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道:“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张昭道:“主公可以跟许攸玩一玩文字机巧,主公发誓不再亲自打南郡,同样可以派陆逊或者是鲁肃再打南郡的,只要主公不亲自带兵,就不算是违背誓言。”
孙权听到这里,不厚道的笑了,道:“恩师果然好妙计啊,我这就跟许攸与张飞写信,我想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会这么写吧?哈哈。”
笑罢,孙权命左右拿来笔墨,在一块干净的布上面,洋洋洒洒把誓言给写了下来。
当这封信传到张飞手里的,张飞并没有看出异常,然后连看也没给许攸看,便道:“子远,孙权已经发誓了,鲁肃我们放还是不放?”
许攸道:“如果孙权老老实实的发誓,我们还是可以放人的,就看孙权有没有诚意了,快给我看看。”
许攸一伸手,张飞直接把信揣进怀里了,道:“没什么看的,俺老张看过了,孙权的确发誓了,并无异常。”
许攸仍然在伸着手,道:“翼德你别闹,快给我看看,孙权那家伙,看起来挺老实,其实内心鬼的很,跟鲁肃差不多的,人就是经常跟鲁肃在一块儿,才学坏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有些细节你发现不了的,快拿给我看看。”
张飞这时把身子扭了扭,道:“我不,我就不给你看,你说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有些细节我发现不了,你这明显是瞧不起人哪,告诉你,现在俺老张是南郡太守,可不是你,还细节俺老张发现不了,告诉你吧,当年杀猪刮猪毛的时候,俺老张刮得可是干净着呢,那么细一根猪毛,俺老张都刮得干干净净,你说心够不够细?如此细心的人,你说俺老张发现不了细节,这话你是怎么说出来的。”
许攸觉得老张总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就像当年让他守徐州一样,他若不是掉链子,便不会丢了徐州的,只不过这时候不想揭他的伤疤罢了。
于是接着道:“翼德,此事事关重大,你还是给我看看吧,真不行你给张合看看也可以。”
张飞这时瞧了一眼在一边站着的张合,道:“不给他看。”
许攸道:“不看也看可以,那你给我念念吧,孙权写了什么,总得让我知道吧?我承认,在刮猪毛这方面,你的确比我细心的,因为我从来没有刮过猪毛,也不懂怎么刮猪毛。”
听到这儿,老张就笑了,道:“哈哈,现在你服气了吧,俺老张还是比你会的多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俺老张就把信给你看看也无妨。”
许攸这时完全蒙圈了,觉得老张就是个小孩子脾气啊,一会儿一个脸色,你只要稍微的夸他一句,他就会非常的高兴,并且还满足你的要求,就刮猪毛这事,他刮得比较干净,还以为是什么光荣的事情,难道不知道别人都骂他是涿郡屠夫吗?
反正现在也无所谓了,只要自己能看到孙权写来的信就行,老张这家伙,总是不承认自己不行,总是觉得自己比别人强些,孰不知这是笨蛋的通病,只有笨蛋才会觉得自己什么都比别人强的,要知道术业有专攻,从来没有人能够什么都知道的。
许攸接过孙权写来的信,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所权还是出幺蛾子了,他觉得自己就这么好糊弄吗?
许攸这时对着老张叹息一声,道:“翼德啊,得亏是我看信了,不然你就中了孙权的圈套了。”
老张这时一愣一愣的,道:“不会吧?孙权不过发个誓,还有圈套?”
许攸指着信道:“你看看,这句写的是什么?”
老张这时愣愣的念着上面的字:“我孙权发誓,绝不亲自带兵再攻南郡,如有违背,必遭万箭穿心而死。”
张飞念完之后,满脸无辜的瞧着许攸,道:“子远,这话没毛病啊,你就没发现,他这个毒誓,跟当年他老父亲,在袁绍面前发的是一样的吗?如果私藏玉玺,必遭万箭穿心而死,跟孙坚何其的相似。”
许攸道:“翼德,你得看重点啊,这封信的重点不是遭万箭穿心而死这句话,而是孙权说他绝不亲自带兵,这意味着什么?”
