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婕妤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道:“之后,可就劳烦你帮我照顾他们了。”
“丽娘娘放心,保护主子和主子心爱之人,是属下的职责。”
卢红恭敬地回答,脸颊却不自觉地红了。
丽婕妤看着她的表情,心里立刻就明白了。
她起身,到衣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紫檀盒子,道:“这里面是一对羊脂玉的镯子。是皇上册封我婕妤的时候,赏赐给我的。我现在把它送给你。”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使不得。”
卢红摇了摇头,把盒子推了回去。
“你要帮我照顾我的女儿,这是你应得的。”说着,拉过她的手,给她戴上。
“娘娘……”
“卢姑娘,我看得出来,你心中有欢喜之人,只不过此人是你无法匹配之人。”丽婕妤用比较婉转的方式,说出她的心思。
闻言,卢红的脸颊更红,连忙摇头道:“娘娘,您别乱说,我没有……”
“你先别急着否认。”
丽婕妤握住她的手,道:“我明白那种爱了,却不能说出口,只能默默守护的心情。我只想告诉你,有些时候,能够守护在心爱的人身边,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如果硬是要捅破那层纸,可能最终什么都得不到。”
“额,我明白。”卢红顿时听懂了她的意思,微微扬唇道:“请丽娘娘放心,我从来都不曾有过非份之想。”
“我只是不希望你为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感情,赔上自己的人生。”
丽婕妤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因为我现在,其实就是那时候在暗恋的时候,做错了一个选择。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宁可永远守着这份暗恋的感情,也不再做凤帝的妃子。这样,或许不会有小七,可是至少我和我的孩子,是幸福的。”
她其实活得比谁都明白。
只是,她早就做了选择,那么再大的苦果,也该自己咽下去,不能责怪任何人。
“嗯,多谢丽娘娘教会,我明白主子对公主的爱。我只是想守护在主子身边,保护他和公主的安全,其他都不会去想,更不会去做。因为我知道,一旦说破了自己的心思,可能就永远都不能留在主子身边了。”
卢红是个聪明人,她的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好,那我替七公主和七驸马,谢谢你。”
丽婕妤帮她戴上了那对镯子,说,“你戴着这镯子,小七更会相信你就是我。所以,戴着吧。”
“嗯。”
卢红点了点头,看了看时辰,道:“丽娘娘,现在可以请公主和驸马进来了。”
“那你叫吧。”
“好。”
卢红立刻对着屋外道,“小七,驸马,都进来吧。”
“哦。”
姬玉立刻拉着龙北辰走进内室,就看到梳妆台上放着两张面具。
她走上前查看,发现那面具做的真的无比逼真。
“这个面具,做的真的很好。”
“戴上之后,会更好的。”
假扮卢红的丽婕妤上前,接下她手中的一张面具,戴上之后,就变回了自己的样子。
“公主请看,现在还能看出属下和丽娘娘的区别吗?”
她走到另一个“自己”身旁,让姬玉作比较。
“天哪,真的是一模一样。”
姬玉拿起另一张面具,放到假扮丽婕妤的卢红手上,拉着她的手,道,“母妃,您快点戴上,让我看看。”
卢红接过面具,戴起来,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怎么样?”
她的眼神故意装得非常慈祥柔和,看起来除了面容,跟之前的丽婕妤的行为举止没有两样。
“好!非常好!”
姬玉非常开心地拉着两人仔细端详。
而后,看向龙北辰,问道:“三郎,你觉得可好?”
