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的故事刚讲了个开头,曹仁就直接不耐烦的道:“你少在这里讲什么鬼的故事,我才不听呢,你想指槡骂槐,以为我不知道吗?”
许攸装作无奈的叹息一声,道:“子孝呀,其实在下在心里,可是一直把你当兄弟看待的,奈何……”
“停!”曹仁听许攸这么一说,估计都快yue了,叫停了许攸,他当即就摸了摸屁股,一听许攸说话,他屁股就疼,忙对曹操道:“丞相,刚才我们商量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千万不能对许攸透露半个字呀!”
你妹呀,还真把老子当空气啦,许攸看着曹仁被抬走,咧了咧嘴,又暗想着,真是个让人看到就想yue的家伙,人串门子挑事非,狗串门子挨棒槌,这话一点儿也不假。
曹仁出去之后,许攸就发现曹老板脸有不悦,仿佛自己来他很不高兴,没办法,你不高兴老子也要来,不来命就没了,厚着脸皮在石头缝里保住的命,不能就这样放弃了,笑到最后才算赢,出水才见两腿泥呢,张果老骑驴,走着瞧。
“丞相,在下想给你讲个故事。”
曹操在案几后面端坐着,刚喝了一口茶,听到这儿,就顿住了,眉头立刻皱得跟树皮一样,问许攸:“怎么,那个老母猪的故事,没给曹仁讲完,你要给我接着讲?”
许攸觉得,曹操似乎对老母猪的故事感兴趣,但他并不打算讲,事关生死存亡,天色越来越晚,高干袭营的时间越来越近,谁有空跟你扯老母猪啊,于是笑道:“不是,在下想跟丞相讲一个狩猎的故事。”
曹操叹息一声,道:“哎,提到狞猎,本相就想起了当年许田狩猎,当时林中冲出一鹿,陛下连射三箭不中,本相一箭击中,不想朝臣纷纷呼喝万岁,一帮人这是陷本相于不忠不义啊,本相一直对陛下忠心耿耿,这万岁的名号,岂能乱叫?”
到了这时,曹操还不忘假冒正义,挟天子,杀皇后,宰国舅,以下乱上的事情你少干了吗?扯什么几把蛋呢,你忠不忠义,跟我有毛的关系,我只想好好活着,有一天干翻你就行了。
许攸暗忖完,便嘿嘿一笑,道:“丞相忠心,可昭日月,汉臣有目共睹,许田狞猎的事情咱们一会儿再说,在下给丞相讲一个大不列颠岛上居民狞猎的故事。”
“大……大什么颠?”
“是大不列颠岛,地名无所谓,重要的是故事,话说岛上居民以狞猎为生,这天他们首领下令,让他们必须活捉一头野猪回来,不然就不让回部落。”
许攸说到这里,偷瞄了曹操一眼,发现曹老板边喝茶边听,兴味正浓,于是又接着道:“可是等到居民回来的时候,带的却是一头死了的野猪。”
曹操听得很认真,许攸刚说完,他就发现了问题所在,于是道:“那这帮人应该会受到处罚,首领让他们活捉野猪的。”
许攸见曹操还没想到高干这件事上,便暗自窃喜,接着道:“其实首领并没有罚他们,还说无论活的死的,到最后都是要吃的,无所谓。”
曹操听到这里,正往嘴里送水的手就僵住了,这一口水到底没送到嘴里,将水杯“咣!”的一声放到了案几上,似有若无的盯着许攸道:“子远,你这故事,似乎另有所指吧?”
曹老板不愧是当世的佼佼者,脑袋转得,比许攸小时候玩的风葫芦还快,这正是许攸希望看到的,如果曹老板一直装糊涂,事情反倒不好往下说。
许攸心中一乐,便接着道:“丞相,其实呢,在下当时说活捉高干,考虑得不够周全,毕竟世事瞬息万变,到时候高干真死在打斗之中,还希望丞相不要斤斤计较,毕竟我们的目的,跟大不列颠岛居民是一样的,他们是为了吃猪,我们是为了打败高干夺回壶关,本质上没有区别。”
此时曹操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的啜了口茶,然后哈——的一声吐出口气,露出满脸的陶醉之色,喝茶他都喝出了酒的感觉,将茶杯放下,笑眯眯的对许攸道:“子远呀,这事你直接说就行了,还讲个什么大颠岛的故事,本相从来是气盖山河,量大如海的,又怎么会斤斤计较呢?你说的一点儿也没错,此一役,目的在于夺回壶关,高干是死是活,根本不是重点。”
许攸听到这里,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道:“如此便多谢丞相了。”
话音方落,曹操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但是,曹仁刚刚来过,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
听到‘但是’二字,许攸的心瞬间就哇凉了,隐隐感觉到狗撵兔子差一步的情况发生了,自己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曹仁说了什么?”
曹操这一回连喝了三口茶,将杯子放下后才接着道:“曹仁说你当众承诺要活捉高干的,到时候高干若死了,你就是失言,其实你应该能理解本相的苦衷,虽然本相与你是至交,但也不能顾此失彼,公然袒护于你,对不对?”
对你妹呀!我曰你祖父!你丫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什么时候袒护过老子?扯什么几把蛋呢?
要不是老子夹缝求生,避过重重死亡危机,活到现在不容易,早他妈ko你了,先骂你一声阉人之后,不相为谋,再ko你,那感觉一定是很爽的,虽死尤爽!
很显然,曹操并没有在意许攸阵青阵白的脸,又满了杯茶,轻轻的喝了一口接着道:“当然了,子远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虽然说吧,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永远也追不回了,但是你要记住一点,现在事情还没发生呢,说不定你现在的担忧是多余的呢,说不定高干到时候死不了呢?那你可是又立下大功一件呀,哈哈哈哈……”
看到曹操笑成包子似的脸,许攸咬了咬嘴唇,笑是不可能笑的,当你知道自己被陷害的时候,你若还能笑得出来,那一定是苦笑,关键现在许攸连苦笑都不想笑。
从曹老板的笑里,许攸看到了兴灾乐祸,似乎曹操很喜欢看自己阴沟里翻船,因为只要高干来,曹仁绝不会让高干活,不过很可惜,这一回又要让曹老板失望了,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子远,你且回帐中歇息吧,本相要去小解了。”
见曹操起身,许攸就咧了咧嘴,心想王八蛋,从我来你就不停的喝水,怎么也没憋死你。
不过许攸并没有打算回去,而是对曹操道:“丞相,其实在下考虑的不光是眼前高干的死活,还有远方的三郡乌丸,毕竟并州一得,下一步必将北征三郡乌丸,在下在三月前,就已经开始谋划此事了。”
曹操正往帐门口走着,听许攸这一说,立刻就又折了回来,问道:“子远,你对讨伐三郡乌丸有何良策,不妨说说看。”
许攸道:“此事还是等丞相小解回来再说吧。”
曹操嘿嘿一笑,像对待亲人一样拍了拍许攸的肩膀,道:“正事要紧,本相还可以再憋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