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知道。”那个探子犹豫了一下,之后这样回答。而理所当然的,在听到这样的答复之后,埃吉尔动怒了。
“不知道?!朕huā了那么多钱,买你们这群混账东西,给你们训练,提供装备和组织,最后的结果就是换来你一句不知道?!”埃吉尔一边这么说,一边挑起了眉毛,手按住刀柄,随时准备拔出刀来,将这个出言不逊的混账东西给砍了。
“是,是这样的陛下。”看到埃吉尔隐约有发表的趋势,诺曼探子马上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东罗马皇帝的确在最后一刻,被他的卫兵掩护着逃走了。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就得到了情报,他已经感染了瘟疫。所以说现在究竟是死是活。我们还不清楚。”
“废物。”虽然说对方说出来的理由已经足够了。但是埃吉尔仍旧不吝啬于尖酸刻薄的言语。对于这些探子,这些从事情报工作的人,埃吉尔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jǐng惕。并且随时随地准备着打压他们。除此之外,也有意维持这些人卑贱的社会地位。
因为埃吉尔知道,情报工作——或者说特工——或者特务这种东西,虽然使用起来简单方便,但却是一把双刃剑。如果用不好的话就会伤到自己。豢养探子实际上跟养狗是一个道理的。不能太惯着了。平时能打就打,能骂就骂。等到做出成绩来,才给予好处。
埃吉尔可不是白痴,可不会做出神马提升探子的社会地位来。嘛——虽然完全相同的例子不好举。但是也有一个很普遍,很类似的可以说出来——穿越到〖rì〗本战国的笨蛋们,就总是喜欢提升忍者的社会地位来着。明明几贯钱就能了解的事情,非要huā上几十上百贯。这种蛋疼的事情只有天真的小学生能够想得到:我对你好。你也会对我好——我勒个擦的社会如果这么简单的话就天下太平了啊。
基本上就是这样。将那个探子斥退了之后,埃吉尔开始思考起来:最近几天。在威尼斯。米兰,君士坦丁堡的情报都有所反应,说这些地方爆发了不同程度的瘟疫。并且死亡率极高。埃吉尔也想得出来,这应该是通过航海。从叙利亚地区传播开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作为诺曼帝国南下地中海的门户。克里米亚半岛遭到感染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不过,也幸好了,现在是冬天。病菌什么的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克里米亚半岛维度较高。也没有什么暖流经过。所以气候相对寒冷一些。原本这让埃吉尔觉得很头痛的原因。现在却成了一件好事。
“命令,要赫尔松的官员们准备好,现在进入紧急状态。盘查来到赫尔松的一切船只。倘若发现有意外病患者则不需登岸。对于已经境内已经发现的感染瘟疫者,以及疑似感染瘟疫者全部隔离开来。对于死亡病患的尸体采取火葬。全部烧掉。骨灰倒入海中。
命令,进入紧急状态后,赫尔松许进不许。无论何种地位接不得离开赫尔松城区。直到瘟疫彻底平息。
命令。紧急状态中采取严格宵禁。采取严格分区隔离措施,各个分区之间不需通行。有散播谣言者就地格杀。有趁乱不轨者就地格杀,有抗拒命令者就地格杀!
