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良从曲涧磊的话里，又捕捉到了一条信息：原来这位还很年轻？
他不动声色地表示，“第三条我已经做到了，现在去操作第一条，曲道友慢慢估值。”
估值确实是个技术活，有些东西的价值真的无法精确衡量，鉴定师内部都无法统一意见。
就是“有钱难买心头好”的感觉，相关的成交价，很可能亮瞎人眼。
次日一大早，有柯良手下的两名金丹赶来，其中一个就是秦老大。
秦老大一来，先找到本特利，坦然承认自己的错误，也奉上了两本秘籍。
然后他表示，柯良真仙让己方二人配合，看建造居所还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接下来的两天，柯良真仙的下属，还真的帮着建造起了房间、庭院和绿化之类的。
甚至还有活水和简单的灵脉牵引。
远处围观的吃瓜群众直接懵逼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好事者仗着有点关系，上前去打问，直接被秦老大带人拿下。
打听真仙地盘附近的事，你们这是想做什么？
柯良真仙对外宣传的方式是“三不”，不压制别人的好奇心，也不辟谣，更不解释。
除此之外，适当打击主动打听的人，营造一种隐隐约约的神秘感。
第三天夜里，本特利找到了秦老大，“我们这边核算出了结果，你通知一下你家上仙。”
深夜时分，柯良再次来到了这里，见到了曲涧磊。
他虽然表示是白送，但也忍不住好奇地问一嘴，“估值有多少？”
曲涧磊苦恼地揉一揉额头，“最少也值一千五百上灵。”
才一千五百万……柯良听得还真有点不甘心。
虽然用上灵计价，让他的心里好受了一点，但是他又问一句，“上限呢？”
哪怕是真的白送，一千五上灵的人情，和五千上灵的人情，那能一样吗？
曲涧磊摇摇头，“没有上限，走拍卖的话，五六千甚至更高……都是有可能的。”
他很想把价钱压下来，但是……总不能昧着良心说话不是？
此前吴老六做鉴定，基本上给个底价就完事，讨价还价的空间极小。
但是这次不一样，尤其是两本出窍真尊的修行笔记，那是绝对的没有市价。
像这样的东西，说它的底价应该是多少，曲涧磊觉得，就实在太不讲究了。
这种宝物，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交易场，交易的方式应该是利益互换。
有极少极少的概率，会出现在拍卖场，但那也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所以曲涧磊认为，底价不能成为交易标准，怎么也得考虑一下拍卖的可能。
“倒是……”柯良真仙沉吟一下，然后缓缓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凭良心说，这个价格，他倒还能勉强接受，红叶岭果然是讲究。
然而，他虽然认可对方的报价，但是不能继续说下去了，否则人家以为他反悔了呢。
尽管事实上，他也确实希望得到这么一笔钱，可是人生在世，做事最忌出尔反尔。
不过紧接着，曲涧磊又来了一句，“可是拍卖的是复刻版的话，价值也会大打折扣。”
柯良真仙哭笑不得地点点头，“好吧，你说了算……反正我也没打算要灵石。”
曲涧磊一本正经地摇头，“说了给你，自然要给。现在的问题是，你接受以货易货吗？”
以货易货……柯良真仙听懂了，“上灵不够吗？其实……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对于他的后半句，曲涧磊只当没听到，“半具元婴虎人尸体，差不多了吧？”
团队的储备里，还有不少上灵，但是这种档次的灵石很难得，团队不愿意拿来交易。
“虎人元婴！”柯良真仙闻言，顿时恍然大悟，“朱家坊市那具……你们是那神秘卖家？”
曲涧磊不置可否地回答，“虎人元婴，死了也不止一个吧？”
“你说什么都对，”柯良也不想跟他争辩——你想装神秘，那就继续装。
然后他摇摇头，“抱歉了，不是我不动心，而是这种奢侈品，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朱家坊市那具虎人元婴尸身，底价七千上灵，最后是一万一成交的，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买家也很神秘，但是毫无疑问，绝对是拥有超级雄厚的经济实力。