张飞摸着后脑勺,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问许攸:“这能意味着什么?”
许攸长长的叹息一声,心想事情都提示到这份儿上了,老张居然还不知道,脑袋真是豆浆做的,于是转过脸来问张合:“老合,你觉得这话有何不妥?”
张合微微的皱着眉头道:“这话倒也没什么不妥啊,反正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啊,是不是子远你多心了?”
许攸听张合说完,一副惊掉下巴的模样,寻思着难道只有自己觉得这话不对吗?
于是又来问张辽:“文远,你觉得呢?这话有何不对劲的地方吗?”
张辽这时也是微微皱着眉头,道:“倒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啊,子远,你就告诉我们吧,别在这里问来问去了。”
握了个草的,许攸真觉得不是自己给他们强行降智,他们这会儿脑袋是不是真的秀豆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们居然全都看不出来,如果诸葛亮在的话,大概会看出来的,跟这几个人在一块儿,确实有点儿费脑子啊。
想到这里,便无奈的叹出一口气,道:“哎,我不知道你们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们就没看出来,孙权说的他不亲自带兵,就可以派别人带兵来吗?”
许攸这话一出,张辽与张合互看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哦,原来如此啊。”
看到这里,许攸才知道张合与张辽这俩二五仔,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来者,可能就是为了不让张飞太难堪,所以才跟张飞一样,他俩是装不懂,而张飞可能是真不懂。
张飞听到许攸的话,马上又夺过信来,仔细的将孙权的那句话又念了一遍,然后“啪!”的一声拍到帅案之上,道:“碧眼儿!果然在耍诡计!”
许攸无奈的叹出一口气,觉得老张这货,有些事情不知道了还好,一旦知道了,那必须得发火,这世上好像很少有他不发火的事情。
许攸道:“翼德,我早跟你说了,孙权可比鲁肃狡猾的多,江东的主人,如果不狡猾的话,那权位早就让别人给拿下了。”
张飞道:“哼!碧眼儿欺俺老张愚笨吗?竟敢在这里抖文字机巧,简直可恨至极!传本太守的令,把鲁肃拉出来,就地正法,现在俺老张不同意拿鲁肃交换了,他孙权把机会给白白的浪费了,现在俺老张就要他后悔一辈子!”
许攸道:“翼德别冲动啊,鲁肃杀不得。”
张飞直接道:“屁话,这世上就没有谁是杀不得的?凭什么鲁肃就杀不得,你倒是说说看,如果你的理由不足以说服我,那么鲁肃必死无疑,怪就怪孙权耍心机,哼!”
许攸觉得老张这会儿还牛起来了,如果自己不跟他说这些,只怕到时候他后悔都来不及,于是道:“翼德,既然孙权跟咱们玩,咱们不妨陪他玩玩,咱们把鲁肃给软禁起来,那江东也少一支柱的,随便他怎么办吧,现在游戏规则变了,只要他们敢打南郡的主意,就杀鲁肃,他们不打南郡的主意,鲁肃可以生活得很好,有吃有喝,说不定还给他派几个女人玩玩。”
张飞道:“这是个好主意,如果他们敢攻城,那就先宰鲁肃,我就看孙权这一回怎么决断!”
