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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们一到城关派出所,邵大就提出要靠前指挥,于是派出所王所长给我们联系好田湾村委会,邵大把专案指挥部设在了村委会办公楼里面。我们把它们的会议室临时改成我们的专案指挥部,邵大赵局都到了村委会会议室进行指挥。

为了方便我们排查,派出所把划定区域的每一栋农民房居住的外来人口都拉出来,装订好。每个排查组拿一份,我和彭师傅分在一个组,我们一共是六栋农民房,从数量上应该不多。但是我们一走下去,我们就头都要炸了。

田湾村靠近我们山阳火车站,这里一向来就是流动人口密集,流动性很大的地方。这边的村民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自己已经不在自己的宅基地里住了,而是搬到了城区的居民小区居住。

宅基地房已经被隔成许多个小间,有的带厕所有的不带厕所,当然租房价格不一样。我们这六栋房子,粗略估算一下有两百间小房子。这些房子的一楼是店铺,且大部分就是美容店,就是几个女的这种的小店。这里面的人员流动性就更大了,我们看了第一间房子就生出无力感,这样的排查别说一周,一个月也休想扣清底数,遑论逐一排查见面了。

我问师傅,道:“彭师傅,我仔细看了一下第一栋房子的登记情况,这房子办理过暂住证的就30多个人,而且有些还离开了。但是从现场情况看,这住的人绝对不会少于50人,这数据完全对不上啊!我们该怎么入手呢?”

彭师傅说:“我们也别论什么逐一见面了,估计这排查得反复好几遍才能搞清楚。我们就边排查边访问,有遗漏的立即补充上去,把那些见不到面的暂时先搁置一下,等到把能见的都见完,再来消化这些见不到面的。否则我们一间一间的清底太慢了,会被指挥部埋怨的。”

我有些抱怨:“彭师傅,这里小美容店也太多了,这城关派出所也不管管?”

彭师傅说:“这里是火车站附近,又是城郊结合部,这些美容店本来就是扎根在这些地方。城关派出所才几个人,他们哪里管的过来。”

我问:“这小美容店又该怎么弄,里面虽然就几个小姐,但是它进出的人员流动性可不小。万一犯罪嫌疑人就是在美容店里下的手,这犯罪嫌疑人可不好找?”

彭师傅看了我一眼道:“你最好期望,犯罪嫌疑人在这些美容店里的人,否则就真的麻烦了。我们根本无从扣清这里面的底数,那些鸡婆也不会和我们讲实话的。”

我也是深表无奈,道:“指挥部是不是对这个案件太乐观了,还想着用一周时间把这里的底数情况搞清楚,真不知道其他排查组是怎么弄的?”

彭师傅说:“估计和我们差不多了,我们先尽力做,等专案会议时候再向人家取取经。”

我点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拿着城关派出所给我们的账本就逐一排查起来。

情况远比我们看到的要复杂,我们进了这些小房子才知道,我们手上的数据完全靠不住。房东只是年初登记了一下,登记的对象都是他收租的人。房租是一季度一交的,房东每季度都会来敲门收租,有时候发现人换了就重新登记一下,有时候房东也懒得换登记,就让原本的人就这么挂在那里。

我们问了好几家,都不是登记的人,问他们什么时候住进来的,有的住了没几天,有的住了好几个月。至于十天以来有无人员流动,好多人都说不知道。

我当时就暗暗心惊,这要是犯罪嫌疑人真是外地人,这根本是来无踪去无影,我们所谓的排查,根本就是在盲人摸象。不能说毫无意义,但是遗留的太多,离指挥部给出的扣清底数,逐一排查见面的目标相去甚远。

彭师傅也是焦头烂额,他念道:“这样下去根本是大海捞针呀!而且这里的数据完全没有用,我们漏过的可能性太大了。这些房东就知道收钱,什么都不管。这里要藏个人太简单了。”

“这房东连这些流动人口转租掉都不管,还在乎这些人的进进出出,他们是按房收钱,才不管里面住了几个人呢?又不是按人头收钱?”我回答。

我们抱怨归抱怨,还是得把活干下去。到了下午,这些租房十室九空,因为这些流动人口都外出工作去了,我们转了半天也访问不到什么东西。于是,我们索性先对这些小美容店展开排查,因为这些美容店午饭过后陆续开始营业了,反而是有人可访的。

我们从我们东侧的美容店先开始,这些小姐见了我们跟老鼠见到猫一样,我们问她们是一问三不知。只是把暂住证给我们查验,我们问她们其他情况就推说不知道。尤其是我们关心的店里的进出人口情况,她们更是只字不提。

我们排查发现,在店里工作的人,都没有老板本人在。老板都是另有其人,店里就两三个小姐,老板也不知道在何方。

我们几个美容店排查下来一无所获,虽然登记了一些人员信息,但这不是我们的目的。

彭师傅一拍大腿,道:“我们亮明身份太快了,我们是警察,人家是做人肉生意的,她们见到我们嘴里会有一句实话。我们等下到下一个排查的美容店,直接就坐在那里和他们攀谈一下,他们以为我们是客人一定会多说些情况。我们趁机套套有没有最近离开的人,这样才能打听到实情。大不了给她们些洗头费,我们亮了身份谅她们也不敢收。”

到了下一家美容店,彭师傅一屁股坐在她们的按摩椅上,啥也不说。我也坐到她们旁边椅子上,两个人就像是来洗头的客人。

美容店的小姐赶紧过来招呼,一面问长问短,一面给我们倒水。

彭师傅一脸嫌弃,对着过来的小姐说:“就你们这么几个小姐吗?质量不行啊!没有看的上眼的。”

小姐立即满脸堆笑的说:“先生啊!我们这些小姐哪里不好了,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嘛!你放心,我们的小姐服务可好了,一定包你满意的!”

