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祖父岑强是也!”
岑强?许攸大老远听着,估摸着是岑壁的双胞胎兄弟,不然相貌不会如此相像。
“岑壁是你兄弟?”张合问道。
“你不是废话吗?不是兄弟长得能这么像?”
张合确定不是见到鬼之后,立马就硬起来了,大喝一声:“贼将休狂,你祖父张合送你上路!”
说罢,二人战作一团,不到三合,张合斩岑强于马下,没等张合耀武扬威,袁谭就领着人,一溜烟似的不见了。
“我胳膊还没甩热呢,袁谭就跑了,实在是扫兴!”张合一回来,就跟许攸埋怨起来了。
“放心吧,有你甩胳膊的时候,看来袁谭是怕了。”许攸望着只留下漫天沙尘的道路,悠悠的说着。
“既然是怕,他又来挑衅什么?关键是袁谭这小子鬼的很,他让手下人出来送死,他却缩在后面不动,人一死,他就开溜,难道不知道我张合的武艺高强吗?他跑这一趟,意义何在?”张合明显的没打过瘾,最主要是没杀了袁谭,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儁义兄,你还不了解袁大公子吗?他性格向来冲动,什么事情刚开始,他都是牛逼轰轰的,到后来就软了,这一回仍然是如此,定是看到我的信之后,一时怒气攻心,领着人就来了,派俩臭鸡蛋烂番署上来,根本就不是为了根你打,是恶心你来了,不过话说回来了,袁谭那里,除了他自己,还真没有能打的将军啦,对不对?”
“谁说不是呢!”张合对许攸的话极为赞同,望了望天空,又接着道:“今日天色已晚,待明日用罢早饭,我便引军至城下,喊话袁谭,让他出来跟我打,少派那些烂臭鸡蛋烂番署出来寒碜人!”
许攸眨么几下眼,张合接收新词的能力,挺强的,这时候有鸡蛋是不假,并没有番署。
晚饭过后,许攸在营里随便的转了一圈儿,就睡下了,大营的防守,张合比他专业,事情要学会交给专业,自己只管美美的睡上一觉就行了,至于袁谭会不会袭营这样的问题,交给张合就好了。
浓雾缭绕的密林之中,许攸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脚下是松软的草地,踩在上面有种置身云端的感觉,他好奇自己为何在这里,一直想走出这片林子,可他走了很久,仍然回到了原地,雾气似乎更浓了,隐约中看到一少年正在习武,少年面前插着一把三尺长的宝剑,右手只食指与中指并拢伸出,非常用心的指着剑道:“起!”
许攸本想着剑能应声而起,但剑却纹丝不动。
“小兄弟这是想以气驭剑吗?不要白费力气了,除非你像神仙一样有法力。”
少年并没有理会许攸,仍然在一遍遍的重复着动作,意志异常坚定。
许攸苦笑着摇摇头,搞不懂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执迷不悟之人,于转身继续寻找出路,但是他很快又回到了原地,那少年仍然在练习以气驭剑,许攸又问道:“小兄弟可知如何走出这片树林?”
少年仍然没有理会许攸,仍然在专心致志的练武,这一回许攸看到剑柄上闪着金光,好像有三个字,他想看清楚,又不敢走得太近,怕影响了少年,仔细想想跟自己也没关系,还是找出路要紧。
转了一圈儿,又回到了原地,少年仍然在重复着那个动作,想以气运剑,这小子就是白痴,许攸不耐烦道:“小兄弟!你是何人?知道如何走出这片林子吗?”
