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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我闻,世间琉璃净土,智慧神国……”

就算很久之后,须弥学者也会想起这一幕吧。

“您为大智慧,大慈悲,大勇力……”海迪夫恭敬道,“能遇见姜逸阁下,是我和他们的幸运。”

作为学者,他比周围所有人更能体会到,这护身符对于凡人的珍贵。

虽然他主要的研究方向是矿产和生物学。

“阁下,接下来要去找志琼吗?”他想起之前,姜逸说的话,“那位志琼小姐,之前一定近距离接触过那些污黑的物质,所以,整个勘探队,只有她一个人出现了非常严重的不良反应。”

“在勘探的路上,对方就时不时的咳嗽,表现出身体状况的不适,但她每次都说,只是有点水土不服,对冒险家来说不算什么,完全撑得住,然后,继续勘探周围,绘制地图去了。”

“之前,我劝对方回到地面上休整,她也没有听进去。那时候,或许还来得及治疗和恢复,如今却是不知道了,”

“我以前,见过近距离接触过黑泥的人,开始咳嗽,然后咳血,最后把自己的肺组织也一并咳出来,恶化的速度,会越来越快。”

“我没有治疗对方的药物,周围的人,也不够重视。”

“她自己,也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不可理喻,油盐不进。”

虽然话语很冷漠,气愤,但这个须弥学者,实际上一直在关注对方身体的状况,有所担忧。

“我希望她在无法救治之前,心生后悔,找人求助,但她似乎和那些吃点教训会学聪明的年轻人不同。”

“她视层岩巨渊胜过生命,全然不顾层岩巨渊正想要她的命。”

“污黑的物质已经严重影响了她的心智和身体。”

这时候,瑾武听到两人的交谈,叹道。

“那些东西……也就是如同熔岩般喷涌而出的黑泥,和传说中,五百年前的本地人对漆黑灾变的描述十分相似……”

“虽然现在因为之前的动作,暂时缓解了,但也很让人担忧。”

“也不知道七星是否会进行更多的布置,预防灾难。”

“志琼那家伙,总是倔强……海迪夫,之前志琼晕倒,你将她救回来,她脸色明显好转,原来不行吗?你的药物……总感觉,一旦层岩巨渊重新大规模恢复开采,会出现更多这样受到影响的人。”

“我们确实该把志琼找回来,不然让她继续这么任性下去了。”

黑泥影响下,她之前更多的是对志琼不听劝的恼火和不理解,既然是大人,就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好了,现在,担忧在心情平静后,重新浮了上来。

海迪夫无奈:“你也说了,那可能是当初巨大灾变时的力量。”

教令院和七星根据什么协议,派他这个特约学者过来,他猜测,那份协议,很可能和这些灾难性的力量有关。理论上,那些至冬愚人众,蒙德人,也该是差不多原因来的。

他以提供科学和财政支持的主要负责人身份,维持勘探进度的顺利。

“我们学者研究过龙脊雪山……”

“层岩巨渊地下的异变环境,本质上和龙脊雪山的异变相似,其源头都不属于我们熟知的世界……是两股力量在搏斗。”

“对于没有神之眼、无力操纵元素能量的我等普通人而言,这种异变是有害甚至致命的……”

所以,他们找了能操控元素力,并且实力强大的荧。

有荧的帮忙,他们勘探队才顺利来到此地,进行了对异变源头和两种力量的研究。

这些东西比魔神残渣恐怖多了,魔神残渣还能如稻妻一样,利用着进行什么锻钢,这里的东西,却碰都不好碰……他们须弥,就有不少的死域,或许也和这些东西有关。

“接近异变源头的人,要么会缓慢地失去对正常世界的认知;要么会迅速衰弱,以至于……”后面的话不必多说,自然是死去。

“之前,那块晶石的碎片回归下面这更大的碎片的时候,我看见能量的波形完全不对,虽然能量读数趋于稳定,但那波形……”

“怎么说呢,两种强大的力量在斗争,而层岩巨渊里的生物,就像石磨上的豆子一样,在更大的时间尺度上,被来自上面和下面的两种力量,急速磨成豆浆!”

“后来,荧小姐对下面的晶石做了什么,元素地脉活动才稳定了很多……污染物的扩张速度变得减慢。”

虽然似乎有点脱离话题,但这件事告诉“高个子”的人,和去救“志琼”一样重要。

海迪夫自己是没能力解决这个灾难,并且探查更深的秘密的。

“贴切的形容……”姜逸心中暗叹,对立的力量,如那阴阳轮转,无上磨盘,碾压着争斗中心的存在。

瑾武看了姜逸一眼。

如今,昔年解决大灾的夜叉多已销声匿迹,岩王爷也离开了。比起五百年前,璃月虽然开始进行了人治,但力量并不比五百年前强大。

越是了解这处“深渊”,越是让人担忧凡人的安危。

曾普度归离原的姜逸阁下,有能力解决这里可能爆发的灾难吗?