彭师傅回道:“不行,就是不行,你们这几个小姐太差了,我碰都不想碰。有其他的小姐吗?没有我走了?”

小姐立即说:“你要怎样的,你说出来我立即帮你去联系,你稍稍坐一会儿?”

彭师傅说:“怎样的我说不上来,你先去叫过来我看看,我看了满意了自然就要你们服务了。”

小姐立即去打电话了,于是我就故意同另外一个女的攀谈,道:“小姐是哪里的,一直是这个店里面的?”

那女的不敢得罪我,道:“我是湖北的,来这个店里没几天,现在生意不好做,也就在那边看看情况咯!”

我问:“你们店里有多少小姐,怎么不来上班?”

女的回答:“这不是刚开始营业吗?好多小姐没那么快来上班的,她们昨天睡的晚,总要洗漱打扮一下才好来吧。我们两个是今天轮到来开门,所以才到的早。帅哥,你看今天你也是我们第一个客人,你就别挑了,就照顾一下我的生意得了。”

我不置可否,但还是继续问道:“那你们店里不只你们两个小姐的咯!”

女的笑笑道:“当然不只我们两个,你们都这么挑剔的,我们要没个准备生意都没法做了。帅哥,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好了,你就这么看不上我?”

我被问的有些哑口无言,彭师傅立即缓颊道:“你不是什么不好,做生意总要人挑挑拣拣吧!其他的小姐我没有看过,我怎么知道你是好还是不好呢?”

女的笑道:“你们两个人面生的很,是刚来山阳吗?怎么这么挑剔的,服务嘛都是一样的,我的手法很好的,你服务过就知道了,保证以后你还来找我玩。”

彭师傅不为所动,坚持一定要看看其他小姐再做决定。小姐好说歹说都没有用,于是也只能在一旁等着其他人到。

我趁机又问:“你们小姐最近有没有离开的,我有个老相识也在这一带做,只是最近没她消息了?”

小姐说:“原来你有熟悉的人呢?你的老相识在这店做过,知不知道叫什么,说不定我认识?”

我回答:“我要知道叫什么就早打听到了,我只知道前个十多天还在这里做,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离开,所以我问问你们店里这些天有没有离开的人,具体怎么个人,不知道有没有照片,我看一下就知道了?”

“哈哈哈!”小姐大笑,“没想到帅哥还是个情种,你这么有情有义姐姐不帮你都说不过去。我们店里早个一周,的确有一个小姐离开了,也不知道去哪里。我们我们问她情况她也不肯讲,只是我们也没有留她的电话,照片就更加没有了?”

我故意又问:“那他是哪里人,你们知不知道他的名字?”

小姐说:“我们只知道她叫小蝶,具体哪里人我是不知道,老板可能知道。”

我说:“她为什么离开呢?总有一个说法吧?”

女的回答:“她离开的很突然的,什么也没有跟我们说,只是到店里来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走了。我们问她也不答,只说工资以后会和老板结算的。”

我和彭师傅都听了来了兴趣,彭师傅问:“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有人要来找她麻烦吗?这么兴冲冲的走掉,连钱都不结清楚,遇上什么大事了?”

小姐摊摊手,表示她也说不上来,我们心里就记下了这个人,的确十分的可疑。不一会儿,另一个小姐把店里有的几个小姐都叫过来了,我们一一看了一下,然后反复的和小姐确认有没有其他的人了。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彭师傅就亮出了我们的警官证,亮明我们的身份。

几个小姐大吃一惊,想躲出去已经为时已晚,于是我给每个小姐做了登记,还提取了指纹和dNA信息。那个和我们攀谈的小姐怨毒的看着我们,想一口吞了我们。

彭师傅说:“你们也不用害怕的,我们就是在这边排查问情况,这些事情和你们都没有关系,你们还是尽管做生意好了,我们不会来拿你们怎么样的,我们是刑大的不是派出所的,你们这点事不归我们管的。”

接着我们特别关心那个一周前走掉的那个女的,我们觉得她的行迹不正常,而且由于和案发时间吻合,不得不引起怀疑。

于是我们让她们把老板叫过来,起初这些女的不肯配合,于是彭师傅发了脾气,并扬言要把派出所的叫过来,把她们都拉到派出所去。她们才配合了,把老板请了过来。

老板果然是个男的,而且也是湖北人,我们向他交代清楚了我们的目的,老板才向我们提供了走掉的这个人的信息和电话。我们拿到这个人的基本信息后,立即先回了行大把这个人的信息详细的查询了一遍。

找到这个人的身份信息,又把她的照片打印出来,再拿给那些小姐辨认,确认无误后,就立即跑到村里的指挥部,向邵大他们汇报这个情况。

邵大听我们一介绍情况,顿时也来了兴趣。于是问我们需要什么支持?

彭师傅告诉邵大,我们由于无法确定这个女的行踪,是不是请邵大通过行动技术支队看一下这女的活动轨迹,包括现在的落脚点。

邵大也不犹豫,立即打电话通知了赵局,让赵局帮我们联系行动技术支队的人,由他们做数据。

没过多久,赵局反馈回来这个人目前的落脚点,已经出现在离我们千里之外的山东那边,目前轨迹稳定,应该是安定下来了。

这让邵大更加感兴趣,立即替我们准备好了车,由陈队长带队,立即赶赴山东核实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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