“嗯,很好。”
龙北辰点了点头,看着姬玉开心的样子,总算是松了口气。
“既然这样,那么母妃,就跟我们走吧。”说着,她就将自以为的“丽婕妤”拉到身旁。
“一切就拜托卢姑娘了。”
“七公主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真正的丽婕妤躬身回答,暗中朝着龙北辰看了一眼,让他好好照顾姬玉。
龙北辰微微颔首,就看到姬玉带着卢红假扮的“母妃”,走出屋子。
当晚,她和龙北辰必须进宫饮宴。
今夜之后,他们就将离开青鸾国,踏上回龙啸国的路途。
差不多酉时,姬玉和龙北辰带着龙仙儿,童奕轩和其他随行使节,入宫饮宴。
大殿之上,姬凤雏和洪如卿端坐在正中央。
见状,姬玉和龙北辰,立刻带着众人上前行礼。
姬凤雏看着他们,立刻挥手示意道:“平身,请各位使节入座饮宴吧。”
众人各自入座,就见洪如卿举杯道:“感谢龙啸使节送来和平,本宫敬各位一杯。”
“谢皇后娘娘。”
在场的臣下和使节,全部端起酒杯,响应她的祝词。
待大家发下酒杯之后,就见青鸾国的一个文官,起身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在微臣看来,想要龙、青两国永享和平,就应该将七驸马留在我们青鸾国长住!”
“哦?为何?”
洪如卿故意装作不明白,请那个臣下解释清楚。
对方显然是受了洪如卿教唆的,立刻躬身回答,“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话,七驸马曾经是龙啸国一代战神,又是龙啸帝的亲皇弟,身份尊贵,位极人臣,若能留在青鸾国。吾皇必定好生照顾款待,以表两国交好的诚意。而至于龙啸帝,让战神留在我青鸾国也是表达自己将不再发动战役,岂不是最好的和平之法?”
“是呢!这果然是好主意。”
洪如卿听后,笑着看向姬凤雏,道:“皇上,您意下如何?”
“这……”
姬凤雏倒是有这个想法,不过并不敢真的实施。
他笑呵呵地看向姬玉和龙北辰,问道:“玉儿,你和七驸马对于陆大人提的这个建议,有何感想?”
“父皇,您若真的想两个交好,就不要听信谗言,被佞臣迷惑。”姬玉的语调满含嘲讽,眼神直直的和洪如卿对视着,气势上丝毫没有落于下风。
倒是身旁的龙北辰,抿了口清酒,道:“父皇,关于陆大人说的事情,只怕不能实现。”
“为何?”
话音刚落,就有小太监跑进了,送上了边境消息。
“禀皇上,皇后娘娘,边境处传来消息,说龙啸国全军迎候宸王回朝。”
“你说什么?”姬凤雏无比震惊地看着面前传报的小太监,又转头看向龙北辰,厉声道:“七驸马,你这是何意?!”
“父皇息怒。这位小公公说的非常清楚,边境的龙啸将士,只是迎候小婿和玉儿回朝。”
龙北辰微微扬起唇角,端起手中的茶杯,道:“只要父皇和诸位大人,不要胡乱出些引战的主意,那么青、龙两国,必定是永杰秦晋之好的。”
“混账!七驸马,你这是在威胁吾皇吗?”洪如卿拍案而起,怒声质问。
姬玉冷睨了她一眼,起身道:“母后,你这么信誓旦旦说我夫君威胁父皇,是想制造矛盾,引发战祸?在儿臣看来,母后其实还是对儿臣不满,想借刀杀人吧?”
“胡说八道!”
洪如卿怒声喝斥,“本宫身为一国之母,岂会跟你一个孩子过不去?”
“这点,只有母后自己知道。”姬玉嘴角扬着浅笑,端着酒杯,对着姬凤雏道,“父皇,儿臣的母妃一直都留在国内,儿臣和驸马必定会为了父皇和母妃的平安,阻止龙、青两国发生战事的。所以,父皇和各位大人,还有什么不放心呢?难道,诸位觉得,本公主是那种不理会孝道之人吗?”