命令,派遣医疗团队一支前往赫尔松协助。
命令,派遣皇家骑士一支前往赫尔松监督。
命令……”
很快的,一份极为严厉的控制瘟疫流传的皇帝命令文书,便被埃吉尔口述,玛丽娅书写出来。并且很快的随着诺曼间谍送往赫尔松了。随同间谍一道的,还有总共一个千人队的皇家骑士和一百名战地医生以及三百名护员。由此可以看出埃吉尔对于这件事情还是非常重视的。
得力的,或者说过于严酷的措施,气候,以及娴熟的医生。埃吉尔觉得他做的已经足够了。至于说烧开水还有生石灰什么的……望天,这么简单的事情,如果医生们还不懂的话他们就可以去死了。埃吉尔直接从系统招募的,虽然主要职业是疗伤,做手术的外科医生。但是看病的内科近代医生也有不少。
而当埃吉尔询问他们,究竟会不会应付瘟疫的时候,他们也能爆出一大堆的学术名词来,最后总结“没问题”让埃吉尔听的莫名其妙,但是隐约间感觉可以信任他们。通俗来讲就是那种:虽然不明白,但是觉得好厉害的感觉。这让埃吉尔相信,这群家伙比只会放血降热,拿着斧头锯子烙铁治疗的白痴西医强一百倍。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而情况似乎也和皇帝想象的差不多。在赫尔松,瘟疫似乎被控制住了。虽然严酷的军管制度让人不适应。而封锁道路,禁止船只靠岸,也让当地贸易倍受打击。但是只要瘟疫平息,那么这些东西还会逐渐的恢复正常的。
赫尔松的居民们虽然被圈禁在自己的家中。每天只能分配到一小点吃不饱,也饿不死的黑面包,渴不死的淡水。以及一些被医生们称作预防药物的,难喝的药水。生活过的非常艰苦。但是只要想一想度过了瘟疫之后的rì子,人们就还会产生些许的希望。
当然,这个希望并不包括被隔离开来的那些病患,或者疑似病患。他们可不是埃吉尔的士兵。可不会有个皇帝过来陪他们同生共死。比起普通的隔离区域的人们还抱有希望的想法。病患隔离区则好像是地狱一样糟糕透顶。
没有食物和水的供应,更没有浪费宝贵药物的必要。完全的不到任何援助的隔离区的病患以及疑似病患生活在一片绝望之中。每天都会有人全身乌黑的死去。而死尸则会被穿着好像防核服一样全密封的服饰的人拖走,火化。暂时没死的人也只是多了一口气罢了。而绝对的恐惧与绝望,也造成了治安的极度恶化。各种暴力行为层出不穷,为了一小块黑面包,一小杯清水而杀人越货的也并不少见。
不过这些完全无所谓,完全没问题。尽管在个人层面,发生这种事情是极大的悲剧。如果放在地方,城市的层面也是很大的不幸。但是在国家的层面,特别是诺曼这样庞大的帝国的话,那几百人的悲惨,只不过是一件小小的政务而已。甚至施政者还会引以为傲:你看,朕的能力多么高强,一场瘟疫只祸害了几百人而已——没错,说的就是埃吉尔。
诺曼帝国得益于维度问题,季节原因,以及一个铁腕强权并且明白事儿的皇帝,及时有效的措施。所以损失并不大。但是在意大利,在君士坦丁堡,在其他瘟疫散播的地区,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méng古南路六十万大军危在旦夕!君士坦丁堡及附近百万军民危在旦夕!意大利八百万民众危在旦夕!完全没有诺曼人那样优秀的组织以及强有力的措施,瘟疫开始无限度的,大范围的扩张起来。东至突厥故地,西及伊比利亚。众人谈及瘟疫而变sè!因为亡者大多全身黑紫,故称之为黑死病!
至此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瘟疫之一。正式浮出水面。
“啊啊啊啊……原来如此,竟然是,竟然是这么个东西?!”十二月二十号,莫斯科大雪遍地。埃吉尔收到了来自匈牙利,奥地利,巴伐利亚,施瓦本和阿基坦的情报。黑死病已经开始逐渐向北方蔓延开来。而“黑死病”这个名字,也已经被非官方的正式传播开来了。埃吉尔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己究竟要面对的是什么东西。
“一边是méng古人,一边是黑死病。雪上加霜啊……”将信件烧掉之后,埃吉尔这样感慨着。眼看着,一场遍及整个欧洲的恐怖灾难即将开始。埃吉尔却是完全有心无力——那高城厚垒能够阻挡住有形的méng古铁骑,却阻挡不住微笑的病毒和无孔不入的老鼠。更阻挡不住浮动的人心。原本刚刚有了一点缓和趋势,稍有起sè的欧洲,在这场灾难中,恐怕又要遭受巨大的损失了。
埃吉尔越想这种事情,就越觉得头痛。现在是冬天,严寒让鼠辈蛰伏,并且杀死了大量luǒlù在外的病菌。然而等到chūn暖huā开,那原本应该是万物复苏的季节,随着温度的上升,黑死病恐怕会更迅速地传播开来——而祸不单行的是,恐怕那个时候méng古人也会再度北上,继续进攻莫斯科地区。内忧外患之下,诺曼帝国究竟能否度过难关?!
想到这里,埃吉尔已经不敢再继续往下思考了。他只好这样子,尽量的安慰自己:“不要想那么多,车道山前自有路。至少黑死病也让méng古南线的六十万大军丧失了战斗力。而炙热的天气也会让黑死病最大限度的蔓延开来。帝国南线从此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