少年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向许攸,只是雾气萦绕下,少年轮廓模糊,只对许攸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话一说完,人与剑同时凭空消失。
“回来!你给我回来,回来,告诉我怎么出去!回来……”
许攸猛然惊醒,身子忽的就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云雾缭绕,自己仍然置身在帐篷里,原来是个梦。
拿衣袖拭去额上的汗,又用手轻轻的松了松被汗浸湿的衣服,觉得心有余悸,还好只是个梦,不然自己要被困死在那片云雾缭绕的密林之中了。
叫来卫兵问了下,已经五更天了,再眯一会儿就起床吧,许攸感觉做梦好累,身体像是要被掏空的感觉。
吃过早饭后,许攸揉着惺忪的睡眼,哈欠连天的骑上了马,跟张合一块儿去骂城,希望这一次能斩杀袁谭,若再拖下去,大军就要到了,探子来报,曹操引兵两万,带张辽与曹仁已经在路上了,不日将抵达黎***体不日是几日,许攸不清楚,探子就是这么报的。
守营的副将叫李高,在曹营只能算是五流的猛将,只可惜高览在追杀刘备的时候,被赵云杀了,若不然营中会安全得多。
半个时辰后,许攸与张合引兵至黎阳城下。
张合一马当先,在城楼下飙起了男高音,先骂郭图,再骂辛评辛毗兄弟,然后再骂袁谭,往祖坟上骂了一圈儿,嗓子都要冒烟了,结果城中没有半点动静,张合对城门都望眼欲穿了,他多希望下一刻城门就吱呀一声大开,然后里面冲出一人,是不是袁谭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是个人就行,不然他骂那些话,没人接收,就像是骂他自己一样。
张合回来一股脑往嘴里灌了八十几口水之后,抹着嘴角对许攸道:“子远,到前面骂两句吧,袁谭这家伙不出来,甚是恼人,城楼上连个像样的人都没有,我心急如焚啊。”
“儁义,骂人我不在行啊,看来是你昨天把袁谭给打怕了,今天他死活不肯露面,我们不如回去,另想破敌之策吧。”
许攸说罢,又艰难的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快出来了,也不知道昨夜那梦,后劲为何如此之大,之前自己也做过梦,从来没像昨夜那么累的。这时张合还让自己去骂城,自己恨不得回营倒头就睡,哪有精神骂人。
“子远,你去骂两句吧,没准你骂城有用,毕竟袁家兄弟,视你为头号仇敌,你一露面,话都不用说,自带仇恨,你这名字就很拉仇恨,只一封信就把袁谭给气出城了。”张合再次怂勇许攸去骂城。
什么叫我名字就很拉仇恨?虽然说听起来是那么回事,但怎么越听越别扭呢,合着老子就是为拉仇恨而生的?
既然张合都开口了,也不能薄了他的面子,到前面随便骂两句,然后回营补觉去,那梦后劲实在太大了,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了,比做春梦还累。
想罢,许攸拨马冲到城下,目测了个弓箭射不到的距离,对着城楼就开始大骂:“袁谭!快快出城,要么投降,要么受死,丞相大军已经出发啦,到时候攻进城去,除女人外,鸡狗不留,你正妻归丞相,小妾全部归我!快快开城投降!”
袁谭昨天死了俩将军,又有郭图等人的忠心劝谏,已经决心坚守不出了,同时派人到邺城求救,老三袁尚掌握着河北大部分兵马,如果他肯援救黎阳,黎阳自然无忧。
虽然袁谭不露面,但一直让人探听着城下军情,突然听到许攸亲自骂城,他的眼睛就亮了亮,这可是河北头号仇敌,听到这名字就让人血脉贲张,挫碎钢牙,当即问信兵:“许攸那奸贼,可恶至极,他都骂了些什么?”
信兵一愣,骂人的话主子还要听?杀人无好招,骂人无好话,句句都能气炸肺了,不然人家骂什么。
但没办法,主子要听,那就乖乖的回答吧,于是支支吾吾道:“他骂攻进城后,除女人外,鸡狗不留,还说……”
“还说什么?”
信兵犹豫片刻,接着道:“还说攻进城后,将军的正妻归曹操,小妾全归他。”
“啪!”袁谭一掌击在案几上,比大腿还粗的酒壶直接蹦起多高,霍然起身,愤怒的大喝一声:“来人呀!擂鼓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