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马车停靠在路边,温宋好奇的探身望向窗外。
入目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数不清有多少人,蔓延了整条街道,让人应接不暇眼花缭乱。
迎亲队伍走的缓慢,队伍最前方骑在马背上的男子,身着大红衣袍,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脸上洋溢着幸福腼腆的笑容。
一猜便知,花轿中的女子定是他的心上人。
温宋不禁呢喃出声:“这新郎官可真帅吖~”
傅尧莞尔勾唇,“是宣王。”
宣王?温宋曾听欢儿说过,宣王是当今圣上的弟弟,听说年纪比太子还小,更有启越国第一美男子的美称。
“原来是第一美男子,难怪呢。”她小声嘀咕。
温宋缓缓收回目光,回头时正好对上傅尧又温柔又深邃的眼眸。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人长得也很帅,但和宣王给人的感觉又完全不同。
若是新郎官换成眼前这位爷,以他的性格就算这大喜之日也未必会在众人面前展示出如此时宣王的这一面吧。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傅尧嘴角微微上翘,眼尾挑着,目光沉甸中透着些温和。
温宋心神微怔,眼角余光蓦地瞥见那几个食盒。
“啊?宣王成亲,六皇子怎么没去?你们三个怎么都没去?”她不解问道。
傅尧好听的嗓音耐心地解释:“现在是迎亲,举行仪式的时候再去不迟。”
“原来如此。”
温宋这才反应过来,古时一般是晨迎昏行。
由于交通不是很发达,所以迎亲会花费很多时间,一般举行婚礼仪式都是在黄昏。
不像她那里,有一次她去参加同事的婚礼,上午八点在酒店就开始吃席了!
傅尧看了她一眼,“怎么?对宣王很感兴趣?”
温宋心脏忐忑一跳,这人的这语气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再说谁对宣王感兴趣了!
温宋揉了揉鼻子,嘟囔道:“我自从来这里还没有见到过成亲这种场面呢,好奇而已。”
傅尧只当她是自从来京都一直窝在侯府做工的意思,轻笑道:“以后什么场面都会见到的。”
温宋嗯了一声,对未来的生活也是充满了憧憬。
明日她打算先去趟戏班子。
之前班主来看过她几次,她既然出府了,那么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
然后再去兴工街转转,听说那里是京都新兴产业的聚集地。
她早都心里长草跃跃欲试了,如今总算有机会可以略探一二。
世界这么大,她总要多四处多看看。
穿成丫鬟也不怕,她有技能走天下!
逆天改命,问题不大!
傅尧不明白眼前的小家伙怎么忽然间变成了信心满满斗志昂扬的样子,但见她眉眼弯弯的小模样,他的眉头也跟着舒展开来。
他不能耽搁太久,将温宋送回小院之后,就得离开。
临走前,他将齐照精心挑选的两个丫鬟和四个侍卫,直接塞到了温宋的院子里。
“你这里人太少了,我不放心。”整个一不容拒绝的语气。
多年战场杀敌的经验,再加上傅尧整日的不苟言笑,清冷孤傲就成了他的专属形容词。
他对外高冷如斯,但对温宋一直还算温柔。
但尽管如此,第一次见他板着脸不容置喙的强大气场,温宋还真是有那么点受不住。
温宋垂头支支吾吾嗯了一声。
这十足的压迫感,谁能顶得住啊!
小姑娘微微瑟缩的模样没有逃得过傅尧的眼睛,他不禁反思是不是自己刚才的神情太过冰冷严肃,吓到小家伙了。
傅尧凝望着温宋,等她重新抬头。
就见小姑娘一个转身就窜进了屋里,根本不给他弥补的机会。
傅尧一怔,须臾反应过来,而后快步跟了进去。
温宋背对着他,一声不吭地不知道在捣鼓什么,显然一副生闷气的模样。
“刚吓到你了?我不是在命令你,也不是在强迫你,你若是不喜欢,我把人带走便是,切莫因为这点小事而动气。”
“但两个侍卫终究是太少了,而且他们的身手很一般,若是发生危险,我怕他们自身都难保。”
他能说出这话是有证据的,绝不是危言耸听。
刚在小院里,齐照和这二人简单切磋了一下,小试试他们的身手。
结果没几招就被齐照打趴下了。
虽说齐照的功夫属于佼佼者,能打的过他的人凤毛麟角,但几招都接不住的侍卫自保尚且可以,保护她还是有些费力的。
温宋转身,手里拿着刚从包袱里翻出来的几张纸。
这是她闲暇时整理的,上面记录了关于孤独症的一些相关介绍。
温宋将纸递给傅尧,“你回去看看我写的这些内容,再回忆一下宁宁是不是有这些症状,具体的等咱们见面再详说。”
傅尧完全没想到她根本就不是在生气,而是满心满眼都是在关心宁宁,他心里的某个角落又不受控制的出现了小猫爪。
“愣什么呢?赶紧拿着呀!”温宋疑惑不解。
这人好奇怪,刚才还压迫感十足,这会又满脸的木木谔谔,她完全状况外了。
“还不拿着!”温宋佯装不满道。
怎么回事吗!她的手都举酸了,这人还在发呆。
小姑娘那眼神儿活脱脱一只恼羞成怒的小松鼠,腮帮子气的鼓鼓的,滑稽中还带着可爱。
傅尧忍俊不禁:“没生气就好。”
生气?她为什么要生气?
她没有生气呀,他的安排是为了她好,她怎么会生气呢。
只不过她其实是想拒绝的。
两拨人都算在一起的话,总共是三个丫鬟和六个侍卫,共九人。比有些大户人家的小姐派头还大!
她属实有点吃不消这排场和待遇。
但人家说的有理有据,她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
她可不想再被绑架了!
“我没生气,只是人太多了,猛然间有点不适应而已。”温宋直言不讳。
“我派人遍寻名医那么久,如今老天亲自将你这个特殊的大夫送到了我身边,我派人保护你不是理所应当么?”傅尧诚恳道。
他心里也没底,不知这么说会不会减轻她的不自在感。
一时间生活环境发生转变,任何人都会不适应。
况且她又接连遭遇不测,即便她冰雪聪明,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
若是将人拐到府里....
傅尧脑海中忽然蹦出了母亲的那个提议,他不自觉一愣。
这不正是机会么。