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打黑工
衬衣领带年轻人震惊了，这个家伙真的是偷渡的，而且要打黑工！从这家伙的身高、面相与肤色来看，是东南亚人，很可能是猴国的。之前有个新闻，说一船猴国人被塞进集装箱偷渡去嘤国，结果都死了，死了四十多个，这猴国人不去嘤国来港岛！
年轻人想了很多，想到了利弊得失，想到了国家大事，想到了脱北者，犬杀等等的酷刑，然后年轻人温润如玉的说：“没有呢，我这没有黑工给你打。”
林北：“那你知道哪里可以打黑工的吗？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我要饿死了，你身上有东西吃吗？”
年轻人：“没有，噢，我有口香糖，你吃吗？”然后年轻人掏出了蓝箭口香糖，林北接过了口香糖，嚼了起来。
然后老阿伯过来了，年轻人小声说：“阿伯，真的是偷渡的！”
老阿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你能做什么？”
林北：“我叫阮阿弟，猴国来的，我会割香蕉。”
老阿伯：“洗碗会吗？”
林北：“会！”
老阿伯：“我知道个地方，招洗碗工，但是条件艰苦，不过包吃包住，你愿不愿意去？”
林北：“我去。”
老阿伯：“好，额，你干啥。”年轻人拉着老阿伯走到一旁。
年轻人：“阿伯，这小子来历不明，你不要惹祸上身啊！”
老阿伯：“做人呢，最要紧的是开心，我帮助人，我开心，你不要拦我。”
年轻人：“不是，阿伯，这不是开心不开心的问题，猴国人，养不熟的！”
老阿伯上下打量了年轻人，说道：“确实是，养不熟的。”
年轻人：“啊？”
然后老阿伯叫上林北，让林北跟着他走，两人走远，留下衬衫领带年轻人在原地，年轻人才明白最后老阿伯说的“养不熟”指的是自己，年轻人清秀的面庞变得狰狞。
在路上，林北问阿伯关于那年轻人的事情：“阿伯，那哥们是你晚辈吧？他似乎很生气，我是不是不该来这里，或者我活该淹死在海里。”
老阿伯：“别理他，他是我个远房亲戚的孩子，看我没有老婆孩子，又因为我有栋楼收租，一直和我套近乎，想要做我儿子，好等我死后继承我的遗产，他整天想些有的没的屁吃，也不去好好工作，还着西装打呔，人模狗样的吃软饭过活。”
林北：“原来如此。”
然后老阿伯带着林北来到了一处旧楼区的餐馆，餐馆老板是个中年胖子。
胖子老板放下手头上的活来招呼老阿伯：“阿伯，你怎么来了，唔？这位是……”
老阿伯：“钓鱼时钓到的偷渡客，你这还有没有活，给他安排一下。”
胖子老板：“阿伯，这……”
老阿伯：“别和我这的那的，你要是为难，那我走。”
胖子老板：“别别别，阿伯，有活，就怕他干不下来，现在黑工挺麻烦的，又要吃火锅又要五险一金，加班还要加班费，不给就去举报啥的。”
林北：“不会的，我是黑工，我吃苦耐劳，我不举报，我就想要讨口饭吃。”
然后林北就这么留下来了，老阿伯潇洒地离开了。
胖子老板对林北说：“我这里满员了，不过有个洗碗的黑工坊，我可以带你过去，我做担保，只要你吃苦耐劳，能拿到工钱，如果拿不到，你找我，我给你。”
林北：“谢谢老板。”
胖子老板：“没事，阿伯的面子要给的。”
林北：“阿伯是什么人？为什么愿意帮我？”
胖子老板：“阿伯和你一样，是偷渡客，四五十年前的偷渡客了，来了这里后吃苦耐劳，扎下根来，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的过去，所以愿意帮助你们这些新一代的偷渡客，你要好好干，不要给阿伯丢人，也不要给我丢人，知道吗？”
林北点头：“知道了，老板！”
然后胖子老板带着林北来到了更后面的破败建筑楼里，这里是一个作坊，整一片的酒楼餐馆的一次性碗筷都集中起来，然后清洗，有的是用机器清洗，有的餐馆主打高端，于是将餐具送到这里清洗。
在港岛，一个正式的洗碗工最低工资是蚊，而这里只有6000蚊，相差3倍的工钱！
虽然工资低，工作时间长，一天要干10个到12个钟头，但比起在原来的地方，这工钱那可高得太多了。
作坊老板出来了，是个瘦削的秃头中年人，瘦秃头老板与胖子老板寒暄了一阵，然后胖子老板离开了。
秃瘦老板带林北进去作坊里，来到后面个房间，房间里有三个人，他们也是来打黑工的偷渡客。一个是缅国的，一个是北棒国的，一个和林北设计的身份一样，是猴国的。
秃瘦老板嚷嚷：“现在经济不景气，但只要你们愿意干，就能吃饱饭，还能拿到钱，现在都去洗碗！”
然后四人去了后面大水槽洗碗，水槽里堆了一堆碗筷，杯子、碟子、污水横流。
林北发现前面的自动清洗机器就是摆设，主要还是靠人力来洗，洗完堆成一箱，送到前面的烘干机烘干，然后进机器包膜，再一份份打包，送到各个餐馆去。
为什么不用机器洗，可能是机器太费水，也可能是损耗率太高，又或是洗碗机要加洗涤粉啥的，太贵，还是人工洗划算。
于是林北开始洗碗，啊缅、啊棒、啊猴也加入了进来，一起洗碗，四人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地洗碗。
好不容易将大水槽里的碗碟盘洗完了，又送来了好几箱碗碟，于是继续洗碗。
没停歇地洗了有三个钟头，四人没有一人有抱怨的。
然后到了午饭时间，一人一份卤肉饭，肉还挺多的，但是青菜只有一根，在港岛，肉都是进口的，从世界各地、还有内地进来的冻肉，量特别大，价格特别便宜，但是青菜蔬菜这些就贵了。
不是没有耕地可以种菜，港岛靠近鹏城那边有大把的荒山，但是这些荒山滩涂地要是敢开发，各种牛鬼蛇神的动保组织、环境保护人士、士绅就会跳出来指责，并发动游行，导致没法开发。
林北吃着卤肉饭，味道还不错，突然啊棒“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林北问道：“啊棒，你哭什么？”
啊棒阿巴阿巴的说着不知道什么话，但是林北听明白了，不是通过语言，而是通过执念、散逸的意识这些理解的，啊棒说他从小就没吃过肉，家里吃的最多就是辣白菜，肉都是元首的生日时才能吃到一块，家里很苦，还有三个哥哥两个妹妹，啊棒说他逃北者，从龙国海岸线一路捡垃圾来到了这里。
“……”林北无语，这是一种什么精神，从龙国北边沿着海岸线走到这里……于是林北劝慰道：“好好干，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
啊棒很感动，而啊缅还有啊猴都心有戚戚焉，然后说了自己的故事，都大同小异，生活困苦，位于底层，辛苦累死累活赚到的只能维持饿不死，没法娶老婆，看不到希望，于是通过各种途径润了出去，来到了这里。
林北也讲了自己的身份设定，然后根据情况增加了细节，这次加入了橡胶园的青梅竹马被老板儿子一辆电瓶车就勾引走了，觉得此生无望，于是来到了港岛。
这餐饭吃的三人都无语凝噎，眼泪混着米饭还有卤肉嚼进了嘴里，有点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