说罢,许攸让老张给孙权回了信。
孙权收到信后,差点儿没坐地上去,直接把张昭叫来,道:“恩师,你这主意不行啊,被许攸识破了,现在他们不同意把鲁肃放回来,还扬言,只要我们敢攻南郡,就先杀鲁肃。”
张昭听到这儿,直接傻眼了,觉得自己就是出了一个馊主意啊,如果孙权好好的发一个誓的话,或许鲁肃就能回来,大不了不要南郡,不攻南郡,但是现在南郡攻不得,鲁肃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儿,张昭想哭的心都有了,年迈的身躯直接就跪到了地上,欲哭无泪的道:“主公,老臣害了鲁肃啊,老臣有罪,老臣低估了许攸啊。”
孙权是个聪明人,知道这时候怪张昭没有任何用,只能跑过来将张昭掺起,道:“恩师,你完全不必内疚的,怪就怪许攸那斯太诡诈了,我们都忘了,许攸是个非常难缠的人,他是个诡计多端,并且不做好事的人,此人脑袋虽然灵活,就是不做好事,品行不端,满肚子的阴谋诡计,而我们这边,都是正人君子,世人常说,正人君子是斗不过小人的,因为小人可以不择手段,而正人君子则不行,恩师且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救鲁肃回来。”
孙权说罢,张昭便又道:“主公所言不错,许攸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球,老夫总有一天,要把他碎尸万段,他简直太卑鄙了。”
张昭气得直跺脚,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还说别人卑鄙,这是无能者常有的表现,一旦斗不过别人,就会把别人说的猪狗不如,屁也不是。
孙权无奈的叹息一声,知道在这里骂许攸,非但起不了任何作用,还会给自己心里添堵,于是便对张昭道:“恩师,你且回去,我要好好想想对付许攸的办法。”
许攸觉得南郡的事情,暂时就这么定了,只要鲁肃在手上,三五年之内,孙权便不会动南郡,除非鲁肃自杀,但是目前来看,鲁肃还没有自杀的倾向,因为他自问孙权会来救他,或者他在想办法自救。
“翼德啊,你记住了,无论是谁,用什么方法,让你把鲁肃交出去,都绝对不能交的,这是唯一不能动摇的地方,只要有鲁肃在,孙权便不能动南郡。”
张飞道:“子远啊,我记住了,你走之后,我一定派人严加看管鲁肃。”
临走之时,许攸本想着再见见鲁肃的,仔细想想,见他说什么呢?
炫耀自己多厉害?把鲁肃贬得一文不值?
许攸觉得还是算了,自己是有些聪明才智的,但是如果没有系统,自己估计在这里,连一天都活不了,估计在多年前就被许褚给宰了。
万一自己跟鲁肃说了什么,鲁肃再自杀了,那可就不好了,要知道现在鲁肃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许攸让老张骗鲁肃,说过几天孙权就派人来救他了。
其实许攸也想到了,过几年孙权就会放弃鲁肃的,无论鲁肃是否还活着,孙权都不可能停止吞并荆州的步伐,他要完成大业,就注定有人要做出牺牲,无论是谁,为江东大业牺牲都是值得的。
南郡也就暂时安全罢了。
但许攸总是有种感觉,就老张这智商,根本镇不住鲁肃,所以还是打算把张合留下来,如果有什么异常,要第一时间写信给他。
尽管张合并不想待在这里,但是现在许攸又做了新的安排,那就暂时待着吧,好在南郡这地方,还算不错,暂时可以过一些安稳生活了。
就这种情况陆逊也是无计可施的,大军在外,每日消耗千金,无论哪个势力,都是耗不起的,所以陆逊领着江东军灰溜溜的回去找孙权了。
许攸踏上了回汉中的路,马就拴在马车上,许攸也不骑,上一回无影屁股上中了一箭,虽说好了些吧,但估计驮一个人的话,还会疼的,不忍无影受罪,许攸就跟曹晓挤在一个马车里,逗许仙玩。
不知何时,许攸睡着了,进入了那个很久没有出现的梦境。
浓雾缭绕的密林之中,少年仍在练习以气运剑,只不过这时的少年,竟然变成了许仙,才一岁大的许仙,就开始练剑了,许攸感到非常的奇怪,想上去跟许仙说句话,奈何无论许攸如何喊许仙,许仙都似听不到他说话似的。
“许仙,许仙!许仙!”许仙拼命的喊着。
“子远!子远!你醒醒啊!”
曹晓使劲儿的拍许攸好大一会儿,许攸才突然惊醒,看了看曹晓,又看了看正对自己笑的许仙,觉得那梦真的好奇怪,梦中练剑的少年,怎么会变成许仙了呢?之前那少年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