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京都不知道刮的什么风,特别流行赏花宴,到处都是宴请。
今儿这个将军府,明儿那个侯府,后日那个公府,大后日又是个王府。
往年一般都是春季的时候盛行赏花宴,今年连夏季都流行。
康远侯夫人倒是没有追赶这个潮流,不仅没有举办宴请的心思,甚至非必要的情况下也不会去参加。
顾浅浅则不一样。
与其说她是喜欢花,倒不如说她是更喜欢参加宴请,可以和小姐妹常聚,这是她的人生乐事。
其实赏花宴多数也只是个名头,有的赏花宴连选址都不是在花园,是在马场或者湖心公园之类的地方。
宴请的主要目的是为人,而不是为花。
初八的赏花宴,是崔大将军嫡女崔云卿主持举办,邀请的都是差不多同龄的年轻人。
顾浅浅拿好请帖后,带着欢儿和温宋两个小丫鬟就出发了。
顾安远则在她之前就出发了。
他压根不想参加,尤其知晓这次的赏花宴与其说是赏花,不如说是相亲宴,更不想参加了。
他没兴趣,但他担心他妹很有兴趣,迫不得已只好成了护妹使者。
顾浅浅的马车里,一路上只有温宋比较紧张,那二人都是云淡风轻,毕竟参加宴请这种事就如家常便饭一般。
顾浅浅刚露面,便被好几个小姐妹围起来寒暄。
这些世家小姐一般都是带一个贴身丫鬟入场,平时都是欢儿侍候左右的,这次换成了温宋。
温宋跟在顾浅浅身后,时刻保持高度紧张状态,就怕自己因孤陋寡闻而出糗。
她是真的毫无经验,就算现代的她也没参加过什么高级宴会啊!
顾浅浅聊天间隙中扭头朝她一笑,似是在告诉她不用紧张。
由于来这次宴请来的基本都是年轻人,所以便少了很多规矩和束缚。
入目皆是青年才俊和绝色佳人,温宋有点发怔。
哪有人看花呀,这不都在看人呢!
“觉得这赏花宴有意思吗?”
温宋摇头,好无聊呀,不就是相亲吗。
世家贵族的公子小姐们,有的在饮酒作诗,有的在作画,有的在投壶,还有的两个人是互生情愫了在暗送秋波,也有那张扬而热烈的在互送礼物.....
“小姐,你怎么不跟着那些人一起了?”
温宋眼见顾浅浅故意的走慢进而脱离了人群,便偷偷耳语问出了心中疑问。
“那边,你看那边。”
温宋顺着她手指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几个男子的背影。
“尧哥哥在那里。啊,尧哥哥就是上次来咱们府的那个正安侯府的傅世子。刚那几个都是去找他了。”
温宋了然点了点头。
她知道,前几天刚见过。
还把人家傅世子按在原位不让他动。
温宋感觉自己脸有点热,心想她是不是应该找个凉快的地方通通风。
将军府里除了花园中有各种名贵的花之外,还有一个荷塘有荷花可以观赏。
顾浅浅和温宋心有灵犀,想着带着她去荷塘边走走,那里人少还凉快,她看温宋的脸颊红红的,担心她是过敏还没有好利索,怕捂着热着。
护妹使者顾安远见妹妹带着温宋走了,便也跟了上去。
三人在亭子里乘凉,顾浅浅毫无大小姐架子,拉起温宋的手臂就要查看过敏恢复的如何。
她将温宋的衣袖向上一推,她的半截小臂便露了出来。
顾安远有点尴尬,赶忙将头转了过去。
他妹这是完全不当他是个外人啊。
温宋更甚,她是完全不当他是个男人!
只见白皙细腻的皮肤上还残留着点点红痕,不过温宋已经不痒了。
“这是怎么了?”
一道声音打断了顾浅浅的动作。
温宋只觉来人这声音十分耳熟,感觉和傅尧的声音有点像,低沉有磁性,深邃而温暖。
“尧哥哥,你这是又成功逃离了?怎么京都这么多佳人就没有能入你的眼的吗?”
顾浅浅这么问是有原因的。
每次宴会,都是环肥燕瘦争奇斗艳人比花娇,每次也都是数十佳人轮番围攻傅尧,但每次都被他以各种方式远离。
就刚刚她们过来之前,还是一如从前的那番景象。
傅尧并未回答她,只是径直走进了亭子中。
刚在远处的时候,他的视线中,只看到顾浅浅在抬着小姑娘的手臂检查,并未看到具体的。
温宋赶忙将衣服拉下来,盖住小臂,不自觉的将手藏到了身后。
顾安远睨了温宋一眼:合着只有他不是男人是吧?刚怎么不避讳他!人家傅尧她还知道避讳一下呢。
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怎么了这是?”傅尧重复了刚才没有得到回复的问话。
温宋瞬间了然了他这是在关心她,但她一个小丫鬟,此刻没有身份立场回话。
“是温宋,她之前过敏了,还没有好利索呢。”顾浅浅应声解释道。
“哪种过敏,是花粉吗还是食物?”
看到傅尧问这话的时候是冲向她的,温宋便如实回答,“是栗子,我吃糖炒栗子过敏了。”
傅尧的目光落在了小姑娘的藏起来的手臂上,他总觉得小姑娘在躲着他,好像对他的目光很介怀。
那她怎么不介意顾安远呢?
也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感觉浮现了出来。
温宋觉察到傅尧好像情绪不太对,但未等她深思,另一个声音也传了过来。
陆淮渊眼见傅尧甩开那些女子逃了出来,他想如法炮制,结果慢了一步,愣是被几个姑娘截下来聊了一会。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从美女包围圈中走出来的。
“这.....”陆淮渊刚想说这不是上次那个小姑娘吗,但他瞥到了傅尧面目表情的冰块脸,想了想还是及时住了口,“这是在做什么,怎么都躲这里来了。”
顾浅浅捂嘴偷笑,“淮渊哥哥,怎么艳福太多了,无福消受啦?”
“顾大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这可是诽谤啊,这有辱我的名声!”陆淮渊佯装懊恼,还作势生起了气。
顾安远马上接着打趣道:“在京都这个地方,宁王府陆三公子的大名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温宋方才知晓,原来这人是宁王的三公子陆淮渊,那上次的云水楼是他家的产业也不足为奇了。
不过,这些和她一个小丫鬟好像也没啥关系。
但这人很有分寸的没有将她的囧事说出来,倒是让温宋多了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