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道:“非是苦肉计,而是哭丧计。”
曹仁一听,忙伸着脖子问道:“哭谁的丧?”
许攸道:“你的。”
“你敢!”曹仁把脖子使劲儿的一梗,瞪着许攸道:“我还没死呢,你就哭我的丧,这不晦气人吗?”
曹操沉着气问许攸:“具体怎么做,你且细细道来。”
这就是领导,行不行得先让人家说完,只有那些小娄罗,才会一听完就叽叽喳喳的乱叫。
许攸道:“此次夏候惇与曹仁大败,理应问罪,并且还是死罪,按照主将必罚,副将不问的原则,夏候惇从轻处罚,曹仁必是死罪!”
许攸此话一出,曹仁立刻气血上涌,脖子憋了多粗,道:“许攸!你少血口喷人,这事全怪你,你才是死罪!”
张辽这时忍不住插了一嘴:“子孝,恕在下多嘴说一句,这许攸说的没错,按照军法,你确是死罪啊。”
“啪!”曹仁往床板上响亮的拍了一声,老对头又跑出来添堵了,气得屁股又疼起来了,直接道:“张辽,你最好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子孝你莫要动气,嘿嘿,莫要动气。”张辽看似在道歉,脸都笑抽了,还故意在曹仁面前来悄无声息的晃着屁股,就是欺负曹仁不能下地走路。
许攸看到这一幕,觉得张辽别看平时闷不吭声的,关键时候也挺会得瑟的,这次就是个落井下石的绝妙时机,做为投降派,就该这么整资深派,两大门派本来就尿不到一个壶里。
曹仁的脸立刻就变得黑紫了,若不是屁股还疼,许攸觉得他绝对蹦下来揍张辽,这时只能牙齿气得格格发响的道:“张辽,你给我等着,我屁股好了再跟你算总帐!”
许攸这时心里虽在笑,却是装作一副关心曹仁的模样,道:“子孝,你身体有伤,且莫动气呀,不然伤口很容易撕裂的。”
曹仁看到许攸口是心非的关怀,气得就差没背过气去了,直接把脸一甩,道:“许攸!你少在这里装老好人!我曹仁就是死了化成灰,也不用你来操心!”
“哎,何必呢,大家都在丞相帐下做事,当万众一心哪。”说着话,就瞄到曹老板脸上有不耐烦的表情了,万众一心这话,从许攸嘴里说出来,估计曹老板听了都想yue,
于是,
许攸急忙言归正传道:“丞相,在下觉得曹仁必须要死,就算不能真死,也得假死,丞相将曹仁处死之后,他手下士兵纷纷哭丧,胸中对丞相愤愤不平,并选一人诈降高干,说愿与高干理应外合,共捉曹贼……哦不,共捉丞相。”
刚才那一声曹贼,叫得全场震惊,尤其是曹操本人,怒视了许攸好一会儿,最后尬笑两声,道:“呵呵,曹贼就曹贼吧,反正这世上,叫曹贼的又不止你许攸一个,你在背地里经常叫吧?”
“是……哦不,从来没叫过,在下用人格担保,绝没有对丞相有丝毫不敬!如果丞相不信,在下可以对天发誓!”
“行啦!骂两句又死不了人,本相听你这次之计,除了哭丧计,还有一招诈降之计,上一回是先有苦肉计,再有引蛇出洞之计,你这两计与当年王司徒的连环计,有异曲同工之妙,二计是环环相扣的,不得不说,你现在是曹营之中最会用计的人,并且事事出乎本相意料之外,本相自愧不如啊。”
许攸从曹操的话里,听出了功高震主的意味儿,也是,你比领导牛不要紧,你让领导琢磨不透,那你就危险了,没办法,谁叫老子有系统呢,如果不证明自己还有用,老子现在连骨头都化成灰了,现在也就是忍辱负重,一旦有机会,老子必叫你粉身碎骨!
曹仁这时似乎想到了什么,满脸的兴奋之色,问曹操:“丞相,倘若许攸此计不成,又当如何?”
曹操猛然一愣,对许攸道:“对呀子远,若此计不成,该如何罚你?”
“砍我的头呗?”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就别怪本相无情啦。”
你爷爷的爷爷,你什么时候有情过?
事情敲定,许攸几人出了帐篷,张合满脸疑惑的问许攸:“老许啊,为何曹仁问到如何罚你的时候,比娶了个小妾还兴奋呢?”
许攸回过头来,鄙夷的望了张合一眼,道:“你真想不通?”
张合摇头道:“想不通。”
许攸又望了一眼张辽:“你呢文远?”
张辽摇头。
许攸突然发现,有了系统之后,自己智商好像真的高了,明明脑袋随便一转,就能想通的问题,张辽与张合居然都想不通,别忘了,他俩可是在五子良将之列的。
“其实吧,你们只要学会换位思考,站在曹仁的角度想问题,自然就能想通了,别忘了曹仁可是资深派,又是丞相的族弟,这样双重保险的情况下,丞相会因为一次战争失利杀他吗?别忘了,立军令状那次都没杀他。”
张辽听到这里,试探性的开口道:“子远,我好像有点儿懂了,你的言外之意,应该是没人会相信丞相会杀曹仁,所以诈降之计注定要失败,对不对?”
许攸对张辽竖了竖大拇指,道:“你果然比老合要聪明些。”
张合听到这里,把嘴咧得跟蛤蟆一样,道:“老许,你少在这里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扁了,实不相瞒,我早想通这个问题了,就是不说出来。”
许攸白了一眼张合,觉得这货就是个马后炮啊,坏笑一声,接着道:“好吧,既然老合你这么聪明,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高干到底会不会中计?”
张合突然一愣,道:“虽然我内心极不愿意相信高干会中计,但我还是会说高干会中计。”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你。”
许攸笑了笑,道:“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
张合直接傻眼了。
下午的时候,曹营之中就高挂白幡了,士兵哭丧之声在营中此起彼伏,许攸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儿,觉得很不错,这些兵比专业的哭丧队儿还会哭,眼泪鼻涕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听张合说,他得到了小道消息,谁哭得最伤心,到时候有赏。
夜凉如水,秋风阵阵。
许攸在睡觉的时候,突然就听到营外一阵嘶杀之声,杂乱的声音里突然传来一声清晰的吼叫:“活捉许攸者赏万金!”
许攸在心里纳了个闷,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啊,按道理说应该活捉曹操才对,怎么会活捉老子呢?
慌乱中整装出帐,两把雪亮的钢刀,刷的一声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许攸抬眼一看,为首的非是旁人,正是高干,这家伙正阴恻恻的笑着,突然就瞪起了眼,怒火万丈的冲许攸大喝一声:“奸贼!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