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真是没事闲的,你之前又不是没替她张罗过,可人家领你的情吗?”赵老摇了摇头。
如果是他亲闺女,那么在婚事上再怎么挑拣都是不为过的,他也愿意为之费心尽力,可那是别人家的孩子,要做也只能是费力不讨好,何必呢。
原本,赵老对于赵愉的感情就多出自于在她成长期间一直缺席的愧疚,如今愧疚没有了,再加上前段时间他出院以后得知赵愉偷跑去丽川乡的时候,偷拿了他一套白瓷摆件,就直接连最后那一丁点的同情都消散了个彻底。
他先前对待赵愉难道不好吗?可是看看赵愉是又怎么回报他的?
既如此,还不如直接就丢开手去,也省的日后再寒心了。
“更何况,她家里又不是没有别的长辈在,你这样越俎代庖,人家心里能好受?还是算了吧,何必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沈蓉脸色变得有些为难起来,她张了张嘴:“可是……”
纪忱一看沈蓉这般,当时就猜到她是怎么想的了,要说失望,倒也并没有多少,毕竟他对于沈蓉同赵愉之间的情分有多深还是了解一二的。
不说沈蓉先前都是如何纵容赵愉的,就说他一开始和老师两个辗转回国那一阵,沈蓉在得知了赵愉的心思以后,就一直有心撮合他和赵愉两个,甚至于,在最开始还劝过他一些诸如“新社会婚姻自由,乡下媒妁之言的老婆不要也罢”、“那么长时间生死不知下落不明,说不定对方早已经和别人另外组成家庭”之类强人所难的话。
直到后来沈蓉,知道他的这桩婚事是赵老撮合的,这才不提这茬开始约束赵愉了的。
不过虽说是约束,但是她究竟下手将人约束到了个什么程度,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赵老沉下脸:“你先前将人送回那家去,难道就是做做样子的?你是看那家的老太太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所以就得将当年的事情如数抛于脑后了?”
沈蓉嗫嚅一下:“当年换孩子的事情,那家的老太太才是罪魁,小愉也是无辜的,她也是受害者……”
“受害?她受什么害了?莫不成我们这些年还亏待过她分毫?她在我们家吃好的、穿好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可曾受谁过半点委屈?如果没有我们,她能不能有命活到今时今日都不一定。”
原本只是拌嘴,说到这里,眼见得赵老是真的生气了。
“相比之下,你知道我们的孩子在那家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吗!”
“我……那家毕竟就是想要个男孩,既然求仁得仁,想来也不会……”沈蓉越说越没底气。
这段时间,她在心里也一直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听见这话,赵老重重将茶杯摔在桌上。
“爸。”纪忱赶紧开口,他笑了笑:“嗐,多大点事,何必要认真动气呢?您老才从医院出来几天啊,还不认真保养些身子。”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个人就这么吵起来。
别的都还在其次,他家小闺女还在场呢,让她就这么看着像个什么样子。
果然,赵老的关注点再次落在了纪忱的称呼之上,很快眉开眼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