狐之面,妖身人心狐之姿。
“随你!”姜逸收起法坛,“久未看人间,那就跟我看看这稻妻吧!想要去哪里,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