七星委托对方下来,是为了在他们探查进度上,再更深一步的探查此地的异变吗?

之前,《层岩巨渊矿产报告》里说,流明晶石本身无毒无害,但其形成过程中却会吸收附近高价值矿石,加以转变……对方增生蔓延的区域,会让矿藏剧烈贬值,间以影响其他矿石产量……才有了他们研究流明石的作用,改为照明的灯和“触媒”。

流明石触媒和黑泥天生为敌,克制对方的增生,这样论起来,矿藏的贬值也许是人类能得到部分安宁的代价罢了。

这些晶石在某种意义上,价值远远在人类认为的有价值的矿石之上。

……

吃完了饭,聊完了天。

姜逸和荧、派蒙去寻找志琼。

在众人发现对方的时候,对方整个人都已经沐浴在黑泥之中,嘴角咳嗽出的鲜血染红了冒险家的服饰,理智和意识都已经模糊。

“哇!姜逸快救她……”派蒙大吃一惊。

和荧上前,激活流明石触媒净化周围的黑泥,将志琼拉出。

“对不起……对不起……瑾武姐……还有……咳咳……”志琼捂着嘴巴,面色苍白无血。

“请你们不要……咳咳……哈……不要这样看着我……请不要对我们失望……”她整个人陷入呓语之中,身躯挣扎地想要站起,“金色的城……黑色的高阙……咳咳!天上下来的使者们离开了……”

她的双目变得清明,然后晕了过去。

姜逸沉默地望着她。

“这个你们……是她心中的众神的使者……这个我们……是像她一样没有得到神之眼,不是神选者的凡人……”真在姜逸识海中开口,“金色的城,这是凡人眼中的神的居所吗?黑色的高阙……黑色代表冰冷,漠然,威严……”

“为了向神明证明自己,证明凡人……而如此吗?”

姜逸掌心中出现了柔和纯净的光芒,抚摸志琼的额头,光芒如水波荡漾扩散对方的全身,道道污秽,被冲刷开来。

肉体和灵魂上,黑泥带来的污染扭曲,被一股力量净化,受到影响的肉体和灵魂开始重构,因净化形成的空洞,开始被填充。

姜逸眼神郑重,收回了手。

入微般的操控可救回来一个人,但面对这样的黑泥,污染世界的黑泥,他的力量又岂能够净化、重构和复原一整个残破的世界?

单纯剔除黑泥,留下空洞,只会让生命死去。

“听说……五百年前,提瓦特部分众生和世界树面临的就是这个……”

“黑泥的源头,一直影响至今……真是,让人感觉踏在一艘病入膏肓,进行手术,也一个不好就可能会沉没的破船上啊!”

姜逸看着志琼,暂时无意评价对方的作为。而是透过此,望着同样患有相同疾病的世界。

同时,对于深入下方空间,和魈进行行动的那个计划的危险性,困难性,有了更深的认识。

杜林体内的漆黑,比起下面的漆黑,还有整个漆黑的源头来,如一个房间的黑暗,对比一整片夜空的黑暗。

拿出六字大明咒的护身符挂到沉睡的志琼身上,姜逸让荧抱着志琼到旁边休息。

“不用担心,很快就会醒来了。”姜逸盘腿坐在一边,回顾刚才自己净化,重构和复原的三个步骤,进行优化和完善。

“须弥当初的草之主,虽未去坎瑞亚,但面对这样的污染,也因守护世界树,而陨落了呢。”真和姜逸一样凝重。

不由地说起了,须弥的神。

“须弥之行,你准备做什么?”真突然问道。

姜逸没有回答。

半响后,旁边的志琼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姜逸才开口:“行一步,看一步,做一步,救……一人。”

一人是一人,也是众生。

“我要逆转这整个世界,整个宇宙的规则。它所灭的,就是我要救的……在讨论须弥前,我们眼下,还有一个难关呢。”姜逸看向层岩巨渊的深处。

全力奔跑的自己,能否胜过眼前的漆黑呢。

“我这是……”女子捂住额头醒来,逐渐清醒,“荧前辈,派蒙,还有……被喻为‘人之神’的姜逸殿下。”

她一眼认出了那羽衣玉冠,坐在旁边的俊美男子。

当初,她曾在望舒客栈,通过那仙家宝物玉简的投影画面,看见过姜逸在海只岛的成神典仪。

“是您救了我?”她一动作,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前所未有的好,脖子上,还挂着一枚有着六瓣莲花的护身符,每瓣莲花上都有一个咒文,带给人安心的感觉。

“太兴奋了,可以见到殿下,简直是我一生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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