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解决了姜威这边的麻烦,姜紫心情大好,等和范喜两个回到驿馆,姜泓和徐氏还没有回来,看到荆翮,才发现居然忘记了去找庆卿了。
看荆翮的小眼神,满满的负疚感,只好再次带着他回去他们住的地方一趟,这回庆卿依旧没有回来。
荆翮倒是不多着急,只是有些沉默,等了一会,他才突然道:“不等他们了,以前大哥去,也是没有回来。”
“你庆大哥人功夫厉害,不会有事,你看你们不是都混进去了么,说不定他们藏在哪里呢,等晚上刺杀不成,自然就回来了,我们晚上再去看看吧。”
荆翮点点头,三人这才回去,看徐氏和姜泓依旧未回,想到姜泓这个对别人一言不发就要上手的脾气,还有徐氏绵软的性子,姜紫也有些坐不住,“要不我们去看看吧,程家人多势众的,要是打架,姜泓肯定吃亏。”
范喜没意见,荆翮也没意见,三人正要出门,就听见屋外一阵喧闹,正是姜泓他们的声音。
赶紧从屋里出来,就见姜泓正和蒙恬站在一处,说的眉飞色舞的,他们身后落后几步之远是徐氏,赵嬷嬷,钱福,满祥,满贵几个,还有一个少女,正是姜嫣!徐氏和赵嬷嬷将她环在正中,她木着一张脸,双眼红肿的像核桃似的,徐氏正在低声劝慰。
姜泓一见到姜紫和范喜,顿时就上前两步,道:“阿姐,姐夫,你们先回来了?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蒙将军,哎呀,我忘记了,你们已经见过了呢。”
说着摸了摸头,又道:“今天多亏了蒙将军,不然又得吃亏了,那个程三,真真是过分,下回他最好别落单了!到了咸阳尾巴就翘起来了。”
徐氏也赶紧道:“今天多亏了蒙将军了。泓儿,请蒙将军进去坐会吧,喝杯茶水。”
姜泓赶紧将人迎进门去,蒙恬倒也没有推脱,看了看范喜,又看看姜紫,范喜十分明显的挡在姜紫身前了,那蒙恬像是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笑呵呵的道:“这也是我碰上了。说起来,我也是有事想跟你阿姐商讨商讨。”
姜紫也知道范喜的小心思,这回要是再被他在地上扯出一条缝来,肯定得露馅,就由得他挡住了,道:“将军有事不妨直接说。”
几人落座,徐氏和赵嬷嬷带着姜嫣退出去,找了驿馆的小二,就去烧水去了。
“是这样的,上回姜泓送给我的毛笔,我用了虽然觉得不错,但是感觉太过纤细,我们行伍之人,粗手粗脚惯了,能不能将笔杆子弄的粗些,长些,我定做几只?”
又是毛笔,姜紫垂着头,讪讪的道:“那好,我们还会在咸阳留几日,做好之后给蒙将军送去。”
“对了,姜紫,这个毛笔写一阵这毛也脱的差不多了,一只笔也用不了太长的时间,日后我要是再要用笔……”
姜紫顿时眼前一亮,脑子一转,就有了主意,赶紧道:“蒙将军要是担心以后没有笔墨用,这毛笔的做法简单,蒙将军家里的下人看看,多做几只就能做了,就是墨汁要稍微麻烦一些,将军瞧得起的话,不如将这制作墨汁和毛笔的法子买了去吧?”
这样也算是将蒙大将军的发明还给他了,不过用人家的法子在卖给别人……姜紫赶紧把这个念头给掐掉了,谁让他这时候还没有发明出来的。
秦朝念书的人不多,最繁华的咸阳是读书人最多的,做毛笔墨汁生意肯定能行,只是在一个莱县都盘根错节,在咸阳他们算是毫无根基,不说他们了,就是姜家,现在都是鬼见愁,都恨不得跟他们家离得远远的,做生意也不行。
用这个毛笔和墨汁的法子跟蒙家攀上交情,也不错,姜泓和蒙恬本来处的就不错,也算是有人罩着的了,至少秦始皇死之前,蒙家是一等一的辉煌之家。赵高已死,蒙恬的命运说不定就变了呢。
蒙恬是个直爽的人,不喜占人便宜,听姜紫如此说,有些不好意思:“我这可不是要你们的法子啊。你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再买了。”
姜紫赶紧道:“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回乡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等着蒙将军来救急,还是占了蒙将军的便宜了。”
徐氏和赵嬷嬷过来送茶水,也劝说了几回,蒙恬才应下了,看看时候不早,还有公务在身,赶紧告辞离去了,只说了以后的事情都交给姜泓跟他商议。
等蒙恬走了,姜嫣才闷着头出来了,姜泓才说起来,程家果然还是退亲了,还因为程三将要退亲的原因都推到姜家身上,姜家寵妾灭妻,主母不贤不会教养女儿,姜嫣又是跟着妾室长大的,虽然是嫡女,却并没有大家闺秀的教养,一个商户之女能够教给她什么?
