湉湉登时就瞪大了眼睛,当场瘪起了嘴巴,一脸的惊恐加害怕。
“妈妈,牙齿活动了,湉湉不要变成没牙的老太太,呜呜呜!”
她一下子扑进了白玉雪的怀里哭起来。
白玉雪自是又好气又好笑:“那你以后就要听话,不要不注意脚下的到处乱跑了嘛。”
“呜啊啊啊,妈妈,我都听你的话!”
边上,赵忱伸出一根手指点点湉湉的头顶,笑眯眯的道:“湉湉抬起头来,张嘴,让爸爸帮你看看。”
湉湉这会儿倒是乖的很,完全依言行事。
赵忱看了几眼,嗯了一声,然后表情认真的道:“牙齿活动了影响吃东西啊,要不要爸爸在上面栓跟绳儿,帮你把活动的牙齿拽下来?”
说着,就见他竟不知从哪里当真摸出一截棉绳来,作势就要往湉湉松动的那颗牙齿上面套过去。
湉湉愣一下,下意识连忙捂住嘴,然后握起小拳头奶凶奶凶的锤了那个爸爸一下:“爸爸真讨厌!”
赵忱哈哈大笑。
白玉雪无奈摇头。
湉湉也忘了哭,复又跟爸爸妈妈两个人一起在院子里玩起来。
这边一家三口自是一片和和美美融洽非常。
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
大院陆宅。
陆唯远正安安静静坐在窗边。
他的目光透过玻璃窗看向窗外,却似乎并没有任何的聚焦点。
只有十岁的年纪,脸上却多了几分与他年纪不相符合的沧桑之感。
在他耳朵边上。
有人正在打电话。
女声欢快雀跃,与一旁面无表情的陆唯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个人互相之间就好像谁也没看到谁。
“爸妈,你们都已经到了?到哪里了?好的好的,我已经在单位请好假了,这就带着宣宣去接你们。”
“你们随身带的行李多不多,用不用叫个车啊?”
“不多?不是说想让你们这次过来多住几天的嘛,我想你们了,宣宣也想他的外公外婆啊,宣宣,快过来给外公外婆问好了。哎呦,咱们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也太见外了。”
“爸妈你们中午想吃什么?去吃烤鸭子怎么样?我过去接你们的时候路上顺便就订了。”
“什么?我婆婆,她今天去会朋友了没在家,中午也不回来,不用管她,哎行,那就这么定了哈。”
“……”
此时此刻,就在同一间屋子里,有人在笑,还有人在闹,可是陆唯远就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似的。
很明显,在这里,他就是一个游离在外的边缘透明人。
……
当天下午的时候。
赵忱的那位朋友果然依言又蹬着他的小三轮车来接人了。
“忱哥,嫂子,快上车,我带你们去吃最正宗的铜锅涮羊肉。”
这位朋友姓包,看年纪与赵忱相仿,一张小圆脸看着还挺喜庆的。
这位包同志人送外号包打听,在首都老城区一带也算小有名气,是个热心肠,朋友也多。
一方面,从他的外号上就能听出来,他这个人消息灵通,周边发生的大事小情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另一方面他这个人性格古怪,新社会成立以后,直接就把过去的家财都上交给了国家,自己每天靠着蹬三轮车赚钱度日,大家开始的时候觉得他傻,后来又认为他是傻人有傻福,到现在则是觉得他似乎有点大智若愚那个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