“臣等不敢。”
众人立刻举杯请罪,不敢再有任何软禁龙北辰的言论。
“既然不敢,就安心饮宴吧。”
姬凤雏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摄人的寒意。
他虽然脸上保持着微笑,可是那双细长的凤目,冷冷注视着龙北辰,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姬玉看着他的样子,脸色不由得转为严肃,暗自看了龙北辰一眼,用力握住了他的手,和他一起坐回座位。
她的手冰凉无比,掌心透着一层层细密的汗珠。
龙北辰转头看了她一眼,明白她的担心,用力回握住她的手,暗自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
可是,身在青鸾国,龙北辰用这样的方式,给姬凤雏一个下马威,很容易就会弄巧成拙的。
龙北辰却极为自信,依旧是温润含笑,优雅地喝着杯中的清茶。
只是,那双清冷的凤目,此刻深邃无波澜,叫人摸不透他的真正心思。
宴席过半,姬凤雏、洪如卿和姬蔓先后离席更衣。
等姬蔓再次回席的时候,就见她款步来到大殿中央,躬身跪下,“儿臣为保我青鸾和龙啸和睦,请旨嫁于龙啸帝为妃。”
闻言,姬玉和龙北辰颇为震惊,半眯着眼睛审视着她,又看向殿上的姬凤雏。
就见姬凤雏“啪”的放下酒杯,“好!朕的蔓儿果然心系国家安危。朕准奏。胡爱卿,立刻拟旨,将蔓儿请旨和亲的文书,八百里加急送去龙啸国。”
“臣遵旨。”说完,就退出宴席,到偏殿拟旨。
没过多久,让他圣旨递给姬凤雏御览。
姬凤雏看过后,点头道:“立刻送出去。”
“喏。”小太监捧着书简退出大殿,立刻让人八百里加急送了出去。
“七驸马,为了亲上加亲,希望你和小七可以多留几天,如若龙啸帝同意小五去和亲,就由你们陪同小五回龙啸国了。”
闻言,龙北辰和姬玉都清楚,这个要求是不能拒绝的,只好点头答应了。
一切就听父皇的,儿臣和七驸马,多留几天,等到龙啸帝的回复。
“如此甚好。”
姬凤雏的脸上露出了冷淡的笑容,十分公式化道:“来,在场诸位,举杯共饮一杯,祝愿龙啸帝尽快传来佳音,让两国情谊坚不可破。”
听了这话,姬玉和龙北辰相互对视一眼,虽然喝下了手中那杯酒,但是心里并不轻松。
待宴席结束之后,龙北辰和姬玉乘坐马车出宫,回去别院。
“看来,五公主是打算用皇妃的身份,来打压你我了。”
“呵,除非成为宠妃。可是,你觉得赵箬儿,会让她得宠吗?”
“你说呢?”龙北辰不答反问,拉起自己身后的黑色大氅,拦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包裹在自己臂弯中。
“赵箬儿,比起姬蔓,才是真的狠毒之人。我倒是不由得为我这个姐姐,捏一把冷汗呢。”姬玉知道赵箬儿的手段,冷笑着回答了龙北辰的问话。
“管她们呢,反正只要不找你的麻烦就好。”
“这可说不准了。”姬玉挑眉看着他,道,“不管是赵箬儿,还是姬蔓,对我都是恨之入骨的。”
“这么说,她们还有可能联手对付你喽?”
“不排除这个可能。”
姬玉笑着窝进他怀里,柔声道,“但是,我也相信,三郎会保我周全的。”
“怎么突然对为夫这么有信心了?”
“因为,你还是那个可以号令三军的龙啸战神!否则,区区病王爷,这么可能让边境传来那样的威胁?”顿了顿,笑道,“还恭迎宸王和宸王妃回国呢!只怕,三郎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人将青鸾国皇宫围起来吧?”
“怎么会?我可没有这么厉害。”
“能够装病这么久,不被人发现,还敢说自己不厉害。”姬玉挑眉怼他。
龙北辰笑了笑,轻轻挑起她削尖的下巴,颇带撩拨,道:“本来就不厉害,不是被你发现了吗?”
“所以,我比你聪明喽?”
“当然,你可是我最爱的王妃,必须聪明。”
龙北辰毫不吝啬对她的夸赞。
“再聪明,也架不住别让暗害。如果龙瑾慕答应了这桩婚事,只怕我以后的日子,就不轻松了。”
“放心,为夫一定不会任何人伤害让玉儿的。”
“三郎这话,不足以让人信服。”
“为何?”他满是不解地看着她。
“因为三郎,到现在,都不愿意以真面目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