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修士顿时心中一凛,不感再大意,使出浑身的手段,一左一右的飞扑过来。
手中的法器也是顿时闪耀出刺眼的光芒来。
这光芒更让姜紫怒不可遏,她左右胡乱的挥动鞭子,全凭着一股蛮力,毫无章法可言,所有的躲避之法都是凭借本能使出来的,亦是十分迅速,根本奈何不得她,那些攻击朝她落下来,她身形一晃,金之禁制,水之藏伏,火之移动变化,迅速的就躲开了。
若是攻击她手中的武器,那更是枉费工夫,木之灵本身就是修复,她以树藤为鞭充当武器,只要躲开攻击,再出来就是一顿挥舞。
竟然将这两人逼得进退不得,额头冒汗,四目交汇,心生惧意来。
莫离被范喜一击,根本是猝不及防,也毫无抵抗之心,被扫出去老远,等回来见到眼前这一幕,清丽的容颜上满是不可置信,这个鼎体女……就像是发狂的疯子!
她侧头看去,只见范喜神色凝重,满是担忧,心中一涩,面上却也无恙,再稳住心神,不由分说的也出手了,这三个修士一路追踪她,想要将她炼化,她好不容易逃出去,却也是身受重伤,此时眼看他们落了下乘,再不出手更待何时。
莫离以飘带为武器,和姜紫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她使出来却有美感多了,白色的缎带绑住了一个修士,将他拖了出来,期间姜紫扫过来一眼,怒道:“别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这个修士,还有喜郎,都是我的。”
趁莫离怔忡间,只是一瞬,树藤长鞭又将那人卷了回来。
莫离手一顿,冷冷回望过去,姜紫已经错开了眼去了,她也发现了姜紫的不对劲了,眼神不对,语气不对,浑身的气场都不同了,先前还以为她只是动怒的。
这时只见范喜趁着那两人不备,出其不意,将其定住了,只余下“啪、啪、啪”的鞭子抽动的声音,姜紫抽打了一阵,突然周身发出一道亮光来,生生将定住的三个修士环绕其中。
口中念念有词:“金、木、水……很好,这些灵气都是我的,都要鼎体女子,你们这些老不修都是不安好心,都该死,我就将你们炼化了,来强大我自己。”
说完立下禁制,将这三人束缚住了。
一语既出,不只是三个修士惊恐不已,就连范喜也是吓了一大跳,他无声无息的靠近,从后背揽住了姜紫:“阿紫,不要,这三个人死不足惜,可是你煞气褪去之后,会后悔的,会自责的,这些血腥的东西,你不要沾染!”
刚说完,怀抱一空,一股水汽弥漫,姜紫已经从他旁边钻了出来,范喜错愕却有带着神伤之色,喃喃道:“这煞气真有这么厉害?你连我也不认了?”
但见姜紫双目赤红,已经是杀红了眼,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的话,当这三个修士当成是金属、流水、和木头来。
范喜眯着眼,迸出一抹寒光来,霎时,五条尾巴同时出来,将姜紫团团困住了,姜紫呼吸一乱,那三个修士顿时面上一松,刚才隐隐有灵气外泄之势。
三人神色骇然,惊惧之中,反而冷静下来,其中一人道:“鼎体女身上被煞气所困,现在的勇猛全凭那股煞气支撑,将她的煞气打散,她本身是发挥不出这些实力来的。”
另外两人也附和道:“解决了她,这两只狐狸就不足为惧,那个火狐狸,你们看,不知何故他只有一半的灵力,若是让他恢复了,也是人间祸事。”
“今天就替天行道!”
说话间,他们已经催动自身灵气,刚才被范喜定住了,解开需要花费一些时间,但也难不倒他们,姜紫的禁制并非无敌,他们三人齐心,各破一门,已经有隐隐冲出来的架势。
姜紫此时被范喜五条尾巴束缚住,不能动弹,他的第五尾环住,在短时间内无法使出灵气来,只是她本身力气就不小,此时又有一股煞气支撑,范喜并不敢使出全力,就怕勒坏了她。
长尾带着她挪到身前来,范喜扣住了她的肩膀,姜紫挣扎了几下,抬眸看他。
“阿紫,你还能认出我吗?这一股气会让你连我也不认得?我比不得这股子气?”他声音冰冷像是夹着寒冬腊月的冰渣子。
姜紫身体一僵,不再挣扎了,目光被他攫住了,他不再用什么眼神来迷惑她,就这么看着,眸子里满是失望和凄惶之意。
“现在你就不认识我,要跟我反抗吗?这世上当真没有谁全心全意的待我,你若将我放在心里,这煞气又算的上什么?煞气支使你冲动行事,它在里心里狂啸,你告诉我,我比不比得过?”