程三虽然不是程家嫡支的,但是在他这一家也是嫡子,娶回来的当家夫人不能是小妾养大的。
这个理由气的徐氏差点厥过去,姜嫣也是气的双目发红,郑氏因为宝贝这一胎,在屋里根本就没有露面,不过事后听下人转述了之后,也是摔坏了两个茶杯!
这个理由,还真是让姜家人找不出漏洞来攻击,虽然以姜紫一个在两千年后熏陶过的眼光来看,郑氏是有好手段,的确比徐氏当家的能力强一些,至少上上下下的都服服帖帖的,但是气度上跟徐氏是无法比较的!
姜嫣懵懵的,她一直瞧不起自己的亲娘,反而跟郑氏亲近,觉得郑氏是个有本事的,哪知道,这会成为夫家攻击的理由。
姜泓质问程三,“当初你就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你怎么不在莱县就退亲?你一个商户之家,还嫌弃我二姐,我呸!”就是因为心里知道是自家现在正在遭难,程家才这样的态度,姜泓就更加气愤了。
程三只是站在他阿娘身后不语,也不看姜嫣,徐氏说不出话来,赵嬷嬷没有资格跟程夫人理论。
一语不和导致两边的人差点打起来了,从姜家的宅子里,推搡到门口来了,姜泓和钱福几个人,哪里敌得过人家人多势众,正要被揍,被巡视路过的蒙恬撞见了。
最后姜泓气哼哼的收了解聘书,程家人得意洋洋的走了。
还在发怔的姜嫣被徐氏和赵嬷嬷顺手带回来了。
姜泓看了看她那半死不活的样子,道:“本末倒置了吧,还当自己聪明呢,是个最蠢的,妾室是上不得台面的,就你还巴结她,她今天怎么不出来给你出头了?还有这衣服是二娘做的,那鞋子,钗子是二娘备的……”
姜泓说着,被徐氏拉了一把,姜泓还想要讥讽她几句,看她这蔫蔫的样子又忍住了,哼道:“退亲就退亲呗,那程三我还瞧不上呢,还是跟我们回去莱县,再找个好人家也不难。”
好说歹说,姜嫣才抬起头来,看了看这屋里的人,男丁都出去了,除了姜泓,只有女眷还在,她看了看姜紫,姜紫现在已经是梳着妇人发髻,不过刚才被范喜给揉散了。小声的道:“我知道你们都跟阿弟一样在笑话我。”
姜紫思量,难道是说她在笑话?她也不吭声,姜嫣又看了她一眼,她想了想,总算明白了一些,这小姑娘,是要所有人都哄一遍,才肯不端着呢,于是正色道:“没人笑你。你要是嫁给程三以后还有哭的时候呢。”
姜嫣这才舒了一口气,用帕子沾了沾眼角,道:“说的也是,那程三我也看不上,早该去解除婚约了。”
姜泓冲着姜紫做鬼脸,甩甩袖子道:“现在莱县姜家我当家,解了就解了,你是要留在咸阳,还是回去,都随你。”
姜嫣沉默了一会,才道:“你们不能留下来吗?莱县有什么好的,跟咸阳比起来,就是个乡下地方,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好人家了,都搬来了。”
姜泓横眉倒竖,挥了挥袖子道:“你要留随你,反正我还是喜欢莱县,这里的人都不喜欢,到了这里,都变了,二姐,也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人,总是分不清楚本末,看了看咸阳的繁华,就被迷了眼。也不想想在咸阳你有什么?”
姜紫倒是觉得咸阳也行,为了姜泓以后的发展,要是没有皇帝找茬的话,其实这里还不错,人烟稠密的多。
不过既然姜泓心心念念的都是回去将莱县姜氏发扬光大,回去也好,各有各的优势,而且也不一定非要在咸阳,琅琊郡隔的近,也很不错,而且靠海清静,她也更喜欢莱县,这样的乱世,要是能够偏安一隅,比咸阳这个都城,动不动被袭击说不定还好些。
姜嫣还在犹豫不定,姜紫和范喜这天晚上又去了宫中一趟,本来是去找庆卿,也探探花影的下落,却见到了一出闹剧,而这两人居然同时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