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白潇眯着眼睛,环视一圈,顿时一声冷笑,“这些无知凡人,倒是可笑,今日是你们自己撞上来的,要是将你们化成血食,也是尔等咎由自取。”
说着身影一旋,快如旋风,在四周围绕的士兵之中一圈下来,竟然咬断了十数人的脖子,一时之间,众士兵两股发颤,举剑不敢上前,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白潇嘿嘿一笑,眼中迸发出更强烈的戾气来,横臂抹掉唇边的血渍,寒森森的眸子看向在士兵环绕之外的帝王,帝王双目如炬,正盯着他,低吼一声:“弓箭手!”
早就已经有弓箭手围着这宫墙之上了,此时,听得帝王下令,箭雨簌簌的落下来,却依旧不能阻挡白潇分毫,他左突右突,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箭矢也越来越多。
突然他退出这士兵群,往帝王的方向伸出手来,直直的冲着帝王的脖颈而来,心中还在感叹,要是将这人间帝王当成血食,比普通人倒是要多一些灵气,只是到底还是一种浪费,可是看着一团灵气在眼前而不取,这不是他的风格。
此时众人想要将帝王围在正中护住,已经来不及了,白潇的速度太快,只是他正要低头咬下,突然一股狂暴的煞气从帝王身上迸发出来。
他的身影陡然往后退去,竟然是被这无形的手给推开了!
煞气!这煞气竟然将帝王之气的威严、宽厚和仁德全部掩盖住了,白潇看着帝王,竟然心中一颤,被他无形的威压给震了一下!
秦始皇一路征伐,一路血腥,最终才实现大一统,有人说他是暴戾之君,秦灭六国,仅与赵国的长平一战,就有四十五万英魂,这些都是煞气。煞气是帝王最不缺乏的。
为一国之君,却也并非毫无仁德和宽厚之心,君不见,六国贵胄,皆存焉?不若后世数不胜数的卸磨杀驴的典故,亦或是“杯酒释兵权”之彻底,说帝王无仁德,亦不恰当。
白潇此时更是眼冒绿光,这帝王之气极为醇厚,馋的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只是此时帝王煞气太盛了,以他的修为,竟然也不能吸食。
虽然还有些可惜,可他也不再犹豫,身形往上一跃,足尖在宫墙上一点,迅速的带着杏黄旗离去了。
“皇上……”众宫人、士兵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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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喜带着姜紫和荆翮,迅速的回到了驿馆中。将荆翮丢在屋外,顾不得跟徐氏几个打声招呼,就揽着姜紫就进屋了,实在是他浑身都是伤口,要是让徐氏看见,不过多几条眼泪罢了,还是将衣服换了,伤口收拾好了再说。
进了屋,这才将内丹幻境之中的天晶石拿出来了,等姜紫迫不及待的去看三只小狐狸是否有异样,他也跟着进来了。
天晶石中无日夜,三只小狐狸早就培养出了生物钟来,此时正值白天,都在睡觉。刚才在杏黄旗中,范喜一番厮杀,对他们似乎并无影响,种子在幻境之中能够变成灵种,这三只小的,恕她眼拙,都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来,一个个睡的脸蛋红扑扑的。
姜紫松了口气,再一回头,看见范喜已经将破破烂烂的衣衫都脱下来了,只穿一条犊鼻裤一条毛乎乎的腿,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躺好,我给你治伤。”姜紫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眼神一暗,刚才在杏黄旗中有衣服遮盖着,现在脱了一看,只觉得无一块好肉。
“算了,还是别躺了,你站着吧,躺着又要撞到伤口了。”见她眼眶有些发红,范喜盯着她不放。
“笨女人,你哭什么?你受伤了吗?我看看。”
姜紫瞪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在他毛手毛脚的手上,待看到上面连指甲都破了,露出筋络的痕迹来,刚才她一巴掌下去,让本来就狰狞的伤口,更加的骇人。
“你这逞强的臭狐狸,你管我哭什么,我没有受伤,也没有哭,我只是……晕血,难受!”
范喜伸出手来,指腹在她眼睑处抹下一滴泪来,拿给她看:“还狡辩,到底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姜紫见他执着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假装借故耍*,想要掐他,见他一身的伤,又无从下手,只得恨恨的作罢了,手迅速的在他身上的伤口处游弋,灵气汇集在掌心,缓缓拂过,顿时这些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又探查了一番,还有些内伤,她一使力,将浑身的灵气都聚集在掌心之中,灌入他体内了。范喜定定的看了她一会,趁着她专心给他复原伤势,伸手碰了碰她,见她确实无恙,才放下心来了。
只是姜紫回过神来,看见他双眸发亮,犊鼻裤下鼓鼓囊囊的,十分的有力的蠢蠢欲动,顿时面颊发烫,十分无语的看着他,手往那上面打过去,顿时察觉到它跳动了一下,范喜赶紧抓住了她的手:“笨女人,你还真是狠心!”