“这一次是避开我,下回呢?要是哪天你再发狂,会不会也将这鞭子袭向我来?姜紫你说话,你醒来!本尊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我这样劝你,求你都抵挡不住你的戾气?”
“你要炼化就炼化吧,以后我们就做一对各取所需的双修伴侣,你进益了,本尊也会跟着进益,只有高兴的份,这是你要的吗?”
说完,他手指钳紧,姜紫肩膀上吃痛,却挣脱不开,冷漠和质问的声音,敲击她的心房,那煞气依旧在咆哮,她茫然的看着眼前冰冷绷着脸的范喜,他的唇一张一合,她甚至都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但是那眼眸之中的冷酷让她的心口倏地一疼,她痛苦的摇摇头,不要,不要逼她!
那好不容易才缓和下来,渐渐有了人情味和笑意的眼神,不是眼前这样的,不是现在这样的,她做了什么,范喜不要她了吗?他们不是同生同死吗,对了,还有孩子,她还有三只小狐狸,他把她弄成现在这样,又对她冷漠了吗!
该死!
姜紫一声低吼,心里怒意和心疼交织缠绕,终搅成一团,分不清楚是煞气还是自己的心声了。
“我心疼你,在乎你,我怎么会心里没有你,范喜,你这个臭狐狸精,我都成这样了,你还要捏死我吗?我全身都痛!你不要我,我就抽死你去,反正你死了我也活不成,让你的三个崽子都流落在外,被人吃掉,炼化,你敢对不住我,我跟你拼了!”
她咆哮完,突然浑身一轻,尾巴散去了,她却被人牢牢抱住了,脖子上被那人用力咬下,刺刺辣辣的疼,她用力一推,那人依旧一动不动,只在耳畔低语:“那你就抽死我吧!满身是煞气的根本就不是我的夫人,你把她还给我,我夫人不再,我跟她同生同死。”
姜紫浑身一颤,突然心中像是有一汪春江之水流过,什么煞气都被洗涤一空,她目光中的怒意顿时就烟消云散了,恢复清明,声音有些低哑,一说话,发现嗓子有些疼,像是被暴晒了一整天似的。
“老狐狸,你是再跟我表明心迹吗?”以前范喜对她有寵,有情,她自然是知晓,并不需要多问,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行为举止之中表露出来了。
他们的开始本来就是因为她的体质,能够慢慢的相知,相亲,因为同生同死,他得护着她,遇到危险挡在她前面,因为鼎体之故和修行的需要,他们也不得不做一些夫妻要做的事情,甚至有了孩子,这只狐狸待她好,待孩子好,眼底只看得到她,那莫离跟着他几千年,他连长相都记不住,她从来没有质疑过,这不是爱又是什么呢?
这辈子就这样,她也是知足了。
及至此时,她才发现,原来她心里不是没有介怀。
同生同死,他不得不为她挡住危险;为了他自己的修为,他也不得不跟她滚在一起;没有家人和亲人,他心底对亲人有着执念,所以待孩子,待她和她的家人才会不同。
这些都是她藏在心底的隐忧,她自己都未曾发现,她是怕的,有朝一日,他取走内丹,再无这些牵绊,她还有什么能吸引并留下他呢?
心念一转,心中喜悦的冒泡泡,又听范喜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啪”树藤落地,姜紫双手发抖,先前太过用力了,现在居然脱力了,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还有肩膀上火辣辣的疼,肯定被抓伤了。
“老狐狸,我身上好痛,没力气了。”她哑着嗓子,低低的道,要不是被他禁锢住了,她肯定站都站不稳了。
下一瞬,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一张绝美的男人的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双眸里是让她沉溺的神情,她有些晕陶陶的,似乎空气都甜美起来。
“不怒不气了?”范喜哼了一声,声音却软和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