然而，柯良是散修，虽然他的经济不算拮据，但是这种消费方式，也不是他能享受的。
不是买不起，凑巴凑巴总能拿出来，但是……确实不划算。
“这就难办了，”曲涧磊撇一撇嘴，思索了一阵才轻声嘟囔一句，“无暇晶……”
“这个可以，”柯良毫不犹豫地表示。
这一刻，他都顾不得此前说的“无所谓”了，关键是他真的需要。
“三河原的无暇晶，早就断顿了……我们是散修啊。”
曲涧磊闻言白了他一眼，“无暇晶？那我得给你多少才够？”
“这个……也是，”柯良想一想，然后苦笑一声，“主要是无暇晶匮乏，让散修太为难了。”
跟家族和宗门势力相比，散修最大的问题就是底蕴不足。
大势力可以囤积各种罕见的战略资源，以备不时之需，但是小门小户的，谁会攒这个？
尤其糟糕的是，有些散修凑巧手里有一些，也会默不作声地囤积起来。
跟惜售没太大的关系，主要是担心惹来杀身之祸。
一定要藏得够好，万一等到合适机会，再藏头藏脑地高价卖点——这才是正常的散修思维。
正经借机疯狂涨价的，是那些大势力，你还别嫌贵，爱买不买！
到了现在，已经不是贵不贵的问题了，而是根本就没货——就像曲涧磊手中的出窍心得。
当然，说破大天来，无暇晶也贵不到什么地方，所以曲涧磊才认为，这个交易不划算。
团队随便拿出一点来，不管是卖还是送，都能交好李家和闫家。
但是真要交易，全部加起来才能有多少上灵，一万……或者两万上灵？
曲涧磊认为与其这样，还不如手上多攒一点，也可以当做团队的底蕴。
可是柯良真仙是真坐不住了，“贵方有多少？我都收了，可以支付上灵。”
“关键是散修手里应该还有一些，但是谁都不敢拿出来。”
他想的主要是通过一定数量的无暇晶，来平衡市场供需。
散修是什么样子，没谁比他更清楚了，很多人手里有货，但是不敢出。
也就是他此前说的，这些散修宁可路死沟埋，也不想让手里的好东西，便宜了别人。
数百年后，虎人再度入侵的话，这些已经故去的散修，手里的无暇晶鬼才知道会在哪儿。
柯良不是很想当散修，但是这不由他自己选择，主要是没有掌握好投胎的技巧。
他对散修的感情也不是很深——内斗不止一团散沙，谁能有多少感情？
但是当他坐稳散修六大之一的位置以后，他还是意识到：阵营在逼着他站队。
哪怕是功利一点讲，认可这个身份，一旦遇到点事情，散修里起码能找到一两个帮手。
如果一点不认可的话，那他可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所以能帮散修一点，他也愿意帮一点，在什么山唱什么歌。
“曲道友，哪怕我出资买也行，真的很希望采购一批……越多越好！”
“这个……已经答应闫家不扰乱市场了，”曲涧磊有点为难。
“闫家？”柯良闻言愕然，心说以你们的实力，需要在意那个假婴？
“我们一向信守承诺，”曲涧磊能猜得到，这家伙在想什么。
所以他必须强调一下，“不管对方是强是弱。”
然后他转移了话题，“这样吧，你们散修还缺点什么，跟我说一说？”
我们散修……柯良真仙又抓住了关键字眼，“贵方不是散修？”
“随便你怎么想好了，”曲涧磊也不给他明确的答案，“回答我的问题。”
“容我想想，”柯良真仙沉吟了起来，过了一阵，他扳起手指，开始盘点起匮乏的物资。
曲涧磊才听了五六项，就忍不住了。
“打住打住，我说的是珍稀物资……散修还缺灵石呢，我们管得了吗？”
开什么玩笑，上千的上灵，能换多少普通物资？
而他手上所拥有的物资，用闫学敏的话来说，就都是小众物资！
“嗯嗯，”柯良点点头，“普通物资不算吗？那我筛选一下。”
他倒是没有怀疑，对方拿不出普通物资，只是普通物资数量庞大，交割起来确实不方便。
珍稀物资几乎都是奇贵，携带方便，流通范围不大，对市场的影响也有限。
他又点了七八样，曲涧磊听到“掠空兽皮”的时候，喊了一声，“等等！”
这个他是真知道。掠空兽不是特指，而是泛指，大概就是能瞬闪逃逸的兽类。
这些兽类，身上多是带了点若有若无的空间规则，是制作储物袋的材料。
掠空兽皮其实未必仅限于兽皮，只是一种物资的统称，也可以包括兽筋、兽角什么的。
反正这些东西提炼一下，如果规则的纯度够高，确实可以做储物袋。
跟掠空兽皮相比，更高级的材料是“虚空兽皮”。
后者不但纯度够高，制作成功率更大，关键是储物空间也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