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牙，“值不值得，我心中有数。”
“我不同意！”
顾淮瑾阴鸷道，“你若是真去了，我会带领北辰的军队，踏平大召，让你爱护的百姓为你殉葬！”
颜槐看他的眼神像是看神经病。
颜槐身后的素商，二十一等人没人注意到的手紧握武器，只待殿下一声令下，与他决一死战。
吴县丞见情况不对，合伙龙四把屋内除了颜槐，顾淮瑾两人外的人都拉出去，让他们两人好好谈谈。
严格说起来，这是两人阔别三年后为数不多的独自谈话。
“你不是爱你大召的百姓？让他们下去陪你岂不是正好？”
“你敢？！”
顾淮瑾咬牙，“颜槐，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不信，你大可试试！”
以颜槐对他的了解，他还真做得出来，普通人的性命在他眼中，贱如蝼蚁，不值一提，更何况还是大召百姓的命。
故而颜槐愤恨的看着他，红着眼质问，“顾淮瑾，我怎么做，关你何事？你为何要管这些不该你管的事情？！”
“这是我大召的事情，你一个北辰人，滚回你的北辰！”
尽管她的态度算得上恶劣，顾淮瑾也没有丝毫的恼怒，脸上一直挂着温润的笑意。
“回北辰也可以，你和我一起回。”
“你在开什么玩笑？”
顾淮瑾长长的叹了口气，“阿槐，我已经失去了你一次，我不能再失去你。”
“我可以容忍你做任何事，甚至是伤害我，但我绝不容忍你要离开我，自寻死路，这是我的底线。”
“那我也正式的告诉你，大召百姓，是我的底线！”
听了她的话，顾淮瑾变得有些暴躁，他来回的在屋子内来回踱步好几圈。
最后开口，“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固执的去保护这些不重要的人！甚至赔上自己的性命！”
“因为，我生长在阳光下，从小到大我所受的教育是人人生而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我平等的珍惜每一条生命，因为我所处的和平来之不易……”
顾淮瑾诧异的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久，才缓缓开口，“我所受的教育是不择手段，得到一切自己想得到的东西……”
原来这就是顾淮瑾会长得这么歪的原因。
“你所受的教育，是错的。”
顾淮瑾坚定道，“我不认为它是错的，靠着这个原则，我得到了一切我想得到的东西，除了你这个变数。”
颜槐深刻的感受到，顾淮瑾的歪已经深入骨髓，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她再说什么好像也都苍白无力，改变不了他的认知。
顾淮瑾犹豫了很久，下定决心似的开口。
“阿槐，如果我说，你和我一起离开，我们什么都不管了，找个世外桃源，就我们两个人，过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小日子……”
不待他说完，颜槐毫不犹豫道，“不可能！”
顾淮瑾讶异的看向她，“以前，你和我说过这样的话……”
不待颜槐做出反应，他苦笑着念叨。
“早知道我应该答应你，早知道我应该答应你……”
她看着顾淮瑾，无力道，“我最后再和你说一次，我会去找余知苑，让她停止战争，我的想法不会有任何改变。”
“你若是真带兵踏平大召，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顾淮瑾似是疯魔了一般，嘴里一直念叨着，“早知道我应该答应你，早知道我应该答应你……”
直到颜槐离去，吴县丞，龙四两人进来，他嘴里还一直念叨着，“我应该答应你，我应该答应你……”
吴县丞和龙四面面相觑，这殿下，不会是疯魔了吧？
连续叫了好几次，都没有反应。
正当两人不知所措时，他突然停下来，双眼瞪大，瞪着前方，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
紧接着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
次日，天微亮。
余知苑安排守在南门的士兵哈欠连连，嘴里不停的抱怨着。
“唉，我早应该想到，这屎难吃，钱难赚，这黑市征兵，就是来送命的，咱们才几万人？哪里是数十万陈家军的对手？”
“我看啊，咱们撑不了几天，就得玩完。”
旁边的士兵连忙捂住她的嘴，“休要胡说，要是让其他人听了去，告到殿下那里，咱们不用过几天，马上就玩完。”
“你知不知道，就咱们隔壁村那王老七，昨天看到好几个冲撞车连带着人掉进了那深坑里，哭着要回去，被殿下一刀把脑袋都砍了下来。”
“真的假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那脑袋，就在咱们后方不远处。殿下说了，不收拾，就放在这儿，谁要是敢再临阵脱逃，这就是下场！”
对方闻言往后看，果然见到一圆溜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她差点儿没吓尿。
“唉呀，太吓人了……”
“可不是咋滴，你没发现我昨天一晚上愣是不敢回头？”
“我还以为你落枕了……”
“落什么枕啊，吓得……”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说着，突然，听到一阵开门的吱呀声。
紧接着，挡住城楼门洞的铁板突然掉下来，发出一声巨响，随即惊起一片尘土……
刚才还在说话的两个士兵面面相觑。
下一瞬，身穿黑衣，瘦弱的颜槐站在城楼口。
二十一跟在她身后，一脸担忧。
“殿下……”
“不必再劝我，我心意已决。我会保护好自己，你们按计划行事。”
“切记不可掉链子，否则我真就小命不保。”
刚才还在说话的两个士兵见到颜槐先是对视一眼，然后连忙去上报。
不多时，余知苑行色匆匆的骑马过来，停留在离颜槐不远处，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军队。
他们将颜槐团团围住，里三层，外三层的。
她对颜槐的独自一人现身并没有多意外。
颜槐率先开口，“皇姐睡得可还安稳？”
冷笑着道，“托皇妹的福，睡得还不错。”
“尤其是想到马上可以活捉皇妹你，更是容光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