姜紫收回手,又被他攫住了,“这里怎么不见受伤的,浑身都有伤。”
范喜不赞成的看了她一眼,空出一只手来了,忍不住在她头上揉了揉,将本来就有些蓬松的发髻全部揉散了,才放开了,“受伤了也不怕,反正有你在。”
姜紫瞪他一眼,又听他低缓的道:“刚才出宫的时候,我顺着风声,听到了姜威被释放的消息。”
“嗯。”
“杏黄旗也不会威胁了。”
“嗯。”
“家里不用担心了,也可以回去莱县了。”
“嗯。”
“赵慷随时可以除掉,只要找到人的话。”
“嗯。”
姜紫看着他,他突然栖身下来:“刚才是你先乱摸的。笨女人,是你先毛手毛脚的,我只是接受你的邀请而已。”
“毛手毛脚?我有这东西么?我只是给你检查伤而已,倒是你,好不容易刚长出来的毛又掉了,明年脱毛期的时候,还有毛可以掉吗?”
没有狐狸毛,做什么毛开衫,别的毛都没有狐狸毛摸着顺手,看着顺眼了。不过想想还真有些奇怪,算了,她累死累活为了这狐狸一家,总该有些报酬。
姜紫眼睛发亮的看了看还睡着的三只,这就是四只啊,范喜七条尾巴,三只小狐狸,一个还有两条,十一条啊,都是毛茸茸的,嗷!
突然唇上一热,一条湿湿热热的舌头探进来了,舌尖与舌尖*的交织在一起了。
“你……唔,还有孩子们在,你……一会阿娘该担心了。”
“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肚子里还有……”姜紫气喘吁吁的道,虽然这个孩子还没有什么反应,但是也不能毫无顾忌啊。
“不怕,它有清心菩提子和那团煞气护着。”
“你……”
不管怎么样,还是被扑倒吃抹干净了,他刚长出一条尾巴来,灵气极盛,将灵气反渡在姜紫体内,见她刚才为自己治伤导致的苍白消失了,范喜才放下心来了。
等两人从天晶石中出来,姜泓已经在门口敲门敲了好几回了。
终于看到人,见他们都无恙,才道:“阿姐,姐夫,刚才那边松消息来了,说是侯爷被放出来了,姜家无事了,不过那个什么杏黄旗被人抢走了,并未敬献上去,满大街都是追捕的通告呢。”
“没事就好了,那咱们家的危机解除了吧。”
“嗯!阿姐,我想在咸阳城里把豆腐生意做起来,这里人多,比琅琊肯定好卖,七叔上回还说呢,要把生意做到咸阳来。”姜泓兴致勃勃的道。
提到姜悟,姜紫就想起来,这几天太忙了,都没有跟姜泓说过,早就和姜悟闹掰了。
等大致说完,姜泓沉默下来,倒是没有大呼小叫,气愤不已,但是有些垂头丧气的,呐呐道:“我还以为七叔跟别人不一样,前几日,程久和郑三都跟我疏远了,刚到咸阳的时候,还找我玩耍,现在我也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
姜泓满心低落,才十四岁的少年,这几个月长大了不少。
“他们已经要分出族去另立门户了,以后你只能叫姜大叔。”想起在姜悟家里偷听的话,姜悟已经让家里的排行都变了,姜紫到底还是有些意难平。
又拍了拍姜泓的肩膀:“没关系,少了就少了,还是你自己没信心?”
姜泓摇摇头,甩开颓然的情绪,道:“蒙将军吩咐了家里的管事,对我十分照顾,还有舅爷留下的两个商铺我也去看过了,现在都是卖一些米粮,咸阳米粮铺子不少,也都是勉强度日。还不如重新改成做豆腐的铺子,这铺子放着也浪费。”
姜紫点点头,他继续道:“要是给二姐足够的嫁妆,她也有底气,以后咱们家里有钱,她也不会老是吵着要嫁给程家了,现在侯爷回来,她更是不会跟我们回去了,给她留些傍身吧,也免得阿娘担心,那郑氏和侯爷都不会为她考虑的。”
“阿姐,肯定能行,现在在咸阳咱们卖不成豆腐,换个地方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