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伸出纤细白皙的小手,不停的摇晃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不过明日不行,后日吧。”
傅尧听后,也没勉强,只是淡淡道:“你能找到路吗?”
“我可以问路打听呀,正安侯府这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我肯定能找到的。”
为了显示自己的胸有成竹,温宋还小手握了握拳,砸了砸桌面。
傅尧见此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但又怕惹恼了眼前的小人,万一她觉得他是在嘲笑她可就不好了。
于是他端起了茶杯,遮挡住勾起的唇角,“有可能会遇到坏人也说不定。”
温宋羞得满脸绯红。
别以为她没听出来,他是在调侃她那次云水楼求助的事。
但她不至于运气那么寸吧?
次次出门遇坏人?
她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我是医者,听我的!”温宋讪讪道,小脸还红扑扑的,软乎乎的眼眸扑闪扑闪着。
严格来说,她不是医者,在这个时代,她的身份被称作是夫子其实更合适。
待她从车家村回来,她可以教会傅宁开口说话,可以教会她学会表达需求,可以教会她学会呼名反应和目光注视,可以教会她认知等等等等。
“好。”傅尧轻笑点头垂眸。
她想做的事,就让她放心大胆去做吧。
他安排的人自会在暗处保护好她。
须臾,不再继续刚的话题,他眼眸轻抬,转而道:“咱们去云水楼坐坐吧,舟辞和淮渊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
“啊?”温宋惊讶不已。
这话信息量不少,但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她去好像都不太合适。
“你不想尝尝云水楼师傅的手艺吗?那可是京都最有名的酒楼。”
“额......嗯......好呀。”小姑娘立刻弯了弯眼角。
拒绝美食,天打雷劈。
还能正好借机感谢一下李大牛!
何乐而不为呢?
温宋喜滋滋地想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傅尧的嘴角就没有垂下来过。
交代完素问之后,温宋转身就去翻她的小包袱,她总不能空手去感谢人家的帮忙。
刚临走的时候,顾安远本来准备了银票给她,但她一分没要。
她又不是没有小金库!
一想到小金库,温宋猛地拍了拍小脑瓜,声音满是懊恼:“我这猪脑子!还有东西在浅浅那呢,被我忘记啦!”
当时被温柔的惨状刺激的兴奋,又被甄氏重伤刺激的激动,便把小金库这么重要的东西忘到了脑后。
此时望着一穷二白的包袱,温宋撅了撅嘴,这让她拿什么去感谢人家李大牛啊?
傅尧见状,终是没有忍住,笑道:“什么东西放在浅浅那了?是上次母亲送你的东西?”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毫不费力,温宋沮丧地点了点头,“是呀,夫人送我的东西放在我那里不安全的,我就放在浅浅那了,本想着出府带走的。”
傅尧出声安慰,“没关系的,改天再去拿就是了。不过你若是不想踏足那里,我派人去就是了。”
素问默默地候在一旁,对这个傅公子的身份有了新的认知。
能直呼浅浅,可见身份不一般,甚至在顾浅浅之上。
不过她最好奇的不是傅公子,而是自家姑娘。
能让侯府大小姐如此兴师动众的人,能让不一般的傅公子如此看重的人,会是什么人呢?
傅尧见温宋还在那愁眉苦脸,再次开口:“不过有我在,怎么可能让你付钱呢?”
见他彻底误会了,温宋赶忙解释,“我是要感谢云水楼的李大牛呀!”
再说她就是想付,她也付不起呀!
傅尧但笑不语,“走吧,先过去。”
一路上温宋都在唉声叹气,上次口口声声说感谢人家,这次去了竟然空手。
她这办的叫什么事!
若不是已经答应了傅尧,她真的超级想反悔。
不过其实在别院的时候她是想向傅尧借点银子先应急的,但一想到涉及到金钱很多东西就容易变质,她才止住了这个冲动的想法。
只能暗暗祈祷云水楼跑堂的小二那么多,可能恰好就碰不上呢!
这次是没办法了经济拮据,那就等她富裕之后,她一定会感谢李大牛的!
但要么怎么说墨菲定律温宋是最害怕的呢,她刚跟着傅尧踏进云水楼大门,迎宾的小二就是李大牛。
“姑娘,是你呀!”
李大牛不仅一眼就认出了温宋,还热情地打了招呼。
“嗯嗯,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姑娘,我当然记得你了!我还要对你说声谢谢呢!我的月钱现在都涨了!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李大牛声音激昂,还因为特别兴奋差点破音。
“什么?”温宋面露惊讶,他工钱涨了为什么要感谢她?
这话里的字她每一个都听得懂,但放在一起她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李大牛见温宋不解,应声解释,“就是你旁边这位公子呀!他这几次来我们这里,都特别关照我,我们掌柜的就给我涨工钱了!”
见温宋还是不明白,傅尧只好开口,他对李大牛道:“无需言谢,正如我之前所言,我是替这位姑娘来感谢你当日的善举。”
温宋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半晌反应不过来。
他......那么早就......
傅尧看向一侧愣住的小人儿,薄唇微启,清隽的脸上满是柔情,“怎么了?”
纠结了一会儿,温宋垂眸低声道,“你一直在帮我,可我不知道要怎么报答......”
未等着娇娇软软的话音说完,傅尧语气平静自然,“你我之间,不需要说这些。”
温宋不禁有些感动,她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像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耳根不自觉点染出微不可察的粉红色。
“嗯,我知道啦。”温宋轻轻道,声音微不可闻,修长白皙的颈子,像天鹅似的垂着。
软糯的声音细细传来,傅尧望着那双灿若繁星的双眸,觉得好像小猫扬起了小爪子在他心口上轻轻抓了一下。
有点痒。
忽然,一道清朗的声音从楼梯处传了过来,打破了这略微柔情又略微旖旎的氛围。
“傅大公子可真是大忙人啊,整日整日不见人,见您一次可比